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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嘴唇动了动,“方才阿家那些话……”
  韩氏一笑,“你觉得我是不是说的太不留情面了?”
  清漪垂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傻丫头,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世家一样,吃相好看呢,这世上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你好好和她说话,也要看她听不听得懂。”韩氏叹口气,她看了眼身旁的小妇人,还是个孩子呢。
  “对甚么人就该用甚么法子,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报应可不是蹲在家里等天上掉到仇家头上的。”
  韩氏说完,院子门外爆出人声来,还伴随着阵阵踩踏的声响。
  “来了。”韩氏道。
  外头一个盛装的少女被人簇拥着走进来,她和清漪当时嫁给慕容定的时候不一样,手里没有持团扇,直接亮着脸被人搀扶进去。后头跟来的慕容延满身狼狈,他帽子都歪下去了,估计在女家被好省一顿磨搓。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清漪,不由得看呆了眼,还是被人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韩氏见到和没见一样。等到女眷们进去打趣新娘子了,她拍了拍清漪的手,“我今日不回去了,直接去将军别邸去。”
  “嗯?”清漪有些奇怪,不是说今天慕容延娶妇所以给母子两个一个面子么?怎么这会突然……
  韩氏脸上淡淡的,“我改变主意了。”
  两个人一起去的,结果她一个人回来了。这怎么看怎么奇怪,清漪瞧着韩氏离去的背影,心下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松气。
  韩氏半途改变主意去会老情郎,清漪左右看了好会,估计里头的闹新妇完了还要好久。
  所有的人都在青庐那里看热闹,清漪嫌吵,找个个稍微远点却附近偶尔有人经过的地方,兰芝守在后面,过了会,兰芝突然俯身,“六娘子,颍川王来了!”
  清漪连忙抬头去看,她慌慌张张站起来,带着兰芝就往外面跑。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和身份来面对元穆。
  还没跑出去几步,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而后她手上一紧。
  兰芝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她只好低低求饶,“大王,放过我家娘子吧,这往来都是人,要是被人看见了,那……”
  “你住口!”元穆低喝。今日慕容谐娶妇,他也过来道贺,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青庐所在的院子里,上天垂怜,真的见到了她。
  兰芝被元穆这么一喝,顿时话都说不出来。
  元穆看也不看兰芝,一双眼睛只在清漪身上,“宁宁,我知道你情非得已。我发誓,这生心中只有你一人!”说罢,他松开了她的袖子。
  清漪手上的力道一松,她茫然回头,元穆秀美的脸上对她露出一丝笑容。而后慢慢往后退,将自己的身影重新隐藏在黑暗中。
  她站在那里,茫然四顾,却再也见不到他的人。他如同来的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风来吹来了不远处侍女的脚步声。
  清漪连忙拉着兰芝走了。
  好容易熬到昏礼结束,她自己一人回到家里。洗漱妥当之后,清漪只留下兰芝一个人,兰芝给她散了头发,将香炉移的更近了些。
  长发披在肩头上,清漪手指在妆奁上一扣,就拉出了个小暗盒,露出里头的小玉佛来。
  这块是弟弟那天带过来的,他贴身戴着的东西。
  兰芝自然认的,吓了一跳。可是也说不出话来。如今这个局面,只能道一句无可奈何。
  清漪迅速把盒子给按了回去。
  “六娘子,要不然……”兰芝颇为难为情的瞥了一眼那只妆奁盒。
  元穆的话好像还在耳旁,清漪摇摇头,“我以后不再用它,睡吧。”
  这事她也不知道该怨谁,怨元穆,没道理,怨自己那就更没理由了。可是要怨恨慕容定,仔细想来,当初洛阳城郊外,他的举动的的确确算是救了她的命。这么一圈下来,她都不知道该恨谁。
  心头如同堵了一团火,发散不出来,恨不得大叫几声。清漪披头散发从床榻上爬起来,这会慕容定不在,外头也没人,她正好发泄。她抓起枕头堵在自己的脸上,无声尖叫。
  叫完之后丢掉枕头蒙头大睡,反正这会家里也没别人了。慕容定出去打仗,韩氏又会情郎,没人管她。
  一早上起来,清漪在房内看书,外头就有人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大丞相封了太原王了?”
  清漪眼睛一转,带着几分异色。
  或许因为是鲜卑立国,所以对于异姓王这个东西,并不如汉人那么如临大敌,但是这个在全面进行汉化之后,也基本上见不到了,这件事在朝堂上就是颗炸弹,清漪都能想到那些人被炸得晕乎乎的模样。
  太原王。
  清漪眼里多了几分趣味。太原王,太原。晋阳……
  还有慕容谐。
  这……
  段秀已经是大丞相,并非宗室,却能得封王爵,这分明就是曹操的作风了。但是太原,还有慕容谐的人。
  这样可真的有好看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狼爪拨了拨面前的小布包:能洗吗,能洗吗?
  清漪小兔几捂住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怪味?
  第67章 药膏
  洛阳里头因为段秀封王的事,很是热闹了一场。去大丞相府道贺的, 还有各种送礼的。就是慕容谐府上也被送了不少。慕容谐已经从府邸上搬了出去, 那些来送礼的绝大多数也是冲着那位新妇段氏来的。
  过了几日,朱娥带着人, 和婆母说了一句,直接就款款回了娘家, 和母亲城阳公主一道进宫探望段皇后。
  贺楼氏知道之后,恼恨的半死, 也拿这个新妇毫无办法。新妇的阿爷还是大丞相, 母亲是城阳公主,她自个到现在连个外命妇的名头都没有一个, 难道还能进宫拦截新妇吗?只要拉着儿子慕容延大倒苦水。
  慕容延头疼不已, 他自己也有许多事要办, 哪里抽得出空来听母亲来唠唠叨叨, 连忙找了个由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