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日后,阮慕阳跟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回了阮家。
此次回来,她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mdash;mdash;她的哥哥阮明华的亲事基本上定下来了。女方是右都御史刘之洞的嫡长女。
因为还在国丧期间,所以两家还未正式过礼交换八字。
现在阮慕阳已经是三品诰命,回到阮家,姨娘楚氏和黄氏都要来跟她见礼。
“两位姨娘请起。”阮慕阳看向了黄氏,又看了看黄氏身后有些胆怯的二弟阮明远。
阮明远现在才刚刚十岁。
想起自己毁了的女儿,黄氏眼中带着几分恨意地看着阮慕阳,见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又露出了几分慌张,挡在了儿子前面。如今这个儿子是她下半身的依靠了。
阮慕阳觉得黄氏的动作有些好笑。她与黄氏母女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犯不着去害一个只有十岁大、谁都威胁不了的孩子,怪只怪阮慕汐自己找死。
她勾起了浅浅的笑说:“黄姨娘这么紧张做什么?二弟如此乖巧,招人喜欢还来不及。”
黄氏听懂了阮慕阳话语中的警告和威胁。
只要他们母子不作妖,她便不会动他们。
阮慕阳在阮家一直等到了阮中令从工部回来。
说起来,她的诰命文书还是阮中令底下工部的人织造的。
听说了她在泰山行宫的事情,再结合之前的两次谈话,阮中令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儿了。
父女两人一番问候之后,阮慕阳终于奔入主题。
“父亲可知,在长沙之时。左副都御史余大人提议改立太子,圣上大怒的事情?”她此番来便是不放心,怕阮中令念在与阮妃的兄妹之情上,站在了谢昭那边。
不过在得知阮明华是与右都御史刘之洞的嫡长女定亲,她便放心了几分。
如今朝中洛阶和徐厚两大派系泾渭分明,唯有都察院的御史言官们始终保持着中立,与御史结亲,那就是两边都不偏向,再合适不过。
阮中令隐约听说有人提议改立太子,却不清楚其中细节,听了阮慕阳的话脸色变了变。问:“圣上当真大怒?”
阮慕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父亲,太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阮中令叹了口气说:“自从上个月病了开始,始终不见好转。”这样的身子,如何为君?
随着太子的病迟迟不好,身子比以前还要差,改立太子的呼声会越来越高,到时候朝中便要开始混乱了。
阮慕阳不知道武帝是会继续坚持,还是听大臣们的话改立太子。
“父亲,朝中局势不明,还是保持中立最好。”阮慕阳道。
阮中令神色晦暗地点了点头说:“暂时只能先观望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阮慕阳明白阮中令的意思。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两边都在壮大实力,除非有能力与洛阶和徐厚都交好,让他们不舍得放弃,不然让他们发现拉拢不过来的时候,定然会选择铲除异己。
若是直接选择太子这边如何?
这个提议阮慕阳不敢说出来。
太子自小便体弱,请了许多名医都调理不好,赢面太小了。
但是她只能选择太子!
在阮慕阳抵京半个月后,张安夷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京便先去面圣,面圣回来之后便去拜见老尚书与老夫人。阮慕阳直到晚上才看到他。
许是这趟湘西的历练,他脸上的轮廓比原先更硬朗了些,温和的眉宇间更是带着一种宽广与包容,如同能将整个光华的江山社稷装下一样。
他们夫妻半月未见,虽然口上都不说,但心中都是存着许多思念的,晚上自然是要抱着温存一番的。
倚在他怀中,阮慕阳感受着他的怀里的温度,说起了阮明华的亲事。
“右都御史刘大人为人正直,现在是局势之下,这样的亲事再合适不过了。”张安夷在她耳边说道。
阮慕阳点了点头:“我与你想的一样。”
随后,她又问起了湘西的风土人情,张安夷便细细地说与她听。
阮慕阳活了两世,除了京城,唯一去过的地方便是京州,听着湘西的事情觉得新奇,想起了张安夷在当年落榜之后出去游历了两年,去过很多地方,不由感叹道:“不知什么时候能与二爷一道出去走走。”
张安夷喜欢极了她这副娇软的样子,在她脸上吻了吻说:“过些日子休沐,我带着夫人去附近走走。”
就在武帝因为湘西之事对张安夷褒奖有加的时候,都察院的御史忽然上奏弹劾他。
他们弹劾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张安夷任由亲兄长不仅借他之名在生意场上刻意压价抬价、强卖有瑕疵商品,还借他之名受贿!
这无异于在张安夷青云直上之时给他当头一棒。
第三十八章 夫人会喜欢的
朝堂之上,被言官们弹劾的张安夷出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两年多的时间迅速进入内阁,官拜三品的年轻后生。
果然他不可能一路顺风顺水。
“张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武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