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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戈撇了撇嘴,没有半点的羡慕,谁还不是个老婆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被接听,传来一个少年清冷而又有力的声音:
  怎么了?
  小安呀,准备考试千万别太拼命了,要注意休息,早点睡觉,不能熬夜,饿了的话就吃点夜宵
  陈戈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人给打断了:
  烦。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操!
  纵使是陈戈,也忍不住骂上了一句脏话,他将视线落在赵郢身上,果然这个人正在笑话他。
  笑啥!这是我们独特的相处模式,外人不懂的!
  说完,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试图挽回一下形象。
  一想到赵郢此时的处境,陈戈就又好了,幸灾乐祸道:
  反正,等季漓知道你好了以后,估计你就没有老婆了,你也就再嘚瑟这一会儿吧。
  !?
  赵郢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恨不得再指着老天骂上一骂,他在不适合的时机坏掉了脑子,又在不该痊愈的时候痊愈了,老天爷可真是会玩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起那个家伙见证过自己所有的出糗时刻,赵郢脑仁就疼,更何况他付出了那么多,季漓这块儿肥肉却还没有吃进嘴巴里,一想到这他不光脑袋疼,心里也不好受了。
  这可是个亏本买卖,他赵郢才不要做!
  想到这,他半威胁半哄骗的对陈戈说道:
  我恢复了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季漓,既然恢复了老婆就会跑掉,那他干脆不恢复好了。他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但他不能没有老婆。
  没错!就这么办!
  陈戈眨了眨眼,其实他真的很想告诉赵郢,你早就把地主家傻儿子这个形象给坐实了,在熟人面前你不用装就已经很蠢了。但他想着赵郢好歹也是个霸总,多少还是要面子的,所以愣是忍住没说。而且,赵郢变傻和不变傻好像确实有点区别,虽然他说不上这区别是什么。
  你当季漓是傻的?你好没好他看不出来?再说了,你又不能装一辈子,赵董等着你回去上班呢。
  我这不是缓兵之计嘛,
  赵郢胸有成竹,一双桃花眼里疲惫尽数散去,仿佛住进了星星:
  以我的魅力,不日便可将季漓拿下,到时候他就不会计较这些了。
  可季漓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帮着你骗他。
  陈戈摇头,还是觉得赵郢老实坦白更好一些。
  这哪叫骗啊,说那么难听,又不是不告诉他,只是晚一点而已。
  赵郢凑到陈戈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
  要不你说个数?
  我才不是这种人!陈戈义正言辞,然后用手比了个五。
  赵郢握住了他的手:
  成交!
  所以他才不是很想要陈戈给季漓当朋友。
  看着陈戈离去的背影,赵郢用手把玩着那藏青色丝绒盒子,良久,才将它打开。
  一对铂金对戒在屋内白炽灯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晕,戒指的设计十分的精巧简单,两个铂金的指环,指环中间是一条细小的凹槽,将戒指分成两个部分,凹槽上点缀了一颗低调却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的内侧刻了两个人名字的缩写jz。
  那是赵郢过年的时候特意定制的,就是为了在季漓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说真的,他也搞不懂那个不清醒时的自己,过生日什么的,送送手表什么的就好了,至于送这种有特殊意义的玩意儿吗?
  难道那个不清醒的他打定主意要给季漓一个承诺,和他过一辈子的吗?
  可他还年轻,年轻人对于稳定总是没什么渴望,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的未来会有无限可能。
  他是喜欢季漓没错,他看到季漓的第一眼就喜欢季漓的那张脸。
  于是喝酒时便跟自己的损友们提了提,结果倒是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个家伙似乎很难追的样子?
