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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非听着楼上路云罗撕心裂肺的哭声,吓了一跳,这是出什么事了?小家伙哭成这个模样,路与浓为什么没管?
她跑上去躲在门外听,却听到了路与浓强行压抑着的哭声,顿时急得不行,抬手就想要敲门。却忽然迟疑了一下,而后转身就往楼上跑。
岳盈书正在琴房里弹钢琴,刘非非去叫她的时候,她冷哼一声,道:“我和路与浓已经没关系了,我不再是她妈,我也没她那样的女儿!以后但凡和她有关的事情,都不要来找我!”
一段时间的相处,刘非非也看明白了岳盈书是怎样一个人,在对待路与浓的事情上,她尤其的口是心非。于是尽管岳盈书拒绝得干脆利落,她仍是道:“岳夫人,您去看看吧,小少爷一直在哭呢,三少夫人也在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听着都觉得她现在肯定很难过,您看平日里她对小少爷多在意啊,现在都没心思管了……”
岳盈书眸光微动,迟疑地抬起头,“她也在哭?哭得很伤心?”
刘非非见有戏,连连点头,“哭得可伤心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她情绪不对,眼眶都是红的!”
岳盈书心思摇摆一阵,最终冷哼道:“她哭就哭,和我有什么关系?”接着手又放到了琴键上,“出去,别打扰我!”
刘非非愕然,还想再劝,岳盈书已经瞪了过来,只得无奈地出去了。她又不敢去敲门,先不说路与浓肯定不会给她开门,也不会听她的话,说不定还会因为她的参与觉得难堪。
想了想,刘非非拨通了齐靖州的电话。
……
刘非非走后。岳盈书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最后索性不弹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就去看看热闹而已……”
然而走到卧室门外,听见里面母子两人的哭声,岳盈书顿时急了。抬手就拍门,“路与浓,你给我开门!”
她本来做好了要去下面拿备用钥匙的打算,谁知没等她再说第二句话,门就已经开了。
一挤进去,岳盈书看见的。就是路与浓满脸泪痕、双眼红肿的模样,本来想骂上几句,却又忽然觉得舍不得,声音都软了下来,态度也慌了,“浓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啊?跟妈妈说,妈妈去找靖州,让他帮你报仇!”
原以为岳盈书会恶语相向,乍然听见这满是担忧和疼惜的话,路与浓眼泪流得更凶了,哽咽着喊了一声:“妈……”
岳盈书心疼地将她抱住。不住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浓浓你跟妈妈说啊……”
路与浓紧紧抱住岳盈书,脑袋埋在她肩窝里泣不成声。她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岳盈书性子糊涂思想荒唐,她却怎么也不愿意放下她自己离开的原因。
这个女人,不管为人处世让她有多么失望,最起码,她是真心疼爱着她的。
“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里……”
“离开?!”听路与浓又提这事,岳盈书下意识就想沉下脸,可看她哭得这么狼狈,只得放缓声音道:“浓浓,靖州很好的,但是你都不知道,你对他有很多误会,你不能机会都不给他……”
“妈!”路与浓打断她,哽咽着,艰难地道:“你知道他在外面的情况吗?有人给我发了他和其他女人的亲密照片,我今天还亲眼看见,就当着我的面,他和那女人亲密无间……我……他什么都是骗我的,我不要留下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岳盈书不停地给她擦着眼泪,语气也有些动摇了,“你说的是真的?”顿了顿,又问:“你这样伤心,就是因为……看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吗?”
路与浓点头。
“简直欺人太甚!”岳盈书气得不行,“他在我面前说的可不是这样的!他说他爱你,以后会照顾好你一辈子的!他竟然连我都骗?想脚踏两条船?不行,浓浓,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得去找他问问。让他给一个交代!”
说着竟然转身就要走,路与浓一把拉住她,“妈!”她哽咽着摇头,“不问了,我什么都不想问,他的谎话那么多,我不敢再听了……”
看见女儿伤心至极的模样,岳盈书的怒气只得隐忍不发,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再也不待了!”
“走不了的。”路与浓摇头,“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只要我们露出一点要离开的苗头,都会被他察觉。他不会让我们走的……”
“那怎么办啊?”岳盈书慌了,听路与浓这话音,齐靖州是不想真心对路与浓,又不想放她走?他这是什么意思?
