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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 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205节
  岑语气呼呼地扭过脸破口大骂,眼眶却红了:“韩少卿跳冥河是求仁得仁、成败在此,要么死,要么成就一方大魔……你伍柳齐呢!你再清白正直、对宗门再忠诚不过之人,是真的不要命、也不在乎回不回得了头了吗!”
  江宴秋心头微微一震。
  他跟伍师兄虽然没有多深的感情,鹿鸣之行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此时此刻,却不得不为岑语带着哭腔的骂喊动容。
  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的同门,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师兄弟,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互损笑骂,却绝不会让对方附身赴险的人。
  江宴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我们走吧。”他望向一望无际、与天连成一片的山巅,“我们去把伍师兄带回来。”
  .没有人愿意事后再次回忆这场特殊的“攀岩”。
  无数次被带着魔息的罡风刮落,无数次被滚落的黑岩砸得头破血流,坚持到后来,全靠钢铁般的意志力和心里憋着的一股“见到伍柳齐后要狠狠揍他一顿”的气支撑着。
  终于。
  那原先令人望而生畏、遥不可及的山顶,终于近在咫尺。
  刚踏上平地,就差点被扑面而来、无比迅猛的罡风吹落山底,万幸,后面的人眼疾手快,用剑柄吊住了那人的衣领,死死咬着牙,把人甩了上去。
  一个接一个,一个拉一个,全员安然抵达。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下一秒,罡风伴随着剑气而至——就在咫尺之外,王睿依咬牙高声喊道:“怎么这么慢!快来人!给我打晕他!”
  与她对战的伍柳齐苦笑着任由动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子的反击,当看到衣衫破破烂烂、无比狼狈的江宴秋一行人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不可置信,很快,被巨大的愧疚和痛苦淹没。
  伍柳齐嗫嚅着,几乎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你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岑语大口大口喘着气,指着伍柳齐的鼻子骂道:“伍柳齐!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伍柳齐就如同方才任由王睿依攻击不敢还手一样,仍有岑语不带歇地足足骂了他半刻钟,才局促地捏了捏袍角:“你们……你们不该来的……快回去!趁着昆仑还没发现你们来找我!”
  岑语立即道:“好啊!回去就回去!你跟我们一起走!看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伍柳齐嘴唇翕动了两下,忽然沉默了。
  良久,他憨厚地微微一笑:“岑语,抱歉……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
  那笑容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真诚得没有一丝阴霾。
  “我要找到韩师兄,当面问个清楚。我要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有人逼迫,还是出自他的本愿……还有没有回头的路。”
  “所以,你们走吧。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进来了。”
  岑语眼眶的红晕还未褪去,恨道:“为了一个答案,就那么重要吗!伍柳齐,你清醒一点,他已经不是我们那个韩师兄了!你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他已经入魔了!他会成为天底下最厉害、最恐怖的大魔头之一!你以为他还会顾念当年的同门情分吗?只怕他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
  “……我知道。”
  出乎意料地,伍柳齐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神色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如果他执意要入魔,我会站在他的面前——要么拦住他,要么成为他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你——!”岑语胸口剧烈起伏,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像伍柳齐没办法把他们赶回去一样,他们也改变不了伍柳齐的想法。
  王睿依二话不说,提起剑就像把伍柳齐往对面逼赶。
  ——他们人多势众,还怕伍柳齐不听劝吗?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绑也要把人绑回去再说!
  然而,当她沉腕运剑,视线在江宴秋身旁扫过时,突然,瞳孔猛地缩小,整个人愣在原地。
  “郝……道友?”
  她的声音充满疑惑,似乎十分不解。
  “你是什么时候,碰到他们的?”
  郝仁也露出疑惑的神情回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睿依看看他,再看看伍柳齐,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你刚刚不是说,看见火山口那边有些异样,担心魔气再次喷发,前去查看一番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视线直直地落在“郝仁”身上。
  ——从最开始跟江宴秋他们汇合时,他不就一直在队伍里了吗?
  怎么可能会遇见早就在此的王睿依?
  “我看完回来了,好像确实有点问题,具体——咦?大家都到了吗?”熟悉的男声气喘吁吁地远远高喊。
  他愣住了。
  空气安静得可怕。
  他疑惑地看向王睿依,又看向对面那群熟悉的同门。
  两个身高长相、修为服饰一模一样的男修相对而立,从发丝到脚面都一模一样,仿佛镜子的两边。
  ……竟是同时出现了两个郝仁?!!
  第145章
  那一刻,所有人行动出奇地一致。
  ——那便是与这两人同时拉开距离!
  众所周知,郝师兄可从来没什么双胞胎兄弟!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两人中,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也必定有一个是冒牌货!
  江宴秋身侧,那肤色黝黑、面容坚毅的高大剑修转头看向他,神情迷茫震惊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还有一抹不被信任的委屈:“江师弟,难道你认为我是假的吗?”
  对面那个兴冲冲奔来与他们汇合的郝仁也当场愣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你们从哪儿将其带来的?”
