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就在不远处,我一定要走出去……”
然而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像你去泰国游玩。
然后邂逅了一位单纯可爱的漂亮妹子,带回酒店里一番巫山云雨后妹子跟你聊天突然说她以前其实是个“带把”的男人那样令人感到悲哀一样。
更加令人感到诡异的气氛就像是此刻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然后你突然被一大群狗仔用白昼般的闪光灯曝光,并被全世界捉奸在床一样难以接受。
“啊!”
“我干你娘的黄金之力……”
“我糙……”
“王八淡,可恶明明那明晃晃的玻璃大门就在眼前可是这短短几秒钟后我却就连一步都无法挪动……”
“麻的……”
此刻凰謌很丧,不仅仅只是因为明明那出去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可他却出不去的缘故。
更加让他丧的是,他明明已经脱离了黑暗,摆脱了那个黄金之力源泉具象化的巨型水母,可是此刻黄金之力对他的控制却并没有解除。
接下来的这一天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再到深夜,无论他如何挣扎,他发现他依然摆脱不了这个鬼地方的能量源泉黄金之力。
于是凰謌怒了,而且他很愤怒:“不,难道我最终的下场也会落的跟那条彻底变成黄金雕塑的黑狗一样吗!”
“不!我不甘,我更不相信我的命会葬送在这肮脏的污秽之地……”
“呵呵,黄金之城?不过只是座腐朽之城罢了,你要留我,我偏要挣扎给你看,走出这扇大门给你看看……”
一遍遍的承受黄金之力拉扯的凰謌,一遍遍抵抗黄金之力撕扯力的凰謌,此刻他已经完全歇斯底里,成了一头疯狂破坏黄金之力的野兽。
于是就在这样的苦苦挣扎之下,凰謌也终于再次陷入了如同那巨型水母风暴般的绝境当中。
第二天清晨,一名工作人员打开这扇玻璃大门后,首先看到的并不是博物馆墙壁上灯光开关,而是两百米外一座疑似人形雕塑的黄金雕塑。
当这名博物馆工作人员打开所有灯光开关后,走到那座黄金雕塑五米之外时,他突然间便呕吐了起来。
随后这名博物馆工作人员马上联系了处理这类博物馆文物出现意外状况的专业工作人员,并且立即通知了副馆长。
二十分钟后,当那名处理这类博物馆文物出现意外状况的专业工作人员到来后,他完全不顾令先前开门的那名工作人员呕吐的恶臭;
然后一把扯下口罩大声吼道“马的,你们是怎么搞的,快把这东西送到清洁室呀!”
紧接着围着这座人形黄金雕塑工作人员立马就炸开了锅,然后周围就是一片混乱的吼叫声。
“司机,给叉车司机打电话,让他……”
当这座博物馆副馆长到来后,他立马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糙,让那些换了班的保安人员全部都过来给我汇报这东西本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然而当一辆专门用于特殊文物搬运工作的叉车停在这座恶臭扑鼻的黄金雕塑前尝试搬运它的时候却发现这座黄金雕塑竟是重的出奇。
“快,我要清理工具,把清理机器全部都给我开开,给我把灯光打下来……”
于是最初那名处理这类博物馆文物出现意外状况的专业工作人员在看到这种状况后立即阻止了叉车司机。
为了不损坏这件文物,博物馆副馆长决定暂时闭馆一天,专门留时间给这名工作人员尽快处理这件文物的时间。
但是很可惜这些声音凰謌陷入和黄金之力的深渊后已经听不到了。
当世界安静,他们只是在诉说着最后的遗言。
当全世界只有满地的黄金和你的时候,凰謌感觉到的不再是黄金之力那诱人的力量,而是可怕的迷惑。
此刻他多么想有个人对他说上一句:“别怕,有我!”
可惜,此刻世界如此安静,静到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然而就在下一秒钟凰謌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紧接着下一秒钟自那光芒大盛的黄金之光中就传来了一个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凰謌没有说话,他知道那是假的,可是有时候,一个女人脆弱无助的哭泣声就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尤其是那个声音对于凰謌而言,还是改变他一生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可惜凰謌早就已经在过往那艰险的岁月中没有了眼泪,或许早在他六岁前就已经没有这种廉价的眼泪!
凰謌没有陷入回忆中几分钟,然后他便听见那黑暗中又一次传来那个女孩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的声音。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好想家……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到过我妈包的饺子了。”
“这里好黑,真的好黑!
