“26647664649269267449652676”
丛容心里吐槽:乱码?他长了什么脑子,怎么记得住的?
“密码多少?”
“密码:42633。”
丛容看着对话框,实在看不明白温少卿,账号设置得这么复杂,密码却这么简单,早知道自己试了。连输了几遍都提示密码错误后,丛容开始抓狂。
“不对啊!”
“哦,忘了跟你说,前面那个冒号和后面那个句号也是。”
丛容吐血,你是故意忘的吧?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想出这种密码。
丛容扔了手机,开始加班,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让一让一进门看到丛容似乎愣住了,站在玄关不敢进来。
丛容抬头扫它一眼,一身暖色的家居服却是一脸冷色,“交通肇事后逃逸,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温少卿正在关门,听到这句笑了起来。
丛容抿着唇和让一让对视了几秒钟,转了转笔,“不过你应该未满十六周岁,算了,原谅你了。”说完才看向温少卿,“外面很冷啊?”
或许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刚才一人一狗进门时满身的寒气。
“嗯,又降温了,明天多穿点。”温少卿点点头,看她坐在沙发上加班,“怎么不去书房?”
丛容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在,我怕不方便,所以想等你回来。”
温少卿看了她几秒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丛容和钟祯这对姐弟的教养很好,钟祯虽然胡闹了点,可待人接物方面很有礼仪。丛容自然更是不用说了,或许是职业关系有时难免犀利一些,却极有分寸,一看就是家里教得好。他忽然想见见她的家人,看一看什么样的家风会教育出这样的姐弟。
丛容自从在钟祯那里看到手抄的医书后,便一直对温少卿的书房念念不忘,以前来过几次都没机会,这次终于有机会进来了,一进书房眼睛便黏在书架上。
丛容指了指书架,“我可以随便看吗?”
温少卿正低头把书桌上摊开的资料放上书签整理好,“看吧。”
书架上摆满了厚厚的医学书,角落里有一排和其他书不太一样的装订,抽出来,竟然都是手抄的医书,整整一排!大概有几十本吧!泛黄的纸张上,一个个蝇头小楷写得工整漂亮。丛容一本本看过去,看到后面,最旧的几本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配图也是模糊牵强,像是小孩子写的。蝇头小楷最是费工夫磨耐性,不知道一个小孩子是怎么耐着性子坚持下来的。翻到后来字体便多样起来,行云流水的行书、古色古香的隶书、龙蛇游转的草书,笔意精微,风骨犹存,气定神闲中透着静谧灵动。
丛容这才发觉,这几十本的字迹是一点点变化的,大概刚学写毛笔字时就开始抄了吧?到了后期,字迹恣意隽秀,可见功底深厚。
丛容回头看向温少卿,扬了扬手里的书,“都是你抄的吗?”
温少卿看到上面的字迹,大概想起了什么,噙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嗯,都是血泪史。小时候调皮捣蛋就会被长辈罚抄医书,十几年下来积攒了不少。”
“上一次抄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是高考报志愿以后。”他记得特别清楚,那个时候爷爷想让他学中医,他偏偏报了临床。气得温爷爷罚他在书房里抄了整整一个暑假的医书。学生时期最长的一个暑假,他是伴着蝉鸣声和笔墨纸砚一起度过的。
丛容一本本翻过去,“为什么后来不抄了?不再犯错了?”
温少卿一顿,“不是,是改罚别的了。”
丛容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异常,颇有兴致地追问:“罚什么?”
温少卿的神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避开她的视线轻咳一声,“以后再告诉你。”
改罚的那个项目真的是让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温少卿难以启齿,那已经不是血泪史了,是屈辱史啊。
丛容看着看着越发不舍得放手,看着温少卿眼底闪过一丝讨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能给我一本吗?”
温少卿倒是没想到她对这个感兴趣,“你喜欢这个?”
“嗯………在钟祯那儿见过一次,我问他要,他不给。”
温少卿不知怎么就起了心思,扬眉轻笑,“这可是我从小攒的彩礼,拿了我的东西就得嫁给我。”
“不要了。”丛容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她不喜欢温少卿跟她开这种玩笑,特别是他还有喜欢的人。
温少卿不再逗她,“开玩笑的,别生气,喜欢哪本拿吧。”
丛容眼底的薄怒尚未褪去,“不要了,我要加班了,你也去忙吧。”
温少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没多话很快从书房出来,在沙发上坐下后招招手叫让一让过来。
温少卿绷着脸看了它一会儿,“以后不许忽然跑出来吓她!闹着玩也不行!她本来就怕你,以后再这么莽撞就把你送给卖狗肉的!”
不知道让一让听懂了没有,呜咽了一声,趴到了地上。
温少卿说完站起来准备去洗澡,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退回来蹲下身,双手揉搓着让一让的耳朵,“还有,以后我们吵架了,你要站在她那边,她是女孩子,你是家里的男人,男人要绅士,不许吼她。”
温少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她吼我,你也不能吼她。”
让一让的耳朵忽然耷拉了下来,不再看温少卿一眼。温少卿看它无精打采的样子,轻声笑起来,很快进了浴室洗澡。
丛容只听到外面低沉的说话声,具体说的什么却听不清,她使劲摇了摇脑袋,把杂念甩出去,专心开始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没过多久,温少卿轻声走进来,在书桌前站定,在她手边放了杯水,弯腰看着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他刚洗了澡,换了身黑色的家居服,身上都是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又靠得近,丛容本来没事,却忽然觉得心慌气短,极快地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资料,强装镇定地回答:“没有。”
他的家居服一向都是浅色系的,再加上五官本就长得柔和,浅色的衣服衬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丛容第一次看到他穿黑色,这么硬朗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丝禁欲的味道,竟然觉得很好看。几缕半湿的碎发懒懒地趴在额前,让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温少卿抬手轻轻在她后脑抚了抚,“嗯,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