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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挟雷霆之势向着蠕蠕人冲来,两军一接触,隆隆马蹄将他们踏成了肉泥。骑兵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追逐踩踏这些蠕蠕人。
  腹背受敌,乃是兵家大忌。
  城墙头上的士兵看见黑色的旗帜大呼出声,“是援军,是援军!”
  此声一出,群情鼓舞,更加用力抵抗蠕蠕人。后盘已经被端了,前面攻城受阻,指令官不知道哪里去了,上头的指令不通,顿时那些蠕蠕人化作鸟兽散,一溜烟的,四下纷纷逃散。
  原先还气势汹汹,瞬间撒腿而逃。看的人目瞪口呆。
  不多时,一个玄甲将军骑马到城门前。城门下被鲜血染红。马上的将军拉开头上的面甲,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是将军,是镇南将军!”慕容定身后有士兵大喝。
  原本紧紧关闭的城门在他的面前徐徐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兴奋的直跳:怎么样? 本狼回来了,兔几高兴不高兴?
  清漪小兔几脖子缠了好几圈抹泪:我都成伤兔了!
  第92章 相逢
  慕容定在守城将士面前露出真面目来,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城门被人在后面推动, 门轴转动发出巨大的声响。
  待到城门完全开启, 慕容定带兵入内。
  慕容弘从城墙上奔下来,见到慕容定, 红了眼圈,慕容定看见慕容弘满脸乌黑, 脸上又是血迹又是烟灰,满脸灰扑扑的, 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肤色来。他起了一丝调侃的心思, 从马背跳下来,大步走到慕容弘面前, 上下打量一下他, 勾起唇角, 抬起拳头往慕容弘的肩头上捶了一拳, “短短时日不见,怎么成这模样了?”
  慕容弘呆愣愣的望着慕容定好会, 突然当着众人涕泪皆下,那模样把慕容定给吓了一跳。他只是想要逗逗慕容弘,不是真要把人给弄哭。
  “走走走,我来了不是好事么。”慕容定伸长了胳膊当着一众人的眼睛, 勾起慕容弘的脖子就往城内的衙署而去。
  之前慕容谐留下来的长吏听说慕容定带兵前来救援,顷刻之间,解了肆州之围。连身上脏兮兮的盔甲都来不及换,就赶紧去拜见。
  到了慕容定所在的署房外面, 他就听到男人低低的啜泣。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着里头有人在劝,“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男人,顶天立地,和个女人似得哭唧唧的你倒是不嫌弃难看!”
  “六藏,我这些日子都要快被逼疯了好吗!都快一个月了,我夜不成寐,没吃过一顿好饭。夜里枕着刀,生怕下一刻蠕蠕人就冲过来了。当着下头人的面,我还得装沉稳,装深沉,不能让他们看出我这会心里头在想甚么,我太累了我!”说完,又是一阵低泣。
  外头的长吏听得头皮发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一旦真的弹了,还是没有外人在场的好。
  长吏挪动了一下腿,靴子踩在地上,蹭的发出声响。里头立刻发出爆喝,“外头谁站着!”
  长吏被这声喝的差点魂飞魄散,吞了一口唾沫,勉强稳住了心神,马上进去,走进去了才见到慕容家的三兄弟原来都在。
  “下官拜见三位将军。”长吏拜道。
  “起来吧,我当还是谁呢,原来是长吏。”慕容定说着看了一眼慕容弘,慕容弘捂着眼睛站起来,哑着嗓子,“我去后头一下。”
  慕容定点了点头。
  “下官听说,镇南将军来了,下官就连忙赶来拜见将军。”长吏俯身道,他头垂的低低的,不敢抬头。
  慕容定坐在床上,两腿盘起,“起来吧,坐到床上说话。”
  长吏谢过之后站起来,坐到了慕容定对面的那张床上。
  慕容定一条胳膊架在凭几上,“我刚刚回来,肆州城里头还有许多事不知道,你给我大致说一说。”
  长吏听了连忙将这段时日里,肆州城内发生的事都给慕容定说了一遍,从难民入城再到蠕蠕攻城,大概都说了一遍。
  慕容烈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听到后面,听到长吏把自己和慕容弘都提了一边,却没有提到韩氏还有清漪,不禁皱起眉头,他抬手打断长吏的话,看向慕容定,“这段时间,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婶母还有阿嫂,她们也出力不少。尤其阿嫂,前段时间还遭遇了蠕蠕人奸细的刺杀,她受伤了都还坚持照顾伤兵呢。算起来也是不小的功劳。”
  “你说甚么?!”慕容定霍然而起,他站起来,双目死死盯着慕容烈,“她受伤了?怎么回事?!”