“妈。”见终于说动了岳盈书,路与浓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道:“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我会安排好的,但是你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端倪,不然我们就走不了了。”
岳盈书忙不迭点头。
路与浓又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身体隐隐颤抖。“他说的都是谎话。”
虽然不太能接受,齐靖州的真实面目竟然是这样的,但是看路与浓这模样,岳盈书就觉得,她说的一定都是真的,于是这会儿一个劲地点头。
又交代了岳盈书几句,让她千万不要在齐靖州面前露出破绽,才让她离开。接着路与浓回身,将哭得累了已经睡过去的路云罗抱到床上,心疼地帮他擦了擦泪痕。
翻出手机,将通讯录翻了一遍,经过良久的筛选,她终于还是选定了那个号码,正想拨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浓浓。”齐靖州似乎是赶回来的,看见路与浓,他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双眼,以及犹带泪痕的脸颊上。眼神中立即就带上了心疼,“怎么了?”
路与浓冷漠地望着他,见他靠近,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齐靖州见状,倏地停下来,苦笑了一下。他刚才那句话,问的真是废话,她哭成这个样子,除了之前的事,还能有什么原因?
“听我解释好不好?”他掩饰着疲惫和怒火,说道。
解释?路与浓笑了一下,轻声问他:“你想说什么?”
她的平静,让齐靖州愣了一下。
路与浓又说:“想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的。”
齐靖州说:“我说过,这次会给你一个交代,可是你好像并不相信我。”他顿了一下,“林阿漫对我的用处,我早已经跟你说过,我对她并没有感情,你看到的那些,都只是做戏而已。再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拿到东西,林阿漫可以任你处置。”
他停下来,走到路与浓面前,“我的解释,你愿意接受吗?”
路与浓低头,掩饰一般扯了扯唇角,“哦。”所以说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她只是因为倒霉。才会见到他和林阿漫做戏的现场?她现在生气,算是无理取闹?
可是就算接受这解释又有什么用呢,有一点齐靖州不能辩驳——在他心里,林阿漫身上的东西,一样死物,都比她重要得多。她不否认齐靖州或许是喜欢她的,但是这样无足轻重的喜欢,她不需要。
跟在他的身边,太累了,或许她还要提防着,有一天会被他送给其他什么人,用以换取什么利益。
暂且信了他吧。可也不过是在她看来他有没有说谎的区别,她并不打算改变心里那个主意。
“你这是接受我的解释了?”齐靖州问。
路与浓仍旧低着头,沉默。
齐靖州就当她默认了,接着辨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那你要跟我解释一下吗?关于顾起。”
☆、第97章 我最喜欢的惩罚方式
路与浓的身体颤了一下。
齐靖州说:“我们是夫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浓浓,我解释过了,那你呢?”他语气不疾不徐,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路与浓开口,“我只是想出门散散心,和他偶遇而已。”
齐靖州身侧拳头捏紧,“就只是这样?”
路与浓说:“就只是这样。”
齐靖州紧紧抿着唇,沉默着没说话。他望着眼前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人,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是敷衍吗?还是不以为意?还是明目张胆说假话的得意?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对她和顾起偷偷见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可还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是什么意思?
“浓浓。”他说,“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要解释什么吗?”
路与浓抬起头,眼中没有畏惧,“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你不是派人跟踪我吗?你什么都知道的吧?我做了什么能瞒过你?什么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这是你新的羞辱我的法子吗?”
齐靖州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你说得对,我的确派人监视你了。你在我面前就不怎么乖,背着我的时候,恐怕也不安分吧?浓浓,你总是让我感到不安,只要没见着你,我就总是害怕,一回家来,就有人跟我说,你离开了。”
路与浓露出嘲讽的笑容,遮去因为听到这话而露出的异常表情,还没等她说什么,齐靖州忽然叹了口气,他说:“我今天忽然有些后悔,要是没派人监视你就好了。”
他语气是真的后悔,路与浓一怔,接着就听他说:“浓浓,你今天,可真是让我丢尽了脸面啊。”
路与浓猛然抬眼,却见他双眸幽深深沉,喜怒难辨,她莫名的有些害怕,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你……”肩头忽然被扣住,齐靖州靠近,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地说:“我现在有些生气,可是又舍不得伤害你。浓浓。要不你像今天亲吻顾起一样,主动亲吻我,让我稍稍消消气?”
