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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雪还是没停, 鹅毛似得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直接落下来。院子里头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 估计是仆役半夜打扫的。她瞥了一眼前头的慕容定,慕容定一身官服, 他长得俊秀, 穿上官服之后也有一番风姿,只是她想起今日起来时候, 察觉到的异样, 对慕容定心下有些说不出来的膈应。
  要说真的有什么, 除非给她下迷药了, 不然不可能半点感觉都没有,可是那股黏稠的感觉, 怎么都像是……
  清漪抬起眼狠狠的瞪他。这会慕容定好像背后长眼似得转过身来,“怎么,还觉得冷啊?”
  慕容定完全不把洛阳的冬天当回事,并州和怀朔镇的冬天, 风都是和刀子似得,吹在脸上如同有刀子在割肉。至于雪那就更是小巫见大巫,这雪花他还觉得太软绵了,和洛阳一样, 骨子里头就透露着一股娇气。
  慕容定这会没揣着手炉,身上更没有披披风,穿着那一套官服轻轻松松站在那里,看不出有半点畏寒的模样。看的清漪眼热,她怕冷怕的要命,这会内里穿的不是很厚,她现在可是慕容定的随从,哪里有随从穿的比主人还臃肿的道理。
  年轻男人瞥了一眼清漪,见着她脸颊被冻的通红,对后面的亲兵吩咐了一句,“李涛给她拿热羊奶来。”
  李涛立刻就去了,不多时手里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
  “喝了。”慕容定从李涛手里接过羊奶,递到清漪面前。
  羊奶向外散发着淡淡的腥膻味,清漪一咬牙,端起来一口气喝下去。一口喝完,她长长的喘口气,“将军不怕我和上回一样吐出来?”
  上回慕容定让她喝这个,她直接吐了他一身。
  慕容定还记得这事,“要是你真的吐出来,你就今晚上和我在一块,就你上次弄得那个,不折腾你一个晚上,就不放过你。”
  他想起那晚她压在他身上的那副小可意的模样,慕容定就有些意动。
  李涛顿时头恨不得垂到胸前去,脸都滚烫滚烫的。清漪更是一张脸通红,两人间的私事,他竟然还真的就这么拿出来说!
  清漪脸上烧的通红,不去看身后同样尴尬的恨不得钻地缝的李涛,跟在慕容定身后直接往外头走。
  杨隐之等在外头,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慕容定来了,他才站定,就见到慕容定和清漪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清漪穿着男人的袍子,头发也梳成了男人的发髻。他站在那里看的目瞪口呆。
  这……
  杨隐之瞥了一眼慕容定,慕容定这会已经叫人牵一匹性情温和的马过来。
  清漪看到了站在道路边上的弟弟,她看到弟弟满脸担忧,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马牵来了,清漪跟着慕容定一道翻身上马。慕容定和他的那些亲兵几乎是动作一致上了马,只是清漪有些吃力。
  “你以后可要多学着骑马。”慕容定瞧着清漪那笨拙的模样,笑的前俯后仰,清漪听到他的笑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慕容定踢了踢黑风的肚子,黑风迈着小步子踱到清漪身边,慕容定抓住她的腰上的衣服,一使劲,就把她给提上了马背。
  清漪上了马背,立刻抓住马缰,脚结结实实踩在简单的马镫上。她在马上直起背,白皙的肌肤下涌出两块绯红,那肤□□人,白里透红,勾的人很想立刻亲上去。
  “以后我得了空,亲自来教你。”慕容定见她在马背上轻喘,眼神里的讥笑消散,多了几分柔和。说完这话,慕容定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直接打马前去。
  亲兵们的目光小心又热情,在清漪的身上游弋着。杨隐之见着这些亲兵竟然还真敢打量自己的姐姐,怒火高炽,他立刻打马走在她的身旁,将那些目光挡在自己身上。
  亲兵们见着杨隐之竟然过来把小美人给挡了个结实,顿时激起了众怒。
  杨隐之察觉到那些亲兵愤怒的目光,心下越发舒畅起来。
  清漪察觉到弟弟的维护,在马上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杨隐之对清漪报之一笑,想起之前见元穆的时候,元穆说的那些话。希望元穆能够说话算数,早些将姐姐救出去。
  今天不是朝会的日子,所以慕容定能够优哉游哉这么久,其实朝臣们去灌输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晚去了的话,会当着众人的面施加仗刑。只是这个规矩在鲜卑新贵面前,如同虚设。
  清漪这是第二次跟着慕容定到铜驼街来,慕容定是段秀手下得用的人,阿叔更是掌管宫中禁军,这对叔侄的权势也没几个真的敢去招惹他们。
  所以清漪顺顺利利就进了宫中。进了宫城之后除了段秀这样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宫城骑马的资格。进了宫门之后,一行人都下马了。
  宫城内银装素裹,在大门的屋檐下还能见到一串儿冻住的冰凌。站在宫道上,眯眼去看官署署房上飞檐,可见一层厚厚的雪压在上头,金色的铜铃挂在檐下,上头都挂上了一层雪。
  清漪看着冬雪中的宫城,呼出一团雾气。
  慕容定直接就带着清漪到了他办公事所用的屋子里头。亲兵们互相交流一个暧昧的眼神,尤其昨夜守在慕容定门前的那几个。
  昨夜难道是将军不觉得满足,所以今日带着小美人来继续?!
  顿时亲兵之间眼神乱飞,暧昧与猥琐齐飞。有几个直接盯上了杨隐之,杨隐之长得和清漪有几分相似,显得有几分女气,亲兵们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遍,有些遗憾的咂咂嘴:长成这样,偏偏是个男人,简直惨无人道!
  有些人的眼神直接冲到杨隐之脐下三寸去了。杨隐之额角爆出一段青筋,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这些家伙真当他是死的?!
  混账东西,母贱婢,白虏,鲜卑小儿!杨隐之察觉到那些目光在身上游走,气的浑身发抖,在心里用自己知道所有骂人的话,把这些亲兵给骂了一遍。
  清漪跟着慕容定到署房内,这里十分整洁,木架上的宗卷码放的整整齐齐,木质的地板上被擦的蹭光瓦亮,地板是新安上的,站在室内还能嗅到新木的清香。
  慕容定看着少女站在那里,双目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新奇,袖着双手打量着署房。
  “如何?”慕容定往床上一坐,大大咧咧问她。
  “隐约有威严,不错。”清漪打量了一圈,点头道。
  慕容定立刻笑了,“难得,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着,他指了指手边的一个位置,“你坐到那里。”
  清漪走过去坐下来,慕容定指的那个位置上有纸笔还有墨。她瞥了他一眼,慕容定示意她去拿身边的那些文书。
  清漪拿起一卷,打开一看,是关津的文书,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关津的事务。清漪看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扯了扯下颌上的系带,一副大爷的模样,“我说甚么,你就写甚么。”
  哦,原来是抓她来作秘书了。
  清漪有些奇怪,其实慕容定这个位置上也应该有负责这类事务的人。不过既然他都找她来了,她也能胜任,那就好好做就是了。
  清漪摊开文书,将墨汁磨好,拿着笔等他开口。
  她今日着男子打扮,但男子粗犷的那一身,也没有遮掩住她的秀丽。她持笔微微侧首等待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别有一番风情。
  慕容定颔首,“你们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最近天冷了,河上开始结冰,津上等人必须要各司其职,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借着冬日河面结冰的机会通过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