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太子,好生宽慰,同时给毓庆宫送了一批身世清白的奴才(贫苦人家卖身进宫,没背后势力)过去。
胤礽的大动作,后宫的人消息最为灵通,在知道毓庆宫发生的事情时,还颇为惊讶,不是惊讶那些嬷嬷敢做这种歹事,而是惊讶太子竟然清扫身边的人了?
元后赫舍里氏薨了将近二十年了,再怎么忠心的奴仆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以前太子从没将后院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文武学习和政务上确实是个优秀的储君,但其他方面嘛,后妃们有野心的还安插了暗棋,日久年深,皇上看起来正值壮年,谁能保证将来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会是谁呢?
只不过现在看来……
延禧宫。
惠妃在得知太子又清洗了一波毓庆宫,三年前的清洗就损了不少人手,现在最后的棋子也被送进了慎刑司。
“不愧是皇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子妃,手段果然了得,什么天真烂漫无邪,恐怕还是富察家故意传出来骗人的吧?”
骗人放松警惕,她倒是没见过富察氏,在得知皇上赐婚富察氏为太子妃时,特地查过一次,不以为意,认为皇上或许不是真心宠爱偏袒太子?不然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为太子妃?
是的,没错,惠妃以为毓庆宫发生的事情,就是太子妃所为,不然怎么太子妃刚嫁进毓庆宫,毓庆宫就出这事了呢?
却不知道,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嘉萝想要偷懒,将账簿交给了太子去清算,还送了她特制的现代化账本制作规格与方法。
太子殿下当时还觉得不错,要是他的幕僚们能用得上,将来还可以发展到户部去。
顿时就让人去找大阿哥过来,此时的大阿哥正忙着去跑马场,听说完颜家最近在郊外开了个新的跑马场,还是盛京那边送来的好马!
听说额娘找自己,还有些不太耐烦,“额娘找爷干什么?”
最主要是最近因为福晋怀孕的事情,额娘找了他好几次,张口闭口的孙子,不管嫡孙还是庶孙,她都不在意。
暗暗的指责福晋这么多年就给她生了个孙女,这不,大阿哥去多两次后,就不太想理会额娘了。
额娘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的痛,身为长子,却没有老二受宠,还要被送到宫外抚养,而胤礽就靠着他那嫡子的身份直接立为皇太子,自己每次见他都要求行礼。
憋屈!!
所以他经历过的事情,不想让自己儿子再经历一次。
“大阿哥,娘娘说,这次是关于那儿的事……”来请胤褆的公公目光看了一眼毓庆宫的方向,相信以大阿哥对太子的敏感程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顿时,大阿哥准备出去跑马的动作就这么停了下来,嗯?关于太子的事情?这他就有兴趣了。
转身,就朝着延禧宫的那个方向走去。
来到延禧宫之后,如同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潇洒,“额娘,儿臣来了,你要跟儿臣说什么啊?是不是他又犯事儿了?”
胤褆最期待的就是太子什么时候犯事儿被皇阿玛给责罚了,这样他就高兴到爆炸咯。
“胤褆,你看你,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儿,最近毓庆宫动作频繁,还清洗了一大波奴才呢,你可知道这件事?”惠妃严肃以待,没有胤褆那么好的心态。
“害,这事儿谁不知道?爷就说嘛,他当个储君,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将来还怎么管大清江山?”胤褆说着就面带嘲讽道,还有些幸灾乐祸在里边儿。
“是啊,人家太子是没想到要清洗身边奴才,这不,太子妃刚嫁进毓庆宫没几天,就给太子清扫了身边不忠之人。”
要她说,还是富察家卑鄙,要不是她聪慧从中想到关键点儿,还真被太子妃给糊骗了去。
想到这儿,又想起了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相对于满洲大族富察家,伊尔根觉罗氏的家底就差多了,阿玛还只是个小官。
这么多年了,还没生个嫡子,能满意才怪。
“额娘,人家太子妃是皇阿玛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后来还赐下四个嬷嬷培养这么久,能没点儿手段本事吗?”大阿哥胤褆对此很是无所谓的理所当然。
别人的福晋如何,与他无关。
“你根本就没懂额娘的意思,太子妃现在可是太子的一把助力了,你福晋呢?连给额娘生个嫡孙都不行。”
惠妃对大福晋很不满意,特别是跟毓庆宫那个相比,在她看来,自家儿子哪儿都好,又是长子,又有明珠支持,还有明珠背后的家族,跟赫舍里相差不到哪儿去。
“额娘,福晋已经怀着儿臣孩子了,这次肯定是阿哥,你放心吧。”自信心爆棚的胤褆嚣张的抬起下巴,惠妃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太医诊断过了?”惠妃记得,太医就算诊脉是男是女,不也要五六个月或者六七个月吗?
