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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靠着女人的裙带吃饭,以为他心里乐意?就算一时逼着他娶了,恐怕过不了两三年,嫁过来的女人就能被送回去。他不喜欢,就算是皇族公主也是白搭。何况杨氏也拿得出手,性情也好,我也没那个必要拦着。”
  慕容谐一时半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哑然无言。
  过了好会,慕容谐叹道,“只怕朱娥那里知道后,会闹上几场,听人说,她也快到洛阳了。”
  “她想闹就闹吧,六藏和她根本就没甚么,这么多年了,六藏正眼看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没有,不怕丢脸的话就直接过来吧!”韩氏轻哼,她很不喜欢朱娥,段秀生的白皙秀美,女儿相貌勉勉强强还能入眼,只是性情热辣如火,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统统摆在脸上,就算对着她也不曾给过好脸色。
  “和小辈计较甚么?她才十来岁,不懂事。”慕容谐见到韩氏面有怒色,连连过来哄她。
  韩氏哼了几声,“她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算得上甚么小辈?”说完她不做声了。
  **
  慕容定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娶清漪,就让人出去发请柬,这还不算,又让杨隐之去找杨家的亲戚。
  娶妇一事,还是要请一请新妇娘家的人,这才算好。杨隐之就这么被打发了出去,杨隐之在街上逛了一圈,到元穆的颍川王府前,看着紧闭的朱色大门,杨隐之才要驱马离开,侧门开了,里面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后面还有个抱着药箱的药童。
  杨隐之看见,忍不住上去,“我是故尚书右仆射之子,和颍川王有几分交情,请问颍川王怎么了?”
  出来的是给元穆看病的医官,他见面前少年一身戎装,吃不准他的身份,也不敢随意开口得罪人,“颍川王有些抑郁于心,吃几幅药就好了。”
  杨隐之闻言就抿紧了嘴唇,拉了拉缰绳,给医官让出一条路来。
  他在马上望着那朱门,脸上毫无血色。他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明明就差那么一步,就差一步了!姐姐可以回到未婚夫身边,继续过她富贵没有忧愁的日子,可是慕容定偏偏要从中作梗!
  杨隐之咬牙切齿,他默默的看了朱红大门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去杨芜的府上。慕容定事情做得绝,他竟然还真的将如今洛阳里头的杨家人给摸清楚了!
  中书舍人杨芜就是被慕容定找出来的杨家的领头人。
  杨隐之自然记得这位叔父,可是叔侄两个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一见面竟然就是为了这事。他要如何开口?
  心里不安,可还是要上门去。
  杨芜看着眼前的人,感觉自己都要把这生的惊讶都给用完了。妻子王氏坐在身旁,见杨芜动也不动,眼珠子凝滞在眼眶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阿郎!”
  杨芜这才回过神来,打起精神,重新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少年,少年郎容貌清俊,带着点点阴柔,是杨家人里多见的好容貌,他仔细想了想,这少年样貌和侄子的确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尤其这少年还说了不少只有杨家人才知道的事。
  “十二郎,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杨芜左右看了三四回,终于却确定面前的少年真的是侄子的时候,旋即痛心疾首,“你父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这样子,不悔恨才怪!”
