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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谵休息好,整顿了一下队伍之后,再次启程。
  和元谵一块启程的,还有元穆。两家的队伍前后在一块,说不出的亲密。
  **
  长安春日好,阳光大好,春~色盎然。
  灞水之上柳条依依,垂下来的纤长柳树枝条,轻轻抚弄着清澈如明镜的水面上。今年的灞水两岸,比往年还要热闹些。仕女们在这还稍稍有些清凉的天气里,大胆的换上了轻纱制成的衣裙,两两三三结伴,出来赏春。
  一个少女站在灞水河畔,左右顾盼,见着有株梨花树开的正好,花瓣洁白嫩嫩的,叫人拿了石头垫脚就去摘,正摘着的时候,道路上出现一个年轻儿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
  那儿郎长相俊美脱俗,在马上也显得身材颀长。他一手持马缰,回首冲身后一笑。那双眼睛里生出叫她怦然心动的光芒来。
  少女看的入迷,也没顾及脚下,一不留神,脚下一崴,整个人噗通摔倒在地,头上的发簪步摇落了一地。这会那儿郎身后的马车的车廉被掀少许,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来。看了摔在地上的少女,掀开的车廉又放回去了。
  车辆从灞桥上过,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到了龙首原上。慕容定在马上看了看四周,翻身下马去马车那里,他伸手掀开了车廉,“宁宁,到了。”
  清漪前几日和慕容定说,想要出去踏青,随便看看汉都古城,好怀古一下。她说的文雅,其实就是待在家里,浑身上下都要闲的生锈了。趁着肚子还不是很大,能够出来走动的时候,多多看看风景。
  “嗯,到了?”清漪探出头来,就往外面看。一看就见浓厚的,生机盎然的绿。她顿时起了兴致,把手伸给慕容定。慕容定小心的把她扶下车。
  “这里就是龙首原了啊?”清漪举目四望,慕容定扶住她,“去看看?”
  “嗯。”清漪点点头。她兴致勃勃的到处看,龙首原传说是秦代时候,一条龙到渭水饮水,后化为一道土山,龙首原也因此得名。
  汉长安城就是在龙首原西北处。
  既然出来旅游,自然是要奔着名气最大的来,清漪和慕容定说的就是故汉长安城。她兴致勃勃而来,不过看到那一片茂密树林,清漪高昂的兴致,顿时就化作了失望。
  “啊,甚么都没有了啊?”清漪睁大了双眼,瞧着那一片的树林,树木生的很好,不过原来的城池,却半分都看不出来。
  只见着山峦叠嶂,参差不平的原土被树木掩盖,成了重峦叠嶂的山峰。谁也不知道那些山峰是不是曾经巍峨在上的宫殿遗址。
  “傻女子。”慕容定听见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汉时都离现在有多久了?还别说到现在战乱都数不清了,刘家皇帝的陵都不知道被起了几座,更别说城池了。这会能留下一堵墙都算是很了不起了。”
  清漪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这直白的话听得她心里不怎么舒服。清漪乜他一眼,慕容定瞬间明白知道自己的话叫她不舒服了,他微微弯下腰,“方才我说错话了,望娘子大人有大量。”
  “行了。”清漪转头,眼前都是一片片树林和山头,实在是没有多少好看的,清漪有些灰心丧气,出来一趟,什么也没见着。
  兴高采烈出来旅游,结果就看着一片野山头。这种落差让她失落不已。
  慕容定见她有些无精打采的,有点儿心疼。攥住她的手,叫她靠在自己身上,“没事,出来站在这儿,难道没有一种城池都在你脚下的感觉么?”他满口胡诌起来,清漪都有点蒙。
  “你看啊,这地以前是甚么地方,现在随便你踩,难道不好?就算你现在一把火烧了都成。”
  清漪目光幽幽,“要是真烧了,会有人来抓我吧?”
  这草木葱茏的,要是真的烧起来,绝对连成一片。想要灭都灭不了。
  “有我在,没事的。”慕容定凑过来。
  清漪一掌按在他脸上,把他给推开,“瞧把你能的。”她瞧着慕容定那张妖冶的脸,想起来过来的路上,有个少女为了看慕容定,结果一下摔倒在地。
  “刚才我来的路上,瞧见有个小娘子,看你看的入神了,不小心摔倒在地。”清漪嘴唇勾了勾,“你还真是招花引蝶。”
  慕容定眉梢一扬,“这可不怪我,我没勾搭她,自己看男人看的入了迷摔倒,也只是她自个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三言两语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
  “我又没说和你有关系。”清漪哼哼道。
  “我不说清楚,怕你又胡思乱想。好好的出来游玩,可别把心情给弄坏了。”慕容定笑,说着他稳稳的搀扶住清漪,“走,去别处看看。”
  “嗯。”清漪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他身上。这龙首原土地起伏不定,参差不齐,她可不敢托大。
  慕容定自幼习武,他完全不把脚下的那片地放在眼里,手掌稳稳的托住她,四处游玩。
  慕容东见着一丛野生的迎春花开的正好,亲自给她采了一条过来,清漪从他手里接过那串花枝,抬起手,上面鹅黄水嫩的花朵和嫩绿的枝叶相互映衬,越发水当当。
  “喜欢?喜欢我多给你弄点回去。”慕容定见她笑的开心,想要得她欢心,开口道。
  清漪一听,看过来,摇摇头,“还是算了,花朵还是活生生的才好看,摘下来也就能鲜妍一日,过了那个时候就枯萎了。”她想着眨眨眼,“要不,我叫人在家里种点?”
  慕容定自然无不可,欣然点头,“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清漪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靠在他身上。
  野外的东西多的是,什么飞蓬之类的野草野花。整颗的卷耳粘在人衣服上,慕容定眼尖瞅见遗址毛色斑斓鲜亮的野鸡,兴致上来,卷起袖子叫人把弓箭给他,过了好会出来,他背着弓箭,提着半死不活的野鸡,自个袍子的袖子上和下摆也沾上好几只卷耳。
  清漪给他收拾,“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看着!”
  慕容定嗤笑,“光顾着把这个扁毛畜生给你弄过来了,其他的都没有顾上!”说着他把手里的野鸡提起来,“这只生的可真壮,估计冬日里可养了不少膘,回去叫庖厨照着你喜欢的口味做了,好补补身子。”
  清漪见着那只倒霉催的野鸡被慕容定倒提在手里,五彩斑斓的长尾巴毛都耸拉到了地上。两只小眼睛死死闭紧,也不知道死活。
  “死了没?”清漪轻声问。
  “还没呢,死了的话,提回去都不新鲜了。”
  “要不养着吧?反正也不缺那一口肉。”清漪商量似得和慕容定道,“我记得以前那些权贵家里,就时兴养这种小东西。”
  慕容定有些意外,他转念一想,又笑起来,“好,都听你的。不过你回去可要再多喝一碗骨汤。”
  肚子里头的胎儿正在长大的时候,急需向母亲索取营养,清漪最近不是腿酸就是抽筋,实在是扛不住,后来叫了医官来看。直说是补养的还不够,要多喝骨汤。
  不过清漪看到熬的油腻的骨汤,反胃的厉害,怎么也喝不下去。
  清漪苦着脸,“那还不如多喝羊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