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慕容定按时回来,兰芝听到他回来的消息,马上过去,“郎主,娘子有事请你过去。”
慕容定有些意外,眉头挑了挑。两人之前为了元穆,已经冷战了有好会日子了。这段日子,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搭理谁。似乎要看看到底哪个最先败下阵来。
慕容定先是有些意外,而后心底生出些许窃喜。难道是她已经熬不住了,想要对自己示弱?
他顿时心花怒放,面上还保持着作为郎主的威仪,装模作样的对兰芝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说罢,他直接越过兰芝朝正院走去。
他心里欢喜,脚下也走的飞快。不多时直接到了清漪屋子里头。
屋子里面房门打开,就连窗户的窗板都被侍女拿着用小儿手臂粗细的支木给撑着,外头的光毫无阻拦的透进来,将整个屋子照的透亮。
慕容定看着亮堂堂的屋子,心里顿时舒服的不得了。
清漪坐在床上,见到他来了,颇有些笨拙的下来,一手撑在腰后,挪到他面前,“你来了?”
慕容定费尽浑身上下的力气板起脸来,之前都是他哄她,这会也要让她好好哄哄才行。不然她也不会知道自己以前的辛苦。
“嗯。”慕容定装相的点点头,双手背在背后,“你有话对我说?”
清漪手撑着腰,辛苦的很。瞧见慕容定这故意拿着腔调,顿时恨不得给他来一下。
多大的事,一缸子的醋都被他给灌下去了,醋味冲天了这么多天,还没消呢?
清漪面上浮出得体的微笑,如同外头那些和夫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那样,对慕容定甚是恭谨,甚至膝盖都微微屈了一下,“妾这次前来派人叫夫君前来,实在是有事。”
慕容定僵住,他双目看着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她除了当初一开始被他掳来的那段时间之外,从来没有这样过。突然他心底有些不安。
慕容定满脸狐疑,他仔仔细细把她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依然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只是神情叫他从心底里觉得两人距离被拉开来了。
“甚么事?”
清漪嘴角的那抹笑渐渐消失,过了好会,悠悠的叹口气,“是我那个堂妹,她被巨鹿公缠上了。”
慕容定正惴惴不安,听到这句瞬时眼睛都亮了。他目光炯炯看过来,“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慕容定听清漪把话说完,他面上生出几分趣味来。
“看来,六拔那个小子是觉得朱娥拖累他了。”慕容定说着笑了两声坐在床上,他想了想“他想的倒是挺美的,拿你堂妹当侧室用。说是和正妻一样,这话谁信谁是傻子。”
“妾也是这么对婶母说的,不过到底最后会如何,还是仰仗夫君的意思。”清漪轻声道,那话语说出口她就瞥见慕容定打了个冷战,似乎有些受不了。
慕容定听到她自称妾,称呼他为夫君什么的,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他伸手挫了一下手臂,咬了咬牙,“你别这样说话,我听着怪难受的。”
“嗯?”清漪妙目一乜,“这样不好么?”
好个屁!
慕容定开口才要说,清漪抢在他之前说道,“不知夫君可愿意伸手搭救十五娘?”
“这事还没到他抢人,还没到需要我开口的地步。”慕容定面色怪异,他顿了顿,看着清漪,“你还在生气?”
清漪摇头,“夫君说的甚么话,没有呢。”
她脸上带笑,如同含了蜜糖,慕容定看在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腾的站起来,双眼盯紧她。
转悠了两圈直接出门去,走到门口的屏风那里的时候,清漪叫住他,“夫君要到哪里去?”
“我去问问六藏那个混账玩意儿到底想要干甚么事。”慕容定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把‘不要叫我夫君’这话又吞了下去。
他脸色铁青,脚下走的生风,一会儿脚步声远去听不到了。
兰芝过来,扶住清漪,“六娘子,你这又是何苦。既然郎主开口了,那就顺着下梯就是,到时候不是又是和和美美的了。”
清漪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我都和他冷了这么久了,他方才进来就是奔着我服软来的。既然他觉得我服软了,我就服软给他看。这还不好?”
兰芝哑口无言。
慕容定直接出门去,打马前往慕容谐的府邸,半点都没有留。他坐在马上,心底忍不住犯怵。
他心乱如麻,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出来半是为了她说的那件事,半是夺路而逃。
他以为他服软了,谁知道她换了种办法来对付他这段日子的冷待。
慕容定心里憋着口气,不知道冲着自己,还是冲着她。
到了慕容谐府邸门口,家仆们从门里出来拉住马。慕容定直接从马上下来,“不用和丞相禀告我来了,我是来找巨鹿公的。”
慕容定长腿迈开直接往里头走去。
慕容延此刻跪在慕容谐的面前,慕容谐看着面前跪着的儿子,眉头轻颦,“你到底有甚么事?”
慕容延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听到慕容定问,他俯身下来,冲慕容谐叩首,“阿爷,儿想要休妻。”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尾巴一扫:咦,兔几竟然不是要和本狼服软吗?
清漪小兔几叼着草三瓣嘴动个没停:服你个头,好好说话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第109章 和好
屋子里的烛火明亮, 粗壮的蜜蜡点着灯苗。十多根蜜蜡的灯火汇集到一处, 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慕容谐穿着常服,脱了靴子坐在床上,一条腿曲起搭在床面上。他听到慕容延的话,“六拔,方才你说甚么?”
话语才落, 慕容延还没来得及把话再重复一遍,外头家仆弯腰趋步而入,跪下就对上首的慕容谐一拜, “郎主,大都督来了。”
慕容谐紧紧皱起的眉头松开, 嘴角露出笑容, “叫他快些进来。”
不多时,慕容定大步进来,一进来, 他就瞧见慕容延跪在慕容谐的面前。他故作惊讶,“六拔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