  王氏也忍不住在一旁叹息,她看向杨隐之,欲言又止。
  堂堂世家子,竟然穿上了戎装!这传出去,恐怕会遭来其他士族的耻笑。
  杨隐之隐忍不发,他垂下头,“阿姐要嫁给四中郎将,所以儿过来告知阿叔,请阿叔过去,和四中郎将商讨一下昏礼……”
  “六娘不是在颍川王府上么?怎么到四中郎将那里去了?”杨芜皱眉问道。
  “四中郎将前段时间为了个逃了的妾侍,在洛阳里闹腾了这么久,恐怕不是个良人。”杨芜叹息道。
  王氏也在一旁也搭腔道,“甚是,这四中郎将肆意妄为,也不是个规矩人,要命的是,他还是外面来的鲜卑。这六娘嫁过去,恐怕会受委屈。”
  “阿叔,婶婶,慕容定如今是下定了决心,姐姐人都已经被慕容定掳到了府上。恐怕……”杨隐之没继续说下去闭上嘴。
  杨芜和妻子面面相觑,杨芜气的把手边的凭几用力一推,“鲜卑小儿欺人太甚!”他气的一张脸上通红,王氏见他气的有些厉害,吓得拍他的门,“如今木已成舟,想再多也没用了。我听说慕容定年岁二十,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丞相的肱骨左右,他的叔父更是手掌重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杨芜闻言,狠狠喘了口气,“可是之前长兄都已经给六娘商议好了一门亲事……这……”
  “这又不是我们家背信弃义,完全就是慕容定一人所为。还能怪到我们杨家头上不成。”王氏奇道。
  杨隐之闷闷听着,不发一言,杨芜叹了口气,“好吧,只能如此。”说罢,他让王氏叫清湄出来,“你们姐弟也好见上一面。”
  杨隐之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儿也想和四姐姐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但是还有要事在身。”
  杨芜一听也没有强求,亲自起身将杨隐之送出去,站在门口杨隐之对杨芜一揖,“阿叔进去吧,儿自己走就好。”
  杨芜长叹,“我不喜欢慕容家的那对叔侄,但眼下境况也非我一人之力能管扭转。六娘可惜了,到时我会亲自和慕容定说一说。”
  杨隐之眼底酸涩涌动,他好不容易忍住了汹涌的泪意,对杨芜一拜。
  *
  清漪身上不舒服,靠坐在榻上眯着眼休息。不过慕容定显然是不叫她好好休养,一天的功夫,他人不在府里,但是东西却源源不断送到了她这里,还来了给她量身裁衣的人,甚至那些做珠宝生意的胡商,都带着几箱子的带着浓厚中亚波斯风情的珠宝首饰到她这里,让她挑选。
  清漪瞪着眼睛,一时半会的不知道说什么,借口身体不适将这些人支开了。她原本身体就不舒服,根本不耐烦对着那么多的人。
  到了傍晚,慕容定匆匆从外面走来。他心情不错,脸上都是盈盈的笑,他进来,见到清漪懒洋洋的半躺在床上,她梳了未婚女子的丫髻,却浑身上下都是慵懒的妩媚,慕容定一笑,立刻就坐到她身边,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她的腿。她身量不是很高,双腿却生的好,他想起昨天她娇喘中,紧紧盘在腰上的纤细的腿,有些口干舌燥。
  清漪半朦胧中,觉得腿上一阵痒,老大不情愿的睁开眼,就见到慕容定坐在那里,双眼发绿的伸手到她裙子里。
  她想也没想,直接飞出一脚,直踹他面门。慕容定满脑子都是龌蹉事儿,毫无防备之下,被她一脚踹个正着,咚的一声响,慕容定倒在床上,鼻血横流。
  慕容定过了好会捂住鼻子爬起来,“你这要杀亲夫吗!”
  清漪冷笑,“你是我甚么亲夫?我只看到个色鬼,这一脚你冤枉?”
  “睡完你就不认账了!”慕容定手一甩,鼻血飞溅,“明明昨天你自己说喜欢的!”
  “你还说一句试试!”清漪怒起,扑过来打慕容定,慕容定眼疾手快伸手抱住,反身压倒在床上,他脸贴着她的,鼻子里流淌出来的血都顺势流到了她脸上。
  黏糊糊的叫人难受,她伸手就推他的肩膀。慕容定压住她不放,随意抓了一团布过来堵住流血的鼻孔。
  “放开我!”清漪被他双臂困在狭小的空间里,轻易动弹不得,他困住她,呼哧呼哧的喘气。
  清漪回瞪他,两人默默对峙了会。慕容定松开手,坐到一旁,清漪坐起身来,离他远了点。叫人端水进来洗脸。
  “我已经让你弟弟去找中书舍人,也就是你的叔父,告诉他我要娶你,到时候让他过来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