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粼倏然回眸,神色茫然的看着罗锦燕,两颗黝黑的瞳孔的闪着光泽,无辜至极。
罗锦燕摇摇头,“没事了,走吧,别叫祖父久等了。”
两人吃完早膳后,罗锦燕想了想,看了眼洛粼,“我想出府一趟,去看看一位朋友,你在家好好照顾小白…。小红。”
洛粼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罗锦燕是大少夫人,出入没有限制,很快就顺利出府了。
“去萧家别院!”
对着马夫吩咐一声,罗锦燕带着采菱就去找萧妧。
“小姐,罗小姐来了。”红袖道。
萧妧闻言站起身,亲自走上到二门处去迎,见罗锦燕一袭大红娇艳的长裙,妩媚动人,眉宇见的忧愁淡了三分,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没了往日的拘谨,一看就知道过的不错。
“小九,这几日一直不得空,今日才来瞧你,实在过意不去。”
罗锦燕柔柔的笑着,并未将刘家的事放在心上,刘家既已将她拒之门外,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从她出嫁的那一刻起,她欠刘家的就已经还清了。
萧妧挑唇,“这有什么,你是新娘子,这几日一定很忙,我怎么会挑理呢。”
罗锦燕闻言松了口气,萧妧又关心了几句,罗锦燕挑捡几样说给萧妧听,一时间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萧姑娘,方才来时半路听说一件事。”罗锦燕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萧妧微微颌首,“是不是说凌大小姐被陆大人所救,执意要嫁给陆大人,陆大人不同意,凌大小姐便因情自裁受了伤,于是外界都说是因我而起,陆大人才会婉拒了凌大小姐?”
之前还有个刘子琼挡着,陆老太太见过萧妧以后,心就凉了一半,就有了想法要陆昇娶刘子琼,恰逢刘家出了事,罗锦燕出嫁,陆老太太彻底打消了刘子琼的主意,刘家一堆烂摊子太麻烦了,一旦结亲,只会给陆昇增添麻烦。
于是又将主意打在了萧妧身上,问了陆昇多少次萧妧的身份,愣是没问出个结果来。
然后城里就有了流言蜚语,陆老太太乐意促成这桩婚事,背地里少不得推波助澜,才有了今日的流言。
罗锦燕诧异的看着萧妧,“你都知道了?”
“锦燕姐姐不必担心,小九早已有婚约在身,这些流言蜚语对小九构不成任何威胁。”
听萧妧这么说,罗锦燕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女儿家名声也不能如此败坏,一定要想个法子制止才行,可惜我人微言轻,帮不了你什么。”
罗锦燕面上闪过一丝愧疚,萧妧摆摆手,“锦燕姐姐不必内疚,小九已有了对策,锦燕姐姐,过几日小九可能要离开些日子,你若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派丫鬟来找府上管家。”
罗锦燕听着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萧妧的私事,只道,“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只要你顺顺利利就成了,若有机会再回泉州,一定记得来看我。”
萧妧听着点点头,罗锦燕有一颗纯善之心,萧妧乐意交了这个朋友,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快用午膳了,洛家派人来催促,罗锦燕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罗小姐真是个有福气的,洛大少爷对罗小姐不错,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红袖起初还担心罗锦燕嫁过去受委屈,没想到洛家那位少爷也并非传言中那么不堪。
“不过这手段么。”红袖身子抖了下,“刘夫人摔断了腿,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刘小姐脸上的伤,要想痊愈,实在难上加难……。”
“洛大少爷还算留了情面了,说来说去,罗小姐都是个有福气的,有小姐跟洛老伯爷打招呼,罗小姐这后半辈子就能安然无恙了。”青予也替罗锦燕感到高兴,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三人正说着,那头小丫鬟来报,“小姐,陆大人来了。”
萧妧闻言紧拧着眉,“他来干什么,还嫌事不够多么,红袖,去回了陆大人,就说让陆大人好自珍重,不必再增添多余的麻烦了。”
“是,奴婢这就去。”红袖对陆昇的印象一下子大打折扣,陆老太太也跟着掺和,要不是萧妧不愿多计较,早就出手了。
“陆大人,我们小姐正忙着呢,陆大人有什么话,奴婢可以转达。”红袖板着脸道。
陆昇眼中划过失望之色,瞧了眼红袖,“姑娘,劳烦转告萧姑娘,家母并无坏心,陆某代家母向萧姑娘赔礼道歉,陆某一定尽快查清流言源头,还萧姑娘一个清白。”
红袖闻言神色缓和了三分,“那就多谢陆大人了,陆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就不送了。”
陆昇摆摆手,很快抬脚离开了别院,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堵着又拨不散。
红袖将陆昇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了萧妧,萧妧点点头,“由他去啊,闹大了反而不妥,等咱们离开了泉州再议。”
“小姐,奴婢觉得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凌大小姐自导自演的。”红袖大胆猜测,在泉州城,萧妧谁也不认识更没有树敌,也只有凌大小姐才会拿萧妧做筏子,留人话柄。
萧妧笑了笑,“连你都猜到了,陆大人怎么会不知道呢,陆凌两家的麻烦事,还是交给当事人去解决吧,我可不想掺合进去。”
“小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赵七方才递信,说五日内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青予低声道,“小姐,替身也找好了,咱们乔装打扮一下,应该不会有人发觉。”
“成,那就五日后动身吧。”萧妧被赵遵磨得受不了,一日三封书信往来,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硬生生折腾那些手下。
信中说,赵遵已将宅子都准备好了,萧妧动了心思,便答应了过去小住两日。
很快,萧妧带着人趁着夜色离开了泉州城。
“人走了?”陆昇惊讶,目光一紧,紧盯着侍卫。
“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分了五拨人离开,属下人手有限,不知去了何处。”
陆昇胸口闷着难受,摆摆手,“先下去吧。”
坐在窗户吹着凉风,凉风吹在脸上,沁凉入骨,让他理智更清醒了些。
“凌婉月。”陆昇嘴里始终在咀嚼着三个字,眼眸中透着一股狠厉。
半路上,萧妧才得了消息,凌大小姐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留下一封讨罪书,说是自从凌夫人逝去后,时常精神不济,思念成疾,又恐遇人不淑所托非人,这才一时想不开,趁人不备断了药,身子每况愈下,临死之际又不愿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澄清了陆昇以及萧妧的清白。
萧妧听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暗道陆昇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