“没有,太医说才两个月,诊不出来。”胤褆觉得额娘真是没常识,都怀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还需要他提醒。
“那你说个屁。”惠妃被胤褆鄙夷怀疑的目光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直接愤怒出口。
就算胤褆长大成人当爹了,还是当年那个会气到自己拿鸡毛掸子揍一顿的熊孩子。
“额娘,你怎么可以说脏话呢?”胤褆震惊的摇摇头,平时不还教导他要风度优雅吗?现在怎么自己都变了?
惠妃觉得自己来找胤褆商量事情就是错的,他根本就没有这根线。
“行了行了,你走吧,额娘想自己安静一会儿。”靠胤褆,还不如自己来。
胤褆看了惠妃两眼,最后抿着唇,似乎知道额娘想干什么,“额娘,我跟太子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争斗,不涉及妻儿,你不要去动太子妃。”
他也是有福晋的人,现在还怀着他嫡子,将心比心,要是太子对他福晋动手(指谋害子嗣)的话,他能跟太子拼命。
听着胤褆这话,惠妃没好气的白了他两眼,“在你心里,额娘就是这么恶毒的人?”
肯定是伊尔根觉罗氏在胤褆面前经常说自己坏话,自己不就是让她站着立立规矩,偶尔伺候自己用膳什么的。
还假装柔弱的装病装肚子疼,身为武将之女,满洲贵女,哪有这么娇气!
不是想要挑拨自己跟胤褆之间的母子情深是什么?
“哪有,额娘最好了。”胤褆直觉告诉他,额娘生气了,但他又不明白为什么额娘生气,连忙摇头。
心里清楚,额娘对他最好,皇阿玛有十几个儿子,最偏爱的是太子,而额娘全心全意只有他。
就是……女人脾气真是奇怪,易暴躁易怒,像福晋,像额娘,总是莫名其妙生气……
“今天中午别回去了,陪额娘用个午膳。”惠妃还是挂念儿子的,这么久不见儿子了,总是来去匆匆。
“好。”胤褆虽然觉得现在时间这么早还能去跑马,可额娘又挂念他,哎,果然,优秀的人总是会遭人记挂和喜爱。
比如他。
除了延禧宫外,其他有阿哥的宫妃处,但凡对皇位有些想法的,都时刻密切关注着毓庆宫的生活。
不知缘由,只知道太子突然查账,元后赫舍里氏留下的不少老人都被送去了慎刑司,其中有一些被其他嫔妃收买了。
只觉可惜,跟惠妃差不多的想法,认为富察氏手段了得,刚嫁进毓庆宫才几天,就清理了毓庆宫不安全因素。
在嘉萝因为简便实行管理制度后,整个毓庆宫的后院像是被铁桶围住了一样,消息都很难传出来了。
前院……
嗯,前院的地方被太子清洗了一波,同样也没有了消息来源,以为是太子妃怂恿的,这不,咬牙切齿的暗骂一番,同时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皇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子妃。
乾清宫。
康熙心怜的看着太子,额……容光焕发?没有因为赫舍里氏留下的老人而伤心?也对的,都是一群狗奴才,不配让保成伤心。
“保成,那群狗奴才,真是放肆至极,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许是保成心底藏着忧伤,脸上时刻保持着储君风范。
都是他教得好。
“皇阿玛,儿臣无碍,只是没想到而已。”本以为忠心耿耿,其实内底藏奸,他也习惯了,这点小事儿而已,打击不了他的。
想打垮他的人,只会使得他内心更加强大。
“那就好,不愧是朕的太子。”康熙也清楚,不过,处理事情的手段还是稚嫩了点,不够成熟稳重,“就是处理的手段差了点,不应该这么大动干戈,惹得前朝后宫都惊动了。”
康熙在那儿提点着太子关于处理事务手段,要是他当年也如保成这么暴躁,还怎么将鳌拜拉下马?
