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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定仔细回忆了一下清漪的穿着喜好,回想那么一通,他看向了那边通身碧绿的簪子,他立刻指向那个“我要了。”
  然后又零零碎碎挑选了些小首饰。他无意一瞥,瞥见一只盒子里躺着一只小巧的指环。他弯腰拨开其他几件首饰,拿了出来。
  “将军这是好眼力,这个东西是从鄯善那边传来,说是女子所戴用。”商户见着慕容定仔细打量那枚指环,顿时说道。
  慕容定闻言,果然看到了细细的指环上头阴刻着鄯善那边独特的花纹。整个指环都是用金子做的,金灿灿的给讨人喜欢。
  慕容定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将军可能有所不知,鄯善那边习俗与我们不同,这指环还是他们男女订婚所用的。”商户继续说道。
  “嗯?”慕容定扬了扬眉毛,生出几分兴趣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拿着戒指:要补全结婚戒指嗷~
  第79章 救出
  慕容定在信州休整了几日之后,再次整顿军队北上。他行军速度并不快, 大军才和梁军对战过不久, 而且,他心中清楚, 不好抢在段兰之前到洛阳。至少等段兰入洛阳之后,可心里如同有一只猫爪在不停的抓, 最近在赶路,也没有来自杨隐之的消息, 宁宁眼下到底如何, 他根本无从知晓。
  这混账小子,不管有没有消息好歹都来封信告诉他一声, 这么不吭不响的, 算是怎么回事?
  慕容定骑在马上, 恨不得立刻背上长出一双翅膀来, 直接飞到洛阳去。他望着前方的大道,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想起自己为她准备的那些个首饰, 心下的烦躁越发浓厚。慕容定洗了口气,将心底生出的烦躁给压下去。
  李涛等亲兵跟在他身后,瞧见慕容定背影似乎有隐约的火光浮现,不禁吞了口唾沫, 默默为自己接下来几日的路程给抹了一把冷汗。
  大军顺着汴水到了郑州,,到了郑州,离洛阳也就不远了。慕容定到郑州驻扎下来, 才安定下来,慕容定就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过了五六日,斥候飞驰而来,见着慕容定,几乎是踉跄着就给他单腿跪下,言语之中带着汹涌而出的激动,“将军,段兰大军和朝廷已经打了几场,朝廷溃不成军,似乎已经退回洛阳了!”
  慕容定俯身下来,“此话当真?”
  “当真!小人化装为普通农户,在路上遇见不少从怀州逃过来的溃散逃兵,这些人说朝廷已败,小人为了谨慎起见,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呆了两日,发现不少逃兵都这么说。”
  大战之后,战败一方溃散而逃的时候,不少士兵们趁机逃走,他们说的话有六七分可信。
  慕容定眼中顺势就迸射出精光来,他抬起身,眼睛盯着洛阳的方向,嘴角扯了扯,“好!看来元氏真的是气数已尽。”
  说着,他背脊挺得笔直,“好,很好!”
  “将军可是要前去洛阳?”有裨将问道。
  慕容定浑身一僵,他眉头深深皱起来,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他这段日子想了又想,几乎将这件事给想烂了,里头一点一滴,都被他翻开来想了个遍。他现在觉得自己北上前去洛阳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段兰那个人,两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哪里还不知道段兰的性情?
  入洛阳之后一定会好好的放纵手下士兵烧杀抢掠一番,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靠前,甚至连和段兰碰面都不要。
  之前段兰镇守晋阳,那地方原本是慕容谐的地方,后来被段秀施手段抢走了。段兰在晋阳的一举一动慕容谐不说样样都知道,知道个大概还是可以的。眼下段兰带领大军攻占洛阳,正好是时机……
  可是宁宁还没有找到,她还在洛阳,他知道的,她的确性命无忧。可是这性命无忧之后,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他眉头顿时打了个结,让斥候退下之后,他在大帐内背着双手左右走动,焦躁不已。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分裂成了两半。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以大事为重,若是错过,恐怕再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晋阳何其重要,一旦段兰带兵返回晋阳,如同虎入深山。’
  ‘人还没找到,万一她在那个混账玩意儿手下,受了委屈呢?一旦走了,杨隐之那个混账小子办事不力要怎么办?’
  ‘大军之内,必须有人坐镇,离了人就不行了,何况若是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那她呢?’
  慕容定脑袋疼的厉害,突然他脚下狠狠一跺,自己跑回大帐中的席子上坐好。天人交战好会,都没有得出个最后结果。他两根手指轻轻按压住头颅两侧的太阳穴,从鼻子里呼出口气来。
  他大点就出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看得多,经历的也多。心中明白机会稍纵即逝,若是不立刻抓住,可能就一败涂地。可是那个小女子,应当也是十分焦急的在等他吧?
  都怪杨隐之这个小子,这么久了,还不给他送来消息。是好是歹,也要和他说一声吧?!
  慕容定焦躁的厉害,他搓了搓手,过了好久下定决心,看向李涛,李涛被慕容定这么一盯,不由得心里猛然一惊,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将军,有人求见将军!”正在此时,外面的士兵进来禀告。
  “嗯。”慕容定点头。
  李涛顿觉松口气。
  *
  朝廷败的毫无悬念,临时拼凑起来的那些人,不是农田里头抓来的农夫,就是想要趁乱摸些便宜的小混混,这些人没太多人经过操练,会的不过是打架斗殴,上了沙场如同一盘散沙,如何抵挡段兰手下的精兵?左右翼才动,还没有轮到中军出动,就一触即溃。哪怕后面有督战的校尉手持钢刀砍杀那些向后退的士兵,也没有拯救溃败之势。
  人心散了,军阵也乱了,就算大将再有将才,也是无可奈何。
  于怀州被段兰大军大败的消息传回洛阳,元绩几乎瘫倒在御座上,他迅速召集宗室入宫商量对策,以往那些口若悬河的宗室子弟此刻在他面前闭嘴不出一声。
  元绩伸手抚额,抬眼看向下头的宗室,嗓音嘶哑难听,“如今段逆之子离洛阳就差一条河,你们可有救洛阳于水火之中的办法?”
  元氏诸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不出话来。元谵望了元穆一眼,元穆低垂着眼也是一言不发。
  “或许……我们可以往西退?”元谵迟疑了半晌,抬首道。
  宫殿之内实在太安静,安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宫殿里回响。
  元绩放下手来,定定的看向元谵。其他宗室的目光也唰的一下全集聚在了元谵脸上,这么多人的目光一时全集聚在他脸上,尤其元绩的目光火热,看的他生出了拔腿而逃的冲动。元谵吞了一口唾沫,好歹将心中这股冲动给压了下来,对御座上头的皇帝一拜,“陛下,如今洛阳势必不可守,北上回到漠南草原也是困难重重,臣觉得不如西进入关,进入函谷关,迁都长安。”
  “可是长安已经荒废了一段日子,宫殿等物都是百年前留下来的,早已经不可居住人。陛下若是过去,岂不是无处安身?”有宗室出来反对道。
  元谵一听这话,立即心里不高兴了,“当年□□等人也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何况现在段贼几乎要兵临城下,洛阳守备空虚,所以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陛下明鉴。”
  众人听到这话,除了元穆之外,脸上都露出些许犹豫来。元绩一脸头痛,“我朝定都洛阳已经有三十年,几代先帝精心经营,朕若是为了躲避段贼,西奔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