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儿子完全不为美色所动,无论她和那良妾施尽手段,他也从不让那女人近他身边一步。
她儿子甚至还威胁她,以留在苏府乖乖给她供血练功为代价,逼她立誓和他做下互不伤害身边人的约定,尤其不能杀死丘和宜。
眼看她儿子除了丘和宜不要任何人,她也没办法,只能找来易孕丹暗中让当时已经不适合怀孕的丘和宜服下,愣让他又生了一个孩子。
谁想,那又是一个儿子!
在别人家,如果有两个嫡子,那怎么都是一件大好事,可对她来说,她最期盼的是孙女儿,而且最好能多几个。
那次生子后,丘和宜的身体也被摧垮,连和她儿子行房事都有点有心无力。
而苏镇青正值壮年,又欲望强烈,她以为她儿子得不到满足,怎么也会偷腥。他不喜欢皇帝赐的良妾,她就给他安排了其他众多美人。
可是!那该死的丘和宜也不知哪来的魅力,都人老色衰、承欢不能了,他还能紧紧抓住他儿子的心!
孙氏甚至一度怀疑丘和宜对她儿子施了什么手段,才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可她调查来调查去也没发现异样,最后只能猜测是不是丘族的男子有什么特别媚功,于是她又去调查丘族,结果这一调查,让她发现了一件已经被隐藏的秘事。
“是什么事?”那声音问她。
此时,孙氏已经把这声音当作她自己生成的心魔,并没有特别在意,反而为了尽快破解心魔,把她知道的全都说了。
“丘族血脉可以用于修炼,他们天生体内含有一丝先天混沌之气,哪怕破身和生育后也仍旧存在,这也是丘族人不易老和他们男女皆可生育的原因。”孙氏又是妒忌又是喜悦。
“而两百多年前当时的乾越帝下令捕捉丘族,就是为此,而不是因为有丘族人刺杀他。那位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丘族的秘密,就想利用某种阵法收集丘族人体内先天混沌之气,好让他成仙得道。可惜那皇帝也是个傻的,给他贡献方法的人既然知道丘族人可以帮助自己修炼,怎么可能把收集来的先天之气白送给皇帝,那敬献方法的道士最后耍了乾越帝,带着他收集到的先天之气跑了。
最后乾越帝被那老道活生生气死,他弟弟青岚帝继位。据说当时有一个大能知道了此事,插手警告乾越帝,乾越帝会死亡也跟那位大能有关。后来那位大能又传出他和他的门派将庇护丘族人的消息,之后继位的青岚帝也受到丘族人魅惑,取消了捕捉丘族人的命令,还给他们平反,丘族人这才没有种族灭绝。
可惜的是,丘族人自那之后就数量大减,更多的还逃向海外,剩下的一些也全都染发隐藏踪迹,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丘族,更不敢与他族人生育。我那不孝子也算运气好,竟然能得一丘族人为妻,还让对方亲身生育。”孙氏满脸得意,但想到那不听话的儿子,表情又扭曲了。
孙氏继续说道:“青岚帝因为爱重那个丘族妃子,就没把这个秘密流传下来。可青岚帝不知道,乾越帝身边有一个太监,那太监也知道这个秘密,在乾越帝死后,那太监就从宫中消失。
十年前,那太监后人突然出现,把这个消息献给当今皇帝以做佞进。
可是没有了那个收集先天之气的阵法,当今皇帝就是知道这个秘密也没用,只悄悄收了一个丘族人做妃子。”
孙氏说到这里发出冷笑:“那皇帝小儿大概是自己没办法,见我是传说中的修者,又有一个丘族人儿媳和两个丘族孙儿,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九成九是想让我找出利用丘族血脉练功延长寿命的方法。”
“那么你知道如何利用丘族人的方法了吗?”
孙氏撇嘴:“我又不擅长阵法,更不懂如何提炼那一丝先天之气。不过幸好两个流有丘族血脉的小儿是我亲孙子,以前我嫌弃他们不是孙女,先天阴气不足,练功效果不会很好,但知道他们体内有一丝先天混沌之气,就算我不知道吸收方法,利用他们的精血修炼,多少也应该有些用处。”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让人抓捕丘和宜?”
