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未来一段日子属于中辰王朝的盛事,吸引住所有的人目光。
大陆各国,均是会派遣使者,带来礼物,前来拜访。
齐齐聚于明都。
若非中辰有那无比强大的国力,也是绝不会有这样子的无比风光。
马车宽大、舒适,车夫技术了得,加上下面铺着的软软的毯子,并不觉得如何的颠簸。
端木紫麟拿起了一枚小巧的碧玉梳子,轻轻的为王珠梳理头发。
王珠的长发轻轻的垂着,仿若一块小毯子,轻轻的盖在了身躯之上。
而端木紫麟也是梳得又仔细,又认真,每一个发结都是轻轻的梳开。
在他的心里面,为王珠梳理头发,是一桩近乎神圣的事情了。
一边为王珠梳理发丝,他一边缓缓低语:“大朝会要开始了,咱们那位陛下也要着急了,毕竟,今天他已经是二十三岁。”
端木紫麟轻轻的低笑:“说起来,他十六岁时候,就应该亲政了,可惜却没有这个福气。这一次,李家的人上跳下窜,诸般心思,促成了这次大朝会。他们,是想要落实了这个名分。让我还政给陛下了吧。”
端木紫麟慢悠悠的说道:“毕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王珠听了,却也是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
落实名分?可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所谓的名分更没有什么用处的。
当然,这些别国的使者,也许更乐意支持轩辕无尘的。
毕竟这位中辰的摄政王,实在是太过于厉害,也是太过于耀眼。
他俊美得不似凡人,又让人万分的畏惧。
如今端木紫麟的手指头轻柔的拂过了王珠的发丝,举止似蜜糖一样子的甜蜜了。
王珠轻轻的合上了眸子,浅浅的吐出了一口气了。
说起来,清云郡盐铁之利归于朝廷,似乎顺理成章了许多了。
蒙家代表的军方,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纠缠。
或者说,是不敢纠缠。
军队养老之事由朝廷定下规章,划拨银钱,却不再用盐铁之利许之。
也许,是因为摄政王别的事情上,让有些人瞧清楚了端木紫麟的决心。
比如,轻易就灭了朱家了。
王珠的一颗心,轻轻的跳了跳。
她内心之中蕴含了说不出的触感,甚至于隐隐有些担切。
神秘的叶家,一直纠缠的叶家。
也许在这次的大朝会上,一切都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而有些事儿这样子的揭露出来,也许并不如何的美妙。
王珠合上了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忽而,她又想到了一事。
这一次大夏的使者又会是谁呢?
王珠私底下,当然是盼望皇帝哥哥现身的。
可是不成了,王曦如今是皇帝哥哥,不是太子哥哥。
没有一国陛下,主动出使的说法。
又或许是六皇兄?这也是有可能的,可谁知晓呢?
终于,马车到了驿站了。
因为有别国使者团的到来,驿站略略显得有些紧张。
当然无论如何,摄政王的位置是一定会保证的。
王珠的婢女已经打听到了消息,是大夏的使团可巧在这儿,而且还都是王珠熟悉的人。
碧菡喜滋滋的说道:“王妃,是二公主来了。”
王珠抬头,面颊之上也是不觉沾染了些许喜色。
她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还当真想不到居然是王溪。
自己和这个皇姐,已经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王溪自然并不是使臣,这一次出使中辰的是陆家的大公子陆明章。
既然是如此,王溪随行一道,其中的含义,却也是微妙起来了。
王珠不觉寻思,也许自己这位二姐姐,到底还是没逃出陆大公子的手掌心吧。
而陆明章遇见王珠,也显得特别的殷切、小心,一脸讨好。
王珠心里面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分明就是个居心不良的主。
而她也不见停歇,立刻去见王溪。
她印象之中的王溪,是清瘦、哀愁,明润的眸子里面,却也是总是蕴含了一缕如微风细雨般惹人怜爱的愁意。
如今王溪清瘦依旧,可眉宇间那股清愁竟似淡了不少。
反而隐隐有些明媚的光彩。
王珠仔细的观察王溪,她瞧得出来,王溪应该是过得不错。
王溪又惊又喜,拢住了王珠的手掌,急切的说道:“小九,我还道要到了明都,才能见到你。想不到,想不到啊,现在我便能见着你了。这可当真是一桩,令人无比欢喜的事情。”
她眸子含泪,泪水盈盈。
