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
吴兰一脸茫然：“阿姨不懂你的意思。”
天底下失去女儿的母亲没有不难过的。
这话没有任何问题。
李磊却说不一定，而这一次，他道：“不，你懂我的意思，而且比谁都懂，甚至比我自己都懂。”
吴兰苦笑：“你越说阿姨越糊涂了。”
紧接着，她揉着眉心道：“阿姨累了，想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你犯得最大的错误是什么？”李磊却并不打算就此告辞。
吴兰面露不悦：“我说我累了。”
“我有个朋友，他是微表情专家，你是真累还是假累，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磊冷道：“我跟他学了一些，虽然算不上精通，但好在你的演技很拙劣。”
吴兰的脸色很难看。
“小磊，你到底在说什么，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想说什么。”李磊目光锐利，“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装下去？”
李磊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就算你坚持要演，结果还是一样的。”
吴兰盯着他。
好久好久。
她的神色也慢慢变了，原本看上去的疲惫之色，渐渐消失。
眼神也变得异常犀利和冰冷。
“那你告诉我，我犯得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她问。
“是你女儿死了，你居然都不会追查原因。”
李磊沉声道：“你刚才说得一点不错，天底下哪位母亲失去女儿会不难过？能接受得了？又有哪位母亲会不想知道女儿到底是怎么没的？”
吴兰盯着他，沉默了许久，叹道：“其实我有想到这一点。”
“哦。”
“但你有一点错了，我是真的伤心，并不是演戏，因为她到底是我女儿！”
吴兰叹息，紧接着又提起了精神，表情肃穆道：“但我不只是她母亲，更是整个天堂口的灵魂所在，我必须为整个天堂口负责！”
她终于挑明了！
李磊叹道：“你不假装派人追查，是担心暴露天堂口，还是担心自己内心承受不住？”
“都有吧。”
吴兰苦道：“女儿忽然之间就没了，我已经很坚持在扛了，如果还要假装派人去查，我……真心接受不了。”
“何况这样很容易暴露我。”
“我暴露，就是整个天堂口暴露。”
李磊沉吟了片刻，叹道：“我听老一代战神提过一个人。”
“这个人大概三十年前就已经成名，而且是一战成名！”
“但这个人最后无端端的销声匿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的时候。”
“这个人当时有个绰号，叫鬼见愁。”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鬼见愁的真面目，也有很多人以为鬼见愁是男的，但老一代战神却知道，鬼见愁是女人。”
听着李磊的话，吴兰仿佛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只是没人知道她回忆到了怎样的往事，只能看出来她的神色、表情很奇怪。
一会儿流出少女一般的笑容。
一会儿又露出苦色。
也不奇怪，因为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有苦有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