紧接着那光芒中又是一阵安静。
然后女孩那颤抖的声音又再一次在凰謌耳边响起。
“我,我,真的,真的会,会,会死吗……”
说完这句话那女孩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凰謌甚至就连她的哭泣声都听不到了。
本来凰謌正在安静的观察周围,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假的,刚刚那女孩说话的时候他就是在干这件事情。
但是当凰謌察觉到那女孩突然间变的安静下来,他反而感到有些揪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对过去那女孩给自己的温暖,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不,不会的,我,你还有我。只要还有我在,你就没事其实,我也想,也想家啊。”
凰謌说出这句话后他就后悔了,其实他早就没家了,那里现在只不过是个空房子。
或许女孩只是三个月没有回家,可是他呢,他早就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凰謌不想再去想这些,可是看着那散发出黄金般的光芒和那光芒中熟悉的声音,他就忍不住。
于是凰謌用他那经过一整天苦苦挣扎中已经沙哑的嗓音对着空气说道:“你别想他们……你别想,别想…会…会……呵呵!”
于是凰謌在黑暗中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来。
凰謌此时此刻的笑容,那笑容仿佛一个孤孤单单的老人坐在家门口,双眼无身,内心凄凉无比。
就好像他这一生无论曾经多么辉煌,现在只不过是被风吹过的一捧黄土。
说完这句话后,凰謌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沉重。
于是问了一个那个声音之前早就已经回答过他的问题。
“喂,知音,你告诉我,你真的爱他吗?”
但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却忽的变的冷漠起来,并且让凰謌觉得她的声音很陌生很陌生。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个没有钱的废物!”
“废物?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凰謌此刻却癫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却被凄凉所填满。
“你爱他?你真的有骗我!是啊,我真的是很废物,你爱他的钱胜过爱一个肯为你去悬崖峭壁采一朵格桑花的男人!”
“没错,我是很废物,为了你我放弃了家族遗产,为了你我放弃了尊严,为了你这些年我过的好像一条狗……”
凰謌此时说话的声音其实已经越来越小,小到这些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到。
“你真该早一点儿认识他,可偏偏为什么,我们学医七年,你偏偏在第八年才认识他。”
不知道是因为空气变的稀薄的原因还是因为凰謌的声音也变的越发虚弱起来,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团空气痛苦说道。
“你知道我,我为什么来这个城市吗?”
“因为,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认识的呀……”
凰謌的笑很牵强,可他仍然在笑,仿佛此刻他记起了某些曾经令他十分愉快的美好回忆。”
“你知道,为……为什么?我当,当初会选择来这个地方吗……”
其实到了现在,凰謌已经连皮笑肉不笑都做不到了,但他还是强的支撑着想要讲完他以前从没有对那个女孩说过的话。
感觉到肺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凰謌只好大口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知音你……的歌,我,一直,在听……”
此时凰謌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不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牵动下颚的肌肉,而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被黄金之力侵蚀逐渐变成了黄金雕塑。
路边的灯闪闪烁烁
不回家的人徘徊在路上
路边长椅孤独再无人争
街角老人哼唱着无声曲
听见港湾的船吱呀无眠
咖啡店空空荡荡
旧电话亭好像诉说往事
卖唱人的新歌无人听
陌生的人走近又走远
街角华灯照亮了谁的影
走走停停又会遇见谁
遇见能否说声好
有情人霓虹下等到天亮
刹那抬头
长街尽头已不见了谁
天上星星总那么是安静
偶尔瞧瞧
你眼角泪痕多么无情
一路纹伤却从不悲
问一问自己未来的路
可还憧憬,可还美丽
一遍遍
问自己还有完没完
任狂风吹过
任惊涛骇浪
不退缩 化茧成蝶
任枯草成堆
任江海干枯
不后悔
总是不停向前冲
一路向前总有尽头
我问自己还有尽头
现在回头还有依偎
长歌尽头终有尽头
路的尽头总有尽头
只是为了梦想不回头
因为梦想没有尽头……
凰謌最后还是没有哼唱完这首歌,不是因为他忘词。
不是因为他缺氧。
只是因为他困了。
当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他没有再哼唱,谁也不能够阻止他唱完人生当中最后一次他为那个女孩写的歌!
因为他在梦里仍然继续哼唱着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