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后卡在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并没觉得可惜,有了一个台阶下,长长的叹息一声,“真是委屈晟儿了,哀家一定会重新给你挑选个德貌双全的女子做世子妃。”
“赵遵听旨!”东鸣帝沉声道,“相府萧九姑娘德敏慧智,蕙质兰心,特赐赵侯爷为妻,待萧姑娘笈笄后完婚,钦此!”
赵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眸中刹那间如星辰闪耀,低沉如流水般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微臣谢主隆恩!”
连太后憋了一肚子气懒得再看赵遵,斜了眼东鸣帝,“晟儿如此深明大义的退出,皇上是否该奖赏一番,依哀家看,晟儿如今回京有些日子了,总该安排个职位也好替皇上分忧解难。”
东鸣帝笑了笑,还未开口。
右相却道,“不如就让世子从六部开始历练吧。”
以往太子和皇子全都是历练六部的,连太后也正有此意,“如此最好,世子这次回来一定能帮皇上分担些,就如相爷虽说,从六部开始吧。”
东鸣帝出奇的没有反驳,目光触及赵遵却笑而不语,赵遵可就在六部之一的刑部,两人是冤家,赵遵能给宸王世子好果子吃才怪!
如今赵遵可不单单只是赵侯爷了,岳父可是右相。
连太后要给宸王世子出气,也得瞧瞧相爷同不同意,两个人闹起来,东鸣帝十分乐意看到这一幕。
“既然今日晟儿受委屈了,就当做是个补偿吧。”
东鸣帝点头答应了。
“谢皇叔。”宸王世子道。
在连太后开口之前,东鸣帝板着脸冲着赵遵道,“赵侯爷先前打了世子,以下犯上是该罚,刚才言语不敬更是罪加一等,朕念及赵侯爷以往的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棍,日后若有半点疏忽,加倍处罚!”
赵遵极快的接下这个话茬,“微臣领旨谢恩!”
连太后哼了哼,气的脸色发白,一甩袖子带着宸王世子就离开了。
东鸣帝见连太后被气走了,心里一阵暗爽,一次次让连太后吃瘪,还无意中将赵遵塞给右相做女婿,东鸣帝的心情出奇的好。
东鸣帝嘱咐几句,就让几人退下了。
大殿外,两人规矩的趴在凳子上。
右相站在面前瞅着,几个拿板子的侍卫手头些发颤,对赵遵拿捏的分寸有些不好把握。
这可是右相未来女婿啊,若打坏了有个好歹,右相还不得吃了他们?
另一边大皇子什么都没做,还挨了一顿打,可心里竟没有半点憋屈,反而替赵遵高兴,好似娶了萧妧的是他一样。
赵遵抬头冲着右相讨好一笑,十足的谄媚狗腿,“岳父大人。”
右相挑挑眉,没好气斜了眼赵遵,又看了眼拿着板子犹豫的两个侍卫。
“皇上怎么吩咐就怎么做,至于力道,不必本相多说了吧。”
右相说完哼着小曲儿走了,赵遵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个小气的。
有了右相的吩咐,赵遵和大皇子这三十棍子也就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并未伤及根本。
“赵兄,今日多谢你帮忙了。”大皇子没来由来了这么一句。
赵遵嘴角抽的厉害,“殿下客气了。”
大皇子就见不得宸王世子那个嚣张模样,好好消了他的气焰才是,只要自己跟宸王世子对上,东鸣帝一准的只奖不罚。
这么多年大皇子已经习惯了。
这头连太后回宫后,气的将茶盏砸的稀巴烂,犹然不解气,将屋子里的瓷器砸个遍,一屋子的宫女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落入连太后的眼,殃及池鱼。
直到没了力气,连太后才气狠狠的坐回椅子上,
“气死哀家了,一个个都爬到哀家头上去了!”
连太后只觉得可惜,这么好的机会白白便宜了一个低贱的商人!
宸王世子见连太后气消了不少,才上前道,“皇祖母,孙儿听说大皇子毁了萧莹的清白,右相宁可让萧莹出家,也不愿让她嫁给大皇子。”
“如此看来就算赵遵娶了萧妧,不代表右相就会帮大皇子啊,不过是大皇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否则也不会闹到皇叔跟前了。”
连太后沉默了一会,有些琢磨不透,“你说的不错,一个大皇子妃的位置比一个侯夫人强百倍不止,大皇子屡次放下身段求娶萧妧未果,还有三皇子的事,可见右相多不待见大皇子一派。”
连太后总算找回一点安慰,“大皇子费尽心机搭上右相这条船,怪就怪他那个弟弟不争气,得罪了右相,右相想来就不是个大度的,大皇子亦是,若扶持大皇子上位,大皇子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右相!”
右相种种迹象表明,绝无可能和大皇子重修旧好,一个萧莹足以证明了。
明明可以让萧莹做大皇妃,右相却在关键时刻让范氏由妻变妾,萧莹就成了庶女,大皇子肯让一个庶女坐皇子妃才怪,此举更是赤裸裸打了大皇子一巴掌。
还有萧若,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妃,右相直接摈弃萧若赶出家门,更绝的是,右相一不高兴将三皇子罚去梁州受苦受难三皇子早就将右相恨之入骨。
这兄第二人不过是在隐忍罢了,右相坐了这么多年百官之首,如何不了解这一点。
右相今日此举,分明就是不想打破一直以来保持的三足鼎立关系,三方积怨已久,任何一方失势,对右相都不是好事。
而赵遵,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大皇子拉拢不过也是许下一堆承诺,说白了,就是自保。
右相不帮大皇子,只要不捣乱乱插手,连太后和东鸣帝之间的较量,未必是输呢。
连太后想到这里,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皇祖母,一个赵遵娶了萧妧,又不是大皇子娶,右相还不至于昏庸至此。”
宸王世子越说越兴奋,“咱们不得罪右相和赵遵,若能拉拢赵遵,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