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殿,萧妧朝着西越帝半附身,轻灵悦耳的声音响起,“颐和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越帝隔空抬手,“公主不必多礼,一路奔波劳碌,实在辛苦了,坐吧。”
“多谢皇上。”萧妧站起身,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公主可有不适,为何戴着面纱?”宋太后慈祥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未达眼底。
宋太后的身边就是云侧妃,云侧妃目光紧拧,只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所以一直盯着萧妧。
萧妧清了清嗓子,素手摘下面纱,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宋太后脸上的笑意嘎然而止,手中还握着酒盏,不慎撒在了手背,目光死死的盯着萧妧。
“怎么会是你!”宋太后徒然拔高了声音,令人忍不住蹙眉。
云侧妃也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妧,怎么可能会是萧妧呢。
西越帝闻言好奇的看了眼宋太后,“母后见过公主?”
萧妧扬唇,脆声道,“我和太后有过一面之缘,一年前曾陪着我母亲来西越探亲,太后娘娘,许久不见身子可好?”
宋太后冷笑着回神,“托公主的福气,哀家身子一向康健并无大碍,只是不想一年未见,萧姑娘却成了东鸣的公主了,着实令哀家刮目相看。”
这话隐隐有些讽刺的意味,萧妧却点点头,“东鸣皇上器重我父亲,执意要收我做义女,能替东鸣奉上一己之力是我的福气。”
众人这才回神,原来和亲的并不是真正的公主,而是臣子之女册封的。
众人有些气恼,有一人道,“东鸣这未免也太不将西越放在眼里了,一个臣子之女就敢要求这么多,哼!”
一人话落,立即有人跟着附和,“不错,这摆明了就是羞辱西越,西越承了东鸣的情分不假,也不该太欺负人了。”
不少人气愤的铁青着脸,宋太后笑了笑,“皇上,依哀家看,公主千里迢迢的赶来,也并非急着成婚,不如等公主缓和一阵子,再熟悉熟悉西越也不迟啊。”
宋太后的潜在意思就说拖延,最后再让萧妧做不成太子妃,给一个侧妃已是抬举。
“不知公主以为如何呢?”宋太后故意笑着问萧妧,萧妧若不答应,就一定会被人耻笑,不知廉耻恨不得嫁给太子,会被人诟病。
所以,萧妧没得选择,又是一个人来盛京,自己又是长辈,萧妧肯定不会反驳。
萧妧挑唇一笑,“既然太后娘娘提了,稍后我便让人回国递个信,早知贵国无意娶亲,我就不会紧赶着来了,一路奔波劳碌的确辛苦。”
这一番话刺的宋太后脸色一阵青白,就仿佛在说西越是无意和亲,怠慢了东鸣。
萧妧既没答应也没否决,只将问题又踢给了宋太后。
宋太后要是坚持不让成婚,那就是存心阻挠,破坏两国关系,日后两国有了什么不愉快,那宋太后首当其冲就是罪人。
宋太后眼眸一冷,动了动唇,语气不屑,“哀家也是一番好意,既然公主不领情,那就按照原定计划半个月后成婚吧。”
“多谢太后娘娘成全。”萧妧笑了笑,宋太后瞧着那碍眼的笑,就觉得堵心,脸色拉的老长,“你父亲难道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么,这几日,哀家会给你两名嬷嬷,你趁着这机会好好学学规矩!”
这还没成婚呢,宋太后就端着款了,又看了眼云侧妃,“回头也可以跟云侧妃学学,云侧妃自小就是闺中典范,西越和东鸣终究有些不同。”
宋太后这是在给萧妧下马威呢,还真是迫不及待。
不仅打压萧妧,还有意给云侧妃撑腰,众人暗道,这位太子妃以后的日子未必好过。
云侧妃先是看了眼赵遵,又看了眼萧妧,低声笑道,“萧妹妹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尽早让萧妹妹早日学成。”
萧妧也不怒,难怪昨日赵遵让她别憋着呢,敢情是早就料到这一幕了。
萧妧下巴一抬,看着云侧妃,冷声道,“本公主来和亲,做的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不是偏门小妾,太后娘娘让本公主去跟一个妾学规矩,这就是西越的礼仪规矩?若真如此,本公主倒觉得不学也罢,东鸣规矩严谨,断然不会出现这事,一个妾也敢和本公主姐妹相称,是故意污蔑本公主么!”
云侧妃愣住了,脸色一阵青白,手中手帕紧紧扭成一团,唇瓣都快被咬的出血了。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那个妾字,实在太戳心窝子了,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委屈的看着赵遵,期待着赵遵能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可惜,赵遵压根就没瞧她一眼,云侧妃有些失落。
“放肆!”宋太后猛的一拍桌子,怒瞪着萧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指责哀家,哀家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你却这般冥顽不灵,就你这性子如何能担待西越太子妃……”
萧妧也怒了,“笑话,当初西越有难,若不是我父亲带兵连灭东楚三城,后又借兵西越十万精兵,才让西越逃过一劫,我东鸣泱泱大国,还非要霸占你一个太子妃的位置不成!”
这话实在狂妄,说的西越帝脸色十分难看,却又无力反驳这个事实。
众位大臣更是被说的一句话没有,干瞪着眼,望着萧妧,这哪里是娶了个太子妃,显然是迎来一个活祖宗。
等等……
带兵灭城,臣子之女,宋太后方才说的是萧姑娘……。
难不成是东鸣右相嫡女?
难怪这样混账,敢和太后对着干,东鸣右相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东鸣帝对右相可是言听计从,萧妧虽不是正经皇室公主,右相唯一的嫡女身份,可不比公主逊色啊。
右相教出来的女儿这样大胆,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宋太后被萧妧堵的没话了,气狠了,脸色一阵发白,转而怒瞪着西越帝,那目光就是在指责,看你找的好儿媳!
西越帝则看了眼赵遵,虎着脸,这萧妧未免太大胆了,也不知性子如此,还是被人怂恿的。
“公主消消气,公主习惯了东鸣的习性,远嫁他乡本就受委屈,不必更改委屈了自己,孤倒是觉得公主这性子甚好。”
说着,赵遵笑眯眯的看了眼西越帝,“父皇觉得呢,咱们本就理亏,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西越帝闻言气的眼前一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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