还得多学习学习啊。
中午在乾清宫用膳,下午,继续待在康熙身边学习,此事,在康熙这儿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经太子这么一查闹出来的锅,不少人注意到,也默默地去查了一下自己家的账簿,毕竟谁家的银两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对此,胤礽一点儿都不清楚,跟在皇阿玛身边学习怎么处理政务,就连是奏折,也开始交给他了。
不过,是臣子们的请安奏折。
天气越来越热,康熙准备移至避暑山庄办公,至于京城,太子镇守就行,反正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为此,胤褆还不怎么高兴,皇阿玛怎么就安排太子留镇京城了,他胤褆比胤礽还大几岁呢,怎么也比他沉稳。
胤礽对此表示十分的得意,老大,你就安心的陪皇阿玛去避暑吧,京城这里不需要你操心。
在送他们离开时,虽然胤礽没有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胤褆能够在胤礽那张骄矜的脸上看出这个意思。
胤褆:呸,可恶的胤礽。
……
皇上一离开京城,索额图就支棱了起来。
皇上还是很重用太子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三年,太子对自己有那么些许的疏远。
索额图不清楚为什么,但也没见太子跟其他官员接近过,或许单纯是因为太子很忙,没时间搭理自己?
毕竟上次他寿辰时,太子还亲自过来送礼了呢。
趁着皇上不在京城,他需要跟太子好好交流沟通加深一下感情才行,不然将来怎么靠着太子(登基后)将赫舍里推向尊崇显赫地位?
太子最近很忙,皇阿玛留下了四位心腹(保皇党)汉臣帮忙处理政务奏折,他在向他们学习。
就连是毓庆宫也是早出晚归,嘉萝也没怎么看到太子的身影,她也没在意,吃吃喝喝玩乐听书护肤养颜制新衣。
无聊是不可能无聊的,这么多人,身处高位有人伺候,还找不到乐子?
在得知索额图邀约他时,还有些疑惑他找自己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副严肃的神情,恍若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听那心声还神秘兮兮的,说是要跟他搞好关系,拉近感情。
太子表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搞也差不多,利益结合体,赫舍里已经绑定了太子的这条船上,纵使对他不是单纯的感情。
不过,也很正常,索额图只是自己的叔外公,有感情,但不是特别浓郁深厚。
想到了胤褆身后还有个明珠,最终,太子没有拒绝索额图的邀请,时间也差不多了,臣子们也该散值(下班)了。
虽然是有些私心,但现在也是一心辅佐他,毕竟太子母族,投靠哪个皇子,也不会被全然信任。
比如胤褆,肯定不乐意在明珠面前低头,不过说起来,明珠跟胤褆的关系还更远。
算是赢了胤褆一头。
不是第一次到赫舍里府,太子也很认得路,跟索额图一起走着,没有穿着皇太子朝服,负责守门的小厮是新来的,看见一个年轻贵气的男子跟老爷走在一起,老爷还这么好的脾气态度时,还有些咋舌。
这个男子是谁?看起来身份不一般啊。
他是新任管事的儿子,之前在庄园那边负责,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被老爷冷冷的瞪了一眼,吓得赶紧低头,不敢随意张望了。
索额图领着太子进了前院的大屋厅里,看着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屋子一眼就知道很贵,瞥了一眼索额图,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