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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水入口清淡,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糯米香。
  不多时一股脂粉香气飘到了身边,慕容定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身边的女子是被慕容弘推到他身边的,手里半抱着琵琶,拨子在琴弦上动了两下,清越悦耳的琵琶乐声就从琴弦下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弹奏曲子的女子回过头来,瞧见慕容定喝闷酒,“奴婢名叫杨枝,得幸能侍奉郎君。郎君如此饮酒,不知可是有烦心事?”
  慕容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他瞥了这女人一眼,“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有烦心事。”
  “到这儿来的男人,不是想要寻欢作乐,就是心中有事。奴婢也只是随便猜猜罢了。”
  “那你猜的还挺准。”
  慕容定把酒杯放在一旁,杨枝立刻给满上。
  慕容定没搭理她,她也不急着投怀送抱。耳朵里头的丝竹之声渐渐消停下来,慕容弘和慕容烈,还有其他几个女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杨隐之对着故意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手慌脚乱,后来竟然直接将女子给掀了出去。
  他脸上通红,瞧着故意叫痛叫的很大声的女子,他涨红了脸,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他一走。地上原本还喊疼喊的厉害的女子自己骨碌爬起来,拍拍衣裙和没事人一样的走开。
  慕容定嘿笑了声,杨枝凑过来娇嗔,“郎君真是狠心,见着她摔倒了还能笑?”
  “为何不能,不是没出好歹么?再说了,那小子不会对女人用真力气的。”慕容定低下头喝酒,酒水喝到一半,他想到了清漪。那个让他心烦不已的小女子。这么多年来,能让他这么心烦意燥的,除了阿娘之外,也就她了。
  他是从来不明白她的,娇弱的时候,两条胳膊缠在他脖子上,哼哼唧唧的说委屈。暴怒起来,恨不得直接冲上来和他实实在在的打上一场。
  不都说汉人士族女子温柔么?她凶悍起来,比起鲜卑女子也就不会使鞭子了!
  慕容定丢开手里的酒杯,他看向杨枝,“你既然是女子,那我问你,你们女子脾性怎么这么多变?好的时候很好,恨不得成一滩水。发怒起来,甚么都不怕了。”
  杨枝眼光流转,她不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客人既然问了,她总不能闭嘴不说话,“这个么,女子若不是对个男人十分放心,恐怕也不会这样。郎君若是觉得舍不得,可好好说,若是觉得不耐,冷上几日就好了。”
  慕容定想起自己已经将清漪给冷了好几天了,说起来,清漪还真的没有因为这个就如何。他心下越发郁闷,直接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清漪从外头回家,才到门口,就见到一辆香车停在那里,清漪掀开车廉,才下来,就见到多日不见的杨隐之。
  杨隐之急急走到她面前,才开口,那边的香车的车廉就被卷了上去,露出一张芙蓉面来。
  那个女子衣着华贵,容貌俏丽,见到清漪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我今日在路上看到这个小郎在街上乱跑,我看他容貌和杨娘子有几分相似,就问了句,正好他说是杨娘子的弟弟,有事来找杨娘子,我就顺路带他过来了。”
  清漪点了点头,对着貌美女子一礼,“多谢娘子。”
  元明月看到清漪这样,就知道她是记不住自己了,“我和杨娘子在芳华园有一面之缘,看来杨娘子是记不得我了。”
  “额……”清漪还真的不记得眼前的女人了,毕竟她见过的人很多,要每个人都记住,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妾失礼了,请问娘子是……”
  “我阿兄是京兆王,上回在芳华园还想多和杨娘子多说几句话,只是杨娘子退席退的早。”
  “姐姐!”杨隐之焦急的上前一步,他对元明月一礼,“娘子实在对不住,我有要事和我姐姐说。”
  元明月表示理解点头,“下回再上门拜访。”说罢,让人搀扶着上车去。
  杨隐之等着元明月一走,马上俯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清漪的脸色刹那变得极其难看,她青着脸看杨隐之,“真的?”
  “真的,我怎么可能骗姐姐!那个地方的女人就根本不是些正经妇人。”杨隐之想起自己夺路而逃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慕容定身旁还依偎着个女人。
  清漪嘴唇抿紧,她冷笑一声,“他还真是长进了,自己花钱去嫖女人,不知道他躺平脱衣让女人花钱来嫖他!”
  杨隐之目瞪口呆,清漪自己走到车旁,不用侍女搀扶,抓住车辕上了车,“十二郎你前面带路,我去会会他!”
  杨隐之点头,这会有家仆牵马过来,他立刻翻身上马在前头带路。
  抓奸重在气势,人一多气势汹汹,壮实的女人越多越好,十几个膀大腰粗的女人比一个健壮的男人杀伤力还大。一人一双手上去,不把捉奸在床的野鸳鸯挠的浑身上下血痕遍布才怪。
  清漪在杨隐之的带领下到了那户门前,守门的人也生了双能识会辨的眼睛,瞧见这么一群人怒气冲天杀上门来,就知道是哪家郎君出门偷吃,结果被家中胭脂虎知道,带上人前来抓奸。
  立刻关上大门,就要把清漪给拒之门外。
  “给我砸!”清漪一声厉喝,手指直直指着那髹了黑漆的门。手下的那些壮实仆妇立刻和等了圣旨似得,手持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棍棒冲上去,对着门一轮乱砸,活生生将门给辟出一条缝来。
  假母听到动静,立刻带着打手冲出来,“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是不是?找麻烦竟然找到了老娘头上,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娘在这洛阳里头认识的人多了,就算是金吾卫,老娘也能给找出个熟人来!”
  假母中气十足,一声大喝,门外人都能听得见。
  清漪在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冷眼瞧见假母和她身旁的打手,别过眼去。她看向杨隐之,“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杨隐之点头。清漪颔首,“甚好,你去寻他,叫他出来。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成事了,你也不必叫他了。和我一块收拾东西回叔父家去。”
  清漪话语坚决,眼中更是不留一丝犹豫。杨隐之被她所感染,重重点头,应答了一声,立刻就去了。
  假母还记得杨隐之,杨隐之相貌秀丽,身材修长,看上去温文尔雅,和那三个完全不同。被那三个人一衬托,可谓是超脱出尘。
  “哟,这位小郎,你方才来了,姑娘们服侍你可没有偷懒啊,你可不能这样!”假母说着,使眼色就要打手冲过来。
  这女人也没穿金戴银,更没有穿锦缎,估计也就是个小官的妻子,得罪就得罪了。
  “你们敢动他一下,我要你们都死在这儿!”清漪大喝,她身上爆发出摄人的威压,那几个打手和假母镇在那里,清漪冷笑,“我说得出,做得到。你们不相信,尽管试试。”
  说着,门外马蹄踏地的声响更甚,假母错眼一看,这不看好看,一看险些吓出一声冷汗来。外头好些个骑兵模样的人骑马已经到了门前。
  杨隐之半点没耽误,趁着假母和打手呆愣的间隙立刻就钻到了阁楼里头。
  慕容定这会喝酒已经喝的有些多了,杨枝小鸟依人一样,给他往空了的酒杯里头倒酒,她瞧见慕容定脸上已经有些泛红,心下琢磨着,要是再多灌这男人几杯,恐怕就要倒了。到时候剥干净了,被子一盖睡一觉,也能多捞到些钱财。
  男人真的喝醉之后,想要干点别的可不行。不过这话还不是她在说嘛。这过不过夜,价钱也差了许多呢。
  稍显浑浊的酒水注入杯中,杨枝抬起脸来,娇笑,“阿郎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