“我多久没见到你了,陛下登基出了许多事情。可是母后和陛下,当时却故意将我远远的打发离开。我连你一面,都是没有见着。我时时在想,倘若,倘若那时候你们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既不能复国,也不能复仇。”
王珠轻轻的为王溪拢住了发丝:“二姐姐,你别这样子想了。做母亲,做哥哥的,总是想要妹妹们平安无事,不被那些权力的腥风血雨连累。若不是有人算计,母后和陛下也宁可我呆在中辰的。”
她认为当时让王溪离去是无比正确的选择,毕竟在那个时候,大夏的京城太过于复杂了。
可谓处处都是腥风血雨。
而王溪太过于柔弱了,她不应该成为别人的棋子的。
王珠故意岔开话题,问一些王溪这几年的日子。
王溪和王珠说起,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边关。
和当地的女眷一起开荒、工作。
她身子不好,不够壮实,却能够帮衬开设学堂、医馆。
教导当地的小孩子识字读书,并且保证有大夫给百姓看病。
并且想方设法,让当地姑娘编制的羊毛织品贩售出去。
甚至在边关开设市集,以物易物。
王溪抬头,甜甜的笑了笑。她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可是仍然有一缕沧桑之中无比纯净的感觉。
这样子的日子,倒比拘在陆家有意思得多了。
王珠静静的听着,默默在想,二姐姐这些年来,一直一直和陆明章在一起啊。
她终于忍不住问:“二姐姐,那么如今,你怎么瞧陆大公子呢。”
王溪垂下头了,手指头轻轻的拂过了自个儿的衣服角。
王珠知晓她性子柔柔的,又有些怕羞。
她身子不觉心忖,也许王溪怎么样,都是不会说出对陆明章的心意。
就算喜欢了,也是不见得说出来。
然而王溪到底还是开了口了:“之前,我是觉得他有些招人烦,总是缠着我,怎么都不肯走。我一个人,想要安安静静一下子时候,他却总是不依不饶。他皮厚,我拒了他,他仍然缠着。而且,也有耐心得紧。后来也不说喜欢我了,却总是笑眯眯的瞧着我。其实日子处得久一些,我也很佩服他。我那时候,又怕别人笑话,这样子便又过了几年。他也不着急,也不逼我。如今我反而想明白了,别人的笑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喜欢他,好生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我。”
王溪这样子说着时候,面颊也是不觉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了。
而王珠不觉伸出了手,拢住了王溪的手。
“是呀,二姐姐,自己喜欢就好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没有夫君,他也是没有妻子。既然是如此,又管别人怎么说呢?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不打紧的。”
王溪轻轻的点点头。
“我就快做他的妻子了,很快很快。仔细想想,我又觉得对他很愧疚,不应该让他等这么久的。我做了他的妻子,会对他很好很好。会让他觉得,喜欢我是值得的。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体贴他,而他也会照顾我。”
王珠瞧着王溪面上坚韧,心中却也是涌过了一缕暖流。
可旋即,王珠面颊之上不觉流转了几许好奇之色:“不过二姐姐,我的婢女无意之间,听到了几许闲言碎语。听说,我这个未来的姐夫,似有养女纠缠不清。”
她故作无意,却也是流转了几许探寻味道。
王溪手指头在王珠额头上点了点,无奈摇摇头:“小丫头,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从前一般,古灵精怪的。”
王珠腼腆的笑笑。
无意听到?
这自然是绝无可能。
对于自己的家里人,王珠是十二万分的操心。
王溪之事,她早命人打探。
而如今更让自己的婢女威逼利诱,查探一番了。
还舍了点散碎银子呢。
她就是这样子心机重,心思深。
这可是改不了了。
“司秋那个孩子,原本是他一个同袍的女儿。当初他同袍死了,夫人也是改嫁,嫌弃孩子累赘,也不肯要。那时候,秋儿也才两岁吧。阿章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呢,日子过得辛苦,却将自己一半的俸禄分出去,雇了个老实的妇人来养她。后来这孩子长大了,倒也是精灵活泼。可是边关那么多英俊的儿郎,她一个都瞧不中。谁都知晓,她喜欢自己的养父。可是阿章,却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