  慕容烈把清漪晚上遇袭的事和慕容定说了一遍,“还好,阿嫂防备的及时,没有大碍。”
  慕容定双手握成拳头,又慢慢松开,如此好几回之后,他才颓然坐了回去,“伤她的那个人呢?”
  “被阿嫂一刀捅到了脾,原先想留他一条命来拷问的,谁知道医官才来,就已经断气了。”慕容烈摇摇头。
  “他死的也太轻松了些。”慕容定脸色极其难看,他看向慕容烈,“这次我来了,阿叔没有过来。”
  “阿爷去哪里了?”慕容烈吃了一惊。
  和慕容烈一样吃惊的还有长吏,如今肆州保住了,慕容谐却不回来?
  “嗯,这次蠕蠕人大举进犯,阿叔去五原郡那边救急了。”慕容定叹了口气。这一次蠕蠕人可谓是大肆举兵,用兵之多之盛,几乎超过了以往所有南侵。
  “连五原郡都……”慕容烈蹙眉,他唇动了动,很快抿上了唇。
  “是啊,五原郡,归真郡,反正没有一个不是蠕蠕人想要咬下来的。现在我带兵前来解了肆州之围,接下来的就是要把蠕蠕人给轰回去。”
  “六藏,我记得你们走的时候,没有带这么多人去……”慕容烈看着慕容定,欲言又止。为了不让段兰抓到把柄,慕容谐走的时候,除了带走百来人的侍卫以外,大军留在肆州不动。不然蠕蠕人围困城池这么久,肆州还安然无恙。
  慕容定嘴角挑起来,笑的有几分阴险。蠕蠕人南犯,段兰优柔寡断,还在犹豫要不要召回流放在河北的镇兵。
  慕容定知道段兰在犹豫什么,不外乎这些镇兵都是虎狼,在河北的时候就日日闹腾,不是杀看守就是想着逃跑。彪悍十足又不好看管。自己拿着烫手,丢到别人那里又不放心。偏偏这事儿还得段兰开口,慢慢等,等到蠕蠕人翻过了长城,逼近晋阳,段兰终于坐不住了。
  “那些都是原先流放在河北的六镇镇兵。”慕容定说着嘴唇一勾,他笑的双眼都眯起来,“这么久了,他们在河北没学会种地,那一身的本领倒是没有丢。”
  慕容烈双眼都瞪圆了,他嘴张的老大,“这、六镇的镇兵——这、这、这——”
  “好了,下巴收收,可别掉下来了。”慕容定站起来,“好了,这会应该也没多少大事。我出去巡视,都回去把自个收拾一下。”
  慕容烈和长吏这会都是才从城墙头下来,两个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两个人知道自己这会不好看,慕容定这么一说,也要去寻地方洗一洗,换个衣服。
  营地内一片繁忙景象。清漪天不亮就起来了,她伤着了脖子,脖子上包扎的结结实实,她原本以为今日一场鏖战,恐怕会有不少伤兵送来,结果天亮之后,到不久前,突然有人说援军来了,蠕蠕人被带兵前来的将军打的屁滚尿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