孙氏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想把他当作供奉物喂给五毒一灵,看能否让它们的反馈物品质升级。我寿命即将到尽头,可我还需要两个小鬼给我继续提供精血,就只能拿丘和宜尝试。”
到此,贺椿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知道,对于这个自私自利妄为人母的恶毒老太婆,他都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直接放出五毒。
第175章 孙氏的噩梦
孙氏眼皮抖了抖, 终于睁开。
看到帐子顶熟悉的花纹, 孙氏立刻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噩梦。
梦中, 她竟然梦到正在练功的自己被五毒攻击,它们爬到自己身上, 吸取自己的修为和精血,更可怕的是她因为被突然刺激又要抵抗五毒侵犯, 导致走火入魔, 身体异变,不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身体也如撒了气的肺泡般迅速干瘪衰老。
之后呢, 孙氏捂住胸口,想吐,又想剖开自己的身体。
噩梦最后, 她似乎隐约记得五毒分别从她的嘴巴等孔穴中爬进了她的身体里。
不可能!这是梦!如果被那些毒虫爬进身体,她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
孙氏想要抬起手掌验看,可抬了几次,她都不敢去看个清楚。
丫鬟们听到动静, 进来侍候孙氏起床。自从昨日下午孙氏进入里屋后, 没再让人侍候,也没让人进去,直到今晨才有些微动静。
但丫鬟们早已习惯孙氏的奇异行为,甚至不少丫鬟仆妇暗地里猜测孙氏之所以一百多岁还能如此康健,肯定是暗中做了什么事情, 而这些事情显然不宜让人知道。而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总之不会是好事。
据说有的得罪孙氏和让孙氏不喜的仆人会莫名失踪,至于失踪后去了哪里,众人皆都沉默不敢多做猜测。加上孙氏手段非凡,苏府下人们就没有不害怕孙氏的,对于孙氏一切行径也就更加不敢嚼嘴皮。
孙氏听到丫鬟进来,自然转头看向外侧。
大丫鬟撩起床帐,露出睡在里面的孙氏。
突然,手捧铜盆的丫鬟惊叫一声,“哐当”竟把铜盆打翻,随后就吓得跪在地上。
孙氏大怒,正要怒喝让人把这丫鬟带下去重新教规矩,平日给她梳头、穿衣的两名丫鬟也看着她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大丫鬟则抓住帐子,捂住嘴巴,想叫又不敢叫。
孙氏刚从噩梦中醒来,心情正烦躁,看丫鬟们这样,更是无名火爆升,当下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可是预想中的皮肉击打声没有响起,只丫鬟们的神情变得更加恐惧。
孙氏也在这时察觉不对,她的功力呢?为什么刚才没有扇出掌风?
“老、老……祖宗……”她的贴身大丫鬟胆子最大,上前一步,抬起手臂,似乎想要做什么,但又被孙氏的积威吓回,只不住叫着老祖宗三个字。
“怎么了!”孙氏怒。她想坐起身,却发现身体无力。
孙氏自然伸手,让丫鬟搀扶她起来。
大丫鬟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扶住她。
孙氏心中郁气,只觉胸口憋闷,一声咳嗽,吐出一口老浓痰。因为没来得及伸头,丫鬟们也没反应过来捧上痰盂,那口浓痰竟吐到了床沿的被子上。
孙氏自己看着那口浓痰都觉得恶心,更何况侍候的丫鬟们。
“你们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见了鬼似的!”孙氏怒拍床铺,不敢直视自己的身体变化。
也许她已经感觉到了,甚至看到了,但她不愿相信,还想继续自欺欺人。
丫鬟们被这一声怒叱惊醒,忙活了过来般,清理浓痰的清理浓痰,扶持孙氏起来的忙去搀扶她。
孙氏往日轻盈的身体今日却变得沉重无比,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费尽体力。
孙氏不敢去看被丫鬟们搀扶的手臂和手掌,哪怕她的眼角余光已经扫到。
她甚至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她还在做噩梦,她的噩梦还没有醒来。
等丫鬟们给孙氏好不容易换好衣服、穿好鞋,给她梳头化妆的丫鬟颤抖着引着她前往梳妆台坐下。
孙氏看着越来越近的梳妆台,竟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可是她最终还是在梳妆台前坐下。
丫鬟咬着嘴唇含着泪、怕得不得了地揭开铜镜上的红布。
“……!!!”