  在他赵郢这可没有追不到的人,只要他想,三个月内,他都能把人搞定。
  于是,年少轻狂的他便跟朋友们打起了赌,说他三个月内必定能把季漓这朵高岭之花搞定,打完赌,他便立刻去季漓的家里试图展开攻略,结果,人没堵到,反倒把自己摔傻了。
  这群龟儿子们一直都没联系他呢,也不知道赌约还做不做数。
  不过,不管做不做数,他都下定决心要把季漓拿下。当然了,他们纨绔子弟拿下人的标准自然是搞到床上去。
  第一次见季漓的时候,他就对那西装皮下的曼妙身体垂涎欲滴,引发了无限旖旎的遐想,整日整夜环绕着他,让他心里痒痒。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对季漓的渴望更加的浓烈,季漓就好像一块儿尚未被打磨的璞玉,等待着他亲手去开发。
  而且,季漓也只能由他来亲手开发。
  若是让之前那个脑子秀逗的自己来,估计明年也拿不下季漓,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好像恢复正常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眼神又落在了那个丝绒盒子上,恢复前他十分宝贝的戒指现在被他随意放在一边,他眨眨眼,把盒子丢在了床边的柜子里。
  算了,还是先不送比较好。
  第五十二章 我是笨蛋吗(2)
  得知赵郢出车祸的消息后,季漓二话没说就往回赶。
  半夜没有动车,他干脆打了一辆出租车。
  跨市的活儿司机并不是特别愿意拉,因为回来的时候不一定能有生意,极有可能跑空车。季漓好说歹说并承诺支付双倍的价钱,对方才同意。
  季漓昨天喝多了,又折腾了大半宿,没睡多一会儿就被喊了起来,本来他是打算在车上睡一觉的,结果根本睡不着。
  给刘汀发了短信,交代了一下后续事项,他看着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无奈的叹了口气。
  昨天忘记充电了。
  听陈戈在电话里说,赵郢是因为前面的车酒后驾驶,突然急刹车所导致的追尾。
  赵郢不会就这么杀青吧?
  他蹙着眉,糟糕的想法不自觉的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赶紧把这荒谬的念头抛出大脑,若是有什么事,陈戈不会是那种语气的。
  害怕手机关机没办法支付车费,他连时间都不敢看,将脑袋轻轻倚靠在玻璃窗上,呆呆的看着窗外,心里烦躁的不行,恨不得下一秒就去到赵郢身边。
  瞪着眼睛挺了四个多小时,季漓终于到了赵郢所在的医院。提前通知了陈戈,他付好巨额车费,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踩在地上,身子就微微晃了晃,眼前发黑,险些跌倒。他怀疑自己低血糖犯了,强挺着下了车,靠着医院门口的柱子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这时,陈戈姗姗来迟,看到季漓也是一惊。
  季漓虽然出身寒门,但身上却有一种坚韧不拔的贵气,举止行为优雅而又得体,丝毫不输给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漓如此狼狈的样子。
  衣服上满是褶皱,平日里梳得立立整整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有些不听话的发丝还翘了起来。眼圈乌青,眼珠红血丝遍布,一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的苍白,胡茬来不及清理,平日里嫣红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干燥的都起了皮。就像是战场上溃败的士兵一般落魄。
  你要不要先歇一歇?陈戈抓过季漓的手腕,他的脉搏明显要快许多。
  我没关系,先带我去看他。
  说完,他对上了陈戈关切的眼神,便淡淡解释道:
  我只是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而已。
  陈戈知道自己劝不动季漓,便随手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他。
  季漓看都没看,撕开包装放进嘴里,随即便皱了皱眉头。
  榴莲味儿的
  他虽然能吃榴莲,但对于榴莲味的食品却不太能接受。
  当着陈戈的面,他又不太好意思把人家好心给自己的糖吐了。
  算了,忍着吧。
  你还好吗?怎么感觉你脸色更差了?
