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一听他问冀行箴,抬脚就要离开。
常书白早有准备。刚才挪动就是为了挡她去路。见状忙伸手拦人。
他是随意惯了的,双手左拦右拦没有顾忌。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阿音的手臂。
谁知好不容易探手将人挡下来,旁边伸出一手啪地下把他的手臂给打了下。
常书白没防备,拦人的胳膊就被打得晃了晃。结果阿音就凑着这个功夫赶忙快步走了。
常书白怒瞪徐立衍,“好端端的你做什么!我容易么我?好不容易寻个机会也让你给搅合了!”
平日里他们来寻阿音,冀行箴是不肯跟着的。今日也不知冀行箴是心情好还是怎的,居然答应跟过来等他们。
原想着两人好不容易能够和好的,谁知道大好机会就折在了徐立衍的那一拍上。
徐立衍不赞同地看着常书白:“五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你怎么能用手去碰她?太不合礼数了些。”
“你个老学究!”常书白气得七窍生烟:“我妹妹打小儿就被我抱着,我抱了好几年了,礼数不礼数的,还用你教我?!”
两人在这边争执着。
一旁的冀行箴听不得这个话题,一声不吭地快步走开。
徐立衍忙拽住跳脚的常书白,拉着他跟了上去。
冀行箴走得很快,两人看他好似不悦,就没跟得太紧。只在后头悄悄说着话。
徐立衍怨道:“也是你多事。原本不提让他和五妹妹说话的事好歹两人还能在一个地儿多待会儿。如今倒好,又是不肯在同一处待着了。”
“你懂什么!”常书白用眼角斜睨着徐立衍,“他这肯定是心软了想要看看小丫头才肯跟去。”
徐立衍不赞同:“不可能。这都多久了,连与她有关的半个字儿都不准提。”
他依然坚定地认为,刚才若非常书白非逼着冀行箴和阿音说话,冀行箴也不至于被气走。
常书白懒得搭理徐立衍那自作聪明的想法,想想若想那两人关系和缓的话少不得也得徐立衍帮忙说和一二,只能耐着性子与他解释道:“行箴统共肯搭理的小姑娘就妹妹一个,想必心里头也还是记挂着她的。不管先前有多大的仇怨,这都快两年了,好歹也该忘记些了。”
看徐立衍沉默不语,常书白探手搭上他的肩膀,“你说,咱们帮忙,让他们两个重新好起来怎么样?”
徐立衍一脸嫌弃地把常书白的手丢到旁边,“你原先不是一直说不要冒险试图做这事儿,定然不能成?”
常书白道:“先前不能是因为行箴他的决心太坚定了不好办。如今他态度开始和缓了就有希望。”
徐立衍不知道冀行箴和阿音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他知道之前冀行箴的态度,故而并不认同常书白的看法,只随口应了一句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第二日的一件事情倒是让徐立衍改了主意。
这天他进宫来得早,就先去景华宫寻冀行箴,打算一同去崇宁宫。
云峰引了他往正殿走。他进门时恰好看到冀行箴正将一个东西搁回小匣子里。倘若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个荷包。
而且,看那歪歪扭扭的针线,好似就是以前冀行箴在腰上挂过好些次的那个。
徐立衍还记得,当初他刚进宫不久曾问过阿音,为什么殿下会挂这么个难看的东西。
彼时小姑娘一脸惆怅地说,那是小时候太子殿下从她手里抢走的……
“怎么?”冀行箴看着犹在出神的徐立衍,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徐立衍恍然回神,笑道:“没什么。刚刚在想着今日不知先生会讲习新内容还是复习旧功课。”
他素来爱读书,没事了就会研习功课。故而他这般说冀行箴倒是没有怀疑过。
两人同行往崇宁宫去,到了之后冀行箴进屋读书,徐立衍则叫了刚刚进屋的常书白去厢房里详谈。
如此过了两日。
这天早晨冀行箴刚到崇宁宫不久,就听常书白和徐立衍两个人在嘀嘀咕咕。说什么“病了”,还说什么“小丫头”。
冀行箴本不想搭理,只是看了常书白难得一见的凝重神色后,他盯着书册上的字却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过了许久,手里书册的边角都因他用力过大而折了起来,冀行箴方才语气清淡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常书白快速答道,眼神闪烁。
徐立衍看看常书白,又看看冀行箴,选择沉默。
冀行箴不悦,轻叱道:“究竟什么事!你们竟是想瞒着我么!”
常书白面露愁郁,“不是我不想说,是怕你不想听。”顿了顿,“妹妹病了,今儿都没来上课。我姐去照顾她了。”
冀行箴薄唇抿得很紧,许久后,转眸去看徐立衍。
徐立衍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倘若只有常书白这样说了,冀行箴或许还不一定相信。毕竟这人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没个定性。嘴里的话有时候也是随性而说,真假难辨。
但徐立衍就不同了。这人可是没说过谎的。
冀行箴登时脸色大变,“究竟怎么回事?病得严重吗?”
徐立衍自小到大就没怎么骗过人。此时在冀行箴急切的目光中,他手心里微微出了汗,下意识就去看常书白。
常书白朝他扬扬下巴,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他。
徐立衍咽了下口水,努力做出紧张的样子和冀行箴道:“是真的。五妹妹病了,常家姑娘还去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