明明孙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侍候的丫鬟们却觉得都听到了刺耳可怕的长长尖叫声。
丫鬟们一起在孙氏身后跪下。
孙氏死死盯住镜中如老妖婆一般的可怕面容,不肯承认这就是她。
昨日,她还看起来顶多六十,而且还是保养非常好的贵妇人。
今天,镜中的老女人头发几乎落光,干皱的头皮上还只剩下几缕乱糟糟的白发。一张老脸更是布满皱纹和老年斑,两只眼睛浑浊得宛如馊水,眼袋耷拉得像是两块死皮。
孙氏张嘴,她原本有满口雪白健全的牙齿,现在,则只剩下两三颗牙在她嘴中摇摇欲坠,她健康红润的牙龈也全部萎缩,露出难看且变成紫黑色的牙床。
而且大约是还没有洗漱过的缘故,她的嘴巴里冒出一股隔夜的腐败臭味,她不用哈气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孙氏想要立刻起身去看地下室内的情况,可刚站起又慢慢坐下。
她不敢去看,她怕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而不是噩梦。
丫鬟们怕到了极点,没一个敢开口发出声音。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噪杂声,似乎有许多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前停下,有人喘着粗气在外面禀告:“老祖,您起了吗?不好了,出事了!大爷他能起身了,不但把您派去的人都抓了起来,还带着大夫人过来找您了!说是、说是……”
“大夫人?”孙氏猛地抬头,可能动作过猛,竟让她产生一股眩晕感,“你说的大夫人是谁?”
孙氏贴身大管事也是她面首忙回答:“就是、就是丘氏。”
孙氏发出难听的笑声,不知是气急了还是让她震惊的事太多,她竟然还能冷静地对外面说:“你说失踪的丘和宜走过严兵把守的城门,越过被护卫看守的苏府大门,还没让我得到任何消息,就这么回到了苏府、回到了我儿身边?”
孙氏这才发现她的声音也变得像老鸨一样难听。
大管事:“……是。”
“那些看门的护卫都瞎眼了吗?”
大管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没说话。
孙氏目光慢慢落到自己布满黑色斑痕且干枯如老枝的可怕双手上,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下的狠厉疯狂,“你们不会以冒充的名义把丘氏拿下!”
大管事在门外头冒冷汗地说:“小的是想这么做。可是、可是大爷说大夫人早就回府,一直就在他身边,大家都知道的事,连您也晓得,怎么会今天就突然说大夫人是被人冒充的。大爷为此很生气,还把上前要抓住大夫人的人以以下犯上的名义全部控制了起来。”
“好你个苏镇青!”孙氏的笑声越发刺耳,“竟用我的借口当作漏洞来对付我!”
孙氏笑声一收,厉骂道:“你们都是废物吗?他身边的人都已经给我清理干净,他哪来的人手对付你们!”
大管事也想不通,他的冷汗也流得更厉害,“小的得到消息赶过去时,看到……被您下令抓捕关到地牢里的大爷的人手全都又回到了大爷身边,现在大爷就是带着他们过来了!”
“他带人来干什么?”孙氏心脏收紧,已经越来越不敢确定这还是在梦中。
大管事牙齿打颤:“大爷说他带人……来除魔。”
片刻后,孙氏外房门打开,数名丫鬟簇拥着一名……
门外的仆人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大管事瞪视着站在门口老得不能再老、佝偻着身体、宛如怪物一般的老太婆,表情如见鬼魅。不,比这更甚!
大管事嘴唇抖动,以前侍候那个看起来六十左右的老太婆,闭闭眼睛也就忍过去了,可现在这个……大管事只要一想到他要在床上对这老太婆做什么事,一股恶心就涌上了喉咙。
孙氏目光浑浊又毒辣,面对惊恐又难掩厌恶之情的面首大管事发出刺耳的怪笑声。
如果这时她还能使出功力,她一定会一掌拍死眼前这个玩意!
大管事冷汗湿透了衣衫,他对孙氏的恐惧早就根深蒂固,哪怕她现在变成这样一副一巴掌就能打死的苍老衰弱模样,也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眼看孙氏目光如渗了毒般,大管事总算想起来,吼叫一般大声道:“启禀老祖!大爷不但把大夫人带来了,还请了苏家主支的现任家主和众位族中长老过来!”
花开两枝,另表一头。
昨日下午,孙氏的贴身大管事带人拎了一桶狗血过来,当着不能动弹的苏镇青的面,把狗血泼得满屋都是,就连苏镇青的床铺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一点。
而那位大管事仗着孙氏宠爱,冲着苏镇青皮笑肉不笑说这都是老祖宗的吩咐,又假惺惺地问他要不要换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