  陈戈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他,嘴唇倒是有血色了,可脸色还是很难看啊。
  我没事。
  就是不太能接受嘴里这糖
  赵郢住在医院的高档病房里,是个套间并且带独立卫浴。
  门被推开,本来想着上来就跟季漓撒娇卖萌装可怜的赵郢看到季漓下意识的愣了愣。
  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过季漓这么狼狈过。印象当中,季漓成熟稳重,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把一切安排妥当,根本不会放任自己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两个人若是互换衣服,似乎季漓比赵郢更像病人。
  赵郢张张嘴,撒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季漓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没上高速所以车速不快,过两天
  赵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季漓身子一晃,载倒在了赵郢的腿上。
  赵郢摸了摸季漓的头发,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呼吸很是均匀,好像是睡着了。
  他怎么这么憔悴?赵郢问陈戈。
  昨晚没睡好有些低血糖,给他吃了块榴莲糖,一会儿歇一歇睡一觉就好了。
  榴莲糖啊
  赵郢淡淡的说了一句,陈戈不明所以,转眼就见赵郢把昏睡过去的季漓挪到了身侧,用被子小心翼翼的裹住,力气大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名病人。
  也是,他本来也没什么事儿。
  我去帮你们拿点吃的过来吧。
  陈戈说着,便转身出了门。
  顺便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赵郢朝着陈戈的背影喊到,陈戈比了个ok的手势,头都没回。
  听到陈戈的关门声,赵郢俯下身子,将唇轻轻的贴在了季漓的唇上,舌头灵巧地撬开了他的嘴巴。在他的嘴巴里轻轻一扫,便把季漓嘴里的榴莲糖给扫走了。
  赵郢抬起头,榴莲硬糖在嘴巴里跟牙齿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将身子靠在枕头上,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季漓的后背。
  早在赵郢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季漓就醒了,可是他却没有睁开眼睛,任凭自己烧红了一张脸,依旧屹然不动安如山的躺在床上装睡,现在气氛这么好,醒了反倒是破坏美感。他听着糖果在赵郢嘴巴里轻撞的声音,心尖也跟着一下又一下颤动了起来。
  直到陈戈又回来,季漓才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醒了过来,伸伸懒腰,一身轻松,就是脸还是有点红。
  睡一觉精神好多了,你看你这小脸,红扑扑的。陈戈调侃道。
  嗯。
  季漓简单的应了声,心里却清楚自己脸红并不是因为睡了个好觉,他压根就没有睡。
  季漓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陈戈给自己拿来的换洗衣服竟然是一套病号服。
  他头上挂满黑线,可陈戈已经拿着他的衣服送去干洗,他又不能裹着浴巾出去。权衡利弊以后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病号服套在身上。
  果然,这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比赵郢还像病人。
  吃了点甜品补充血糖,季漓这才算是彻底缓了过来,便叉着腰开始训人了:
  赵郢!我不是告诉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吗?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大半夜的不睡觉乱跑什么呢!
  季漓拿眼睛瞪着他,将凶巴巴演绎得淋漓尽致。
  赵郢听他吼自己,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用手捂着脑袋,皱着眉头,十分痛苦的模样:
  嘶头头痛
  季漓的怒气一扫而光,关切地问:
  头痛吗?要不要叫医生。
  赵郢摇了摇头,趁机抓住了他的手,偷偷摸了好几下:
  我就是一宿没睡,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袄一宿没睡嗯?!谁让你一宿没睡的!年轻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老了全给你找回来!
  季漓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哎呀,痛又痛起来了。
  赵郢赶紧又捂住头,一副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模样。
  我看你这头痛是声控的!
  季漓这下子彻底看出端倪来,佯怒的把手抽了回来。
  赵郢看着他嘿嘿的傻乐,环住他的腰,用头在他身上使劲蹭了蹭,淡黄色漂亮的头发因为摩擦而产生了静电,头发蓬蓬松松,就像一头炸了毛的小狮子。
  季漓看着他的头发,忍不住想要把它们压下去,结果越压静电越强,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你真的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听赵郢这么一问,季漓心里一惊,在亲密关系中,若是一方问起另一方有关日子的问题,那必是暴风雨的前兆,忘却的那一方,总会背上不重视这段感情的骂名。
  所以......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结婚纪念日?
  季漓大胆猜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日子跟赵郢有关,毕竟剧本在对方手上,他只能祈求自己撞大运可以蒙对答案:
  相遇纪念日?恋爱纪念日?
  什么嘛。
  赵郢眨了眨眼,这人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真是个笨蛋。
  不过也好,省得他创造惊喜了。
  老婆,
  赵郢抬起头,哪怕是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面上满是疲惫,也丝毫不影响他眸子里的一汪秋水:
  来哄我睡觉吧。
  赵郢的手轻轻一带,季漓便随着他的力气坐在了床上。赵郢把身子往旁边窜了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季漓快点躺过来。
  左右他都坐在床上了,干脆顺势躺下来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季漓觉得自己好像被赵郢牵着鼻子走,这让他很是不爽。
  他刚一躺下,赵郢立马就凑过来抱住了他,视线像糊了胶水一般黏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