路与浓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她身体微微发着抖。“你……”他竟然看见了?!
“浓浓,我跟你解释了,说了真话,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实在有些不公平。”
察觉到危险,路与浓抬手就要推开他,却被他陡然抱起,扔到了床上。
路与浓惊叫出声。不住往床角爬。旁边睡着的路云罗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路与浓爬过去,将路云罗抱进怀里,强自镇定道:“云罗还在这里,你……你不要乱来!”
齐靖州径自慢条斯理地解着领带和扣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见路与浓这模样,他目光落在了路云罗身上。
路云罗清醒了些,看见齐靖州,开心地露出笑容,向他伸出小手,叫他:“爸爸!”
齐靖州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这个孩子总是喜欢亲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路与浓的心猛然一跳,却听他说:“可是浓浓,你一定不知道,我很不喜欢他,要不是顾忌着他不在了你会伤心,你或许早就见不到他了。”
路与浓刚刚回暖的身体再次变得冰冷。原来,齐靖州竟然存过这样的心思?
她惊骇地看着嘴角噙笑的男人,还没等她完全回过神,就蓦地被压在了身下。
路云罗被掀到了一边,差点掉到床下。
“齐靖州!”路与浓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当着路云罗的面,齐靖州竟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是想干什么?当着她儿子的面羞辱她吗?!
“你放开我!”挣扎无用。动弹不得,她心沉到了谷底,眼中的惊慌一览无余。
齐靖州低头,暧昧地在她耳朵上轻咬了一下。说:“浓浓,你知道么,这是我最喜欢的——惩罚你的方式。”
“不要……”眼泪又一次流出来,红肿不堪的眼睛涩涩地疼。预感到即将承受的是怎样的酷刑。路与浓彻底地慌了,她说:“我说……我跟你说真话,我跟你解释,求求你不要这样!”
“晚了。”齐靖州轻声说,他温柔劝告道:“浓浓,你说得没错,我什么都知道,不需要你解释的。不过你非要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会更生气的。”他的怒气已经足够强盛,她非要再添一把火,亲口告诉她她是如何跟其他男人拥抱亲吻。他也不是不愿意听——只要她能承受后果。
路与浓的脸上浮上了绝望的神色。
在对上他猩红的眼眸的时候,路与浓忽然明白,不管她今天有没有对他说谎,他都是不会放过她的!
……
这一个夜晚。别墅里除了路与浓的房间,其他地方都死寂一片。
路云罗在哭,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可是路与浓似乎没有哄他,就连平日里疼他疼得厉害的齐靖州,也在房间里,可他似乎也没有管,于是那个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小孩子,哭得比刚才更加撕心裂肺。
路与浓也在哭,绝望而惊慌,哭声里伴随着求饶的声音,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楼下站着的几个佣人,脸色均惨白一片,听了没一会儿,就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得紧紧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岳盈书在三楼,隔着门传出来的声音,再传到三楼,已经几不可闻,于是岳盈书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等她下楼要吃晚饭的时候,才看见了站在走廊上,脸色煞白的刘非非。
“怎……”她还没问出来,就听到了那些哭声。岳盈书瞪大眼睛。冲到门前,抬手就拍门:“浓浓,你怎么了?给妈妈开门!”
刘非非走过去,颤抖着声音说:“三少……三少在里面。”
岳盈书脸色一白,“他在里面,那为什么浓浓要哭?”她刚这样问,就听到了路与浓的声音,她说:“靖州……靖州……求你放过我,我疼……”
刘非非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岳盈书眼眶一红,抬脚就踹门,“齐靖州!你是不是欺负浓浓了?你开门!你滚出来!”路与浓以前跟她说齐靖州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她从来没放在心上,直到此时此刻,她听见了女儿无望的、伴随着哭声的求饶声。
岳盈书使劲拍打着门,里面没有一点回应,甚至路与浓的哭声都没有断过。
刘非非站在旁边,想着平日里齐靖州对路与浓的温柔模样,脑海中就出现了路与浓哭得痛彻心扉,而齐靖州不管不顾,在她耳畔温柔低语的模样。
瞬间如坠冰窖。
“备用钥匙呢?!备用钥匙在哪里?!”岳盈书手都拍红了,终于想起还有钥匙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