  江宴秋语气还算轻松平常,而动作可丝毫不是这样——他不仅迅速与身旁那个“郝仁”拉开了距离,凤鸣剑光一闪,锋利的剑刃已经搭在了他的侧颈:“在分清你俩到底谁是冒牌货之前……得罪了,‘郝师兄’。”
  另一边,王睿依跟伍柳齐也暂时停止了内战,而是将另一个落单的“郝仁”一左一右地围住。
  “抱歉。”
  “得罪了。”
  “王道友,你我分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我离开之前还特地与你交代过去向,怎会……”
  面对他的不可置信,王睿依神色冷静:“不,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你们的身份都有可能作伪,在无法判定的情况下,我不能冒险。况且如果非要按照这个逻辑……你是伪冒者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毕竟对面那个,可是一步都未曾与江师弟他们分开落单过。”
  “……”后出现的那个“郝仁”哑口无言。
  而江宴秋这边,“郝师兄”索性配合地举起双手,甚至直接将佩剑扔到地上踢出老远,神色分外坦荡,还不避讳地直视江宴秋审视的目光:“我是不是冒牌货,自己心里一清二楚,真的做不了假,你们要怎么检查,我完全配合。”
  他这一下无比坦荡,神色磊落,一下子为自己争得了不少无形的信任和好感。
  而后出现的那个郝仁则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甫一出现就神色慌乱,并且那个理由也让人不免心生怀疑。
  好不容易才在这危机四伏之地与同伴汇合,在极有可能马上就会跟伍柳齐狭路相逢的情况下,竟然提出怀疑冥河喷发期有异,要前去调查一番?
  ——是真相如此,还是找借口深入冥河腹地,亦或是……担心被王睿依看出异样?
  一时间门,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怀疑了。
  “……”郝师兄那张黝黑朴实的脸瞬间门涨红,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索性也学对面,将佩剑一扔,意思是任由调查。
  江宴秋审视的目光收回,将凤鸣略略移开了一些,朝对面道:“抱歉,‘郝师兄’,看样子……似乎是你有问题的几率更大。”
  他将剑完全从身旁之人脖子上挪开,沉思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身边这位‘郝师兄’,从罗刹海上岸后在那片密林里就遇到了,在与其他人汇合之前,我们两个一路相互扶持,幸亏郝师兄多次出手相助,于情于理,我都更加信任我身边这一位。”
  他直直地看向王睿依:“王师姐,你旁边那位,是什么时候碰见的?”
  王睿依:“就在不久前,山脚下刚刚汇合。”
  她剑下的郝仁:“……”
  岑语也说道:“是啊,我也隐隐有种直觉,我旁边的这位郝道友才是真的,之前我遇上魔螂,也多亏了他跟江师弟及时赶来跟我汇合……”她狐疑地看向对面那个郝仁:“而且,你从什么时候有这项本事,能发觉冥河的喷发期异常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郝仁:“……”
  不知不觉,众人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
  王睿依深深道:“得罪了,郝道友,既然你这边的嫌疑明显比较大——我们可能要先得罪一番,将你用缚仙索捆起来了。”
  郝仁无比沉默,良久,他眼眶赤红,猛地抬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肯信任我?!我去探查冥河喷发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危吗!”
  他激动地指着对面与他一模一样之人:“为什么这个冒牌货,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你们的信任?我不服!你们休想将我绑起来送死!”
  江宴秋和岑语他们脸色一变:“不好,他要挣脱了!”
  对面那个郝仁以一个无比刁钻地弧度下腰伸腿,一踩一勾,直接从半空中劈手夺过佩剑,直接从剑鞘抽出,反手就要向王睿依和伍柳齐砍去!
  江宴秋他们瞬间门拔剑出鞘,齐齐围攻上去一同阻止他!
  无人发觉,被他们扔在脑后的那个“郝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下一秒,一股无比雄浑刚影的剑气直直地横空而来,江宴秋和岑语默契地从中间门闪过——那剑气毫无阻拦、气势如虹地朝着无人问津的那个“郝仁”席卷而去!
  他的笑容僵在原地。
  几乎没有半秒钟的耽搁,江宴秋一脚踢飞了他原先为了以示清白仍在地上的佩剑,瞬间门飞出去十几米远,然后几人同时转身,闪着各色灵光的剑气一同袭去!
  这些人的修为俱在玄光乃至伏龙之上,若是在外头斗法,轻而易举就能造成地动山摇、排山倒海的巨大威能,此时为了避免冥河黑山塌陷,将灵力和剑气无比精准地控制凝聚在一点,直直向身后那毫无防备那人击去,造成的伤害和破坏可想而知!
  小片山壁仿佛都轻微震动了两下,无数碎石滚落,带来滚滚浓烟。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面前浓烟后若隐若现的黑影。
  终于,硝烟散去。
  那人的模样……着实凄惨。
  半边脸都是斑斑的血痕,右手臂露出森森白骨,左眼紧闭,眼窝凹陷,道袍破破烂烂,看着分外凄惨。
  顶着郝仁那张众人无比熟悉的脸,他仅剩的右眼转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叹:“可真是……好狠的心啊。”他看向江宴秋,竟挑眉微微一笑,叹息道:“……是我小看你了。”
  他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并不是你那位‘郝师兄’的?”
  江宴秋手腕一抖,将凤鸣轻松一甩:“从最开始吧。”
  “……哦?”那人眼中的兴味更浓:“我还以为,我的模仿应该天衣无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