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也跟着笑了笑,她并没有觉得萧老夫人做错什么,被丈夫抛弃,一个妾和庶媳妇也敢上门叫嚣,萧老夫人没拿棍子撵出去就不错了。
萧老夫人亲呢的刮了刮萧妧的鼻尖,“就你嘴甜,祖母之前还担心你出嫁了会受欺负,如今看来,也是个不肯次亏的主。”
萧妧闻言涨红了小脸,随即又琢磨着问,“祖母,二叔一家在驿城呆的好好的,为何会来京都呢,看着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萧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淡淡道,“不过是想上萧家族谱罢了,还妄想着嫡子身份,简直痴人说梦!”
萧妧却隐约觉得不对劲,“祖母,小九觉得这次他们回来不止是为了萧家族谱,朝仁郡主身份尊贵又是亲王之女,时隔这么多年了,这个时候执意要上族谱,反倒像一个幌子故意遮掩。”
而且朝仁郡主一来京都就来相府找茬,明知右相在京都地位,还故意这么做,萧妧一时还没琢磨明白二房的目的。
“小九。”
门外传来低沉的嗓音,右相一只脚踏进门,看了眼萧妧,“二房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与相府无关,你不必牵扯进去,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
萧妧微微一怔,随即看了眼右相认真的神色,右相是不想萧妧插足,虽不知道右相为什么这么提,可萧妧还是点点头,“是,小九明白。”
“你父亲说的没错,总不会害你就是了。”萧老夫人拍了拍萧妧的手背,越发觉得萧妧聪明伶俐,那一股子狡黠像极了右相年轻时候。
萧妧点点头,右相才将目光转移看着萧老夫人,“母亲身子无碍吧?”
“我能有什么事,老胳膊老腿的还硬朗着呢,我还等着喝茶呢。”
萧老夫人打趣的看了眼容玥,容玥小脸一红,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才好。
右相顺着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连眼睛里都是笑意,看着容玥的神色越发温柔。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容玥就被丫鬟叫醒,匆匆洗漱后,丫鬟婆子紧锣密鼓的忙起来。
阮嬷嬷亲自过来指挥,“给夫人将头发绞干了,去将喜服准备妥当……。”
容玥坐在镜子前凝望着自己,嘴角边扬起一抹微笑,紧张的手心全是细腻的汗,任由丫鬟摆弄。
不一会全福夫人来了,帮着容玥梳头挽鬓,嘴里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用细绒毛线开脸后,全福夫人开始帮容玥上妆,大约半个时辰后,容玥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扫蛾眉,肤若凝脂白皙水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镜子,七分妩媚三分端庄,是容玥从未尝试过的妆容。
“嬷嬷,这妆会不会太浓了?”
阮嬷嬷闻言赶紧道,“怎么会呢,夫人如今看起来端庄大方又不失优雅,老奴瞧着十分得体。”
容玥这才松了口气,挺直了腰杆任由丫鬟帮着换上那件霓裳嫁衣,鲜艳妖娆夺目的红色,再搭配上那一张明艳的容颜,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表嫂这一身嫁衣从何处得来的?”
一进门陶芳菲就被恍了眼,她今日特意早早的来了,心里隐约还有些幸灾乐祸呢。
阮嬷嬷奇怪的看了眼陶芳菲,陶芳菲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我还担心这嫁衣有没有补好,心里正着急呢,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阮嬷嬷这才收回目光,只淡淡道,“这件嫁衣是相爷求皇上赏赐的,是外藩进贡的贡品,陪衬夫人的身份地位最合适不过了。”
陶芳菲闻言脸上笑意淡了三分,只在一旁干笑,论容貌,容玥国色芳香又是公主之尊,又是花一样的年纪。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生了两个孩子妇人,整日操劳陶府,眼角都有些皱纹了,哪比得上容玥。
陶芳菲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再瞧今日大摆宴席的架势,比起以往自己的寒酸,陶芳菲就更加心里不平衡了。
容玥也懒得跟陶芳菲计较,免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陶芳菲脸色讪讪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玥穿着凤冠霞帔,往镜子前一站,立即让人忍不住侧目多看几眼,丫鬟婆子眼中尽是惊叹。
“嬷嬷,吉时快到了,门口花轿来催了。”
小丫鬟不断的在门口喊道,阮嬷嬷依旧云淡风轻,只让丫鬟打发,说是还未整理好妆容,请花轿稍等片刻。
越是晚上轿越显得女儿家的矜持娇贵,容玥深吸口气,手里握着玉如意和一颗苹果,一颗心在不停狂跳。
等了好一会,阮嬷嬷才让容玥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从西门抬出,沿着京都逛一圈再从正门抬进。
萧妧眼瞧着花轿抬出府了,不知为何眼皮一直在跳,这时,青予凑近萧妧耳边低声呢喃几句,惹的萧妧脸色微变。
“快去通知喜婆,让花轿尽快回府,不必绕一大圈了。”
“是!”
相府这头正在办喜事,东南西北四角均有人在办丧事,四面夹击,不少人纷纷在看好戏。
“相府真是倒霉,偏偏挑了这么个日子办婚事,哎,太晦气了。”
“可不是,四面八方都是白事,这样的事实在稀奇古怪,也不知是相府犯冲还是有人可以安排的,按理说不应该啊,右相的婚事也敢有人捣乱?”
容玥坐在花轿里,将这一切听的一清二楚。
“夫人,相爷已经出门了,相信很快就会解决此事,您可千万别着急。”阮嬷嬷在一旁安慰道。
隔着帘子,容玥低声道,“嬷嬷放心吧,容玥明白,容玥也不忌讳这些。”
阮嬷嬷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右相夫人,这份大度和涵养并非一般人能比较的。
原本花轿是要绕城一圈的,如今要想避开这些,只能抄近路折返了。
花轿提前入相府了,可新郎官却不在府中,容玥只能坐在花轿里等待。
萧妧紧紧咬着唇,恨不得将背后捣乱之人千刀万剐解恨,她绝不相信是巧合,肯定是蓄意为之,存心膈应人的。
那四家同时举办丧事像是早就约好了似的,那棺材里必然真有人去世了,右相纵然权利滔天,可遇到这样的事若是以暴制暴,必然会惹来百姓反感。
办个丧事又不是犯了什么错,右相岂不是太过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