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尚书老夫人等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除了两人,一个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张安玉,一个则是罪魁祸首郑姝。
老夫人仔细地将阮慕阳打量了一下,关心地问道:“那慕阳。你可受伤?”
阮慕阳摇了摇头说:“还好叫下人发现了,只是中了些迷药,睡过一觉后好多了。”她的语气也像往常一样柔和,一点都不像刚刚被害的人,也没有咬牙切齿。
她的这副模样更加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
老尚书狠狠拍了下桌子,说:“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张府竟然会出现迷药这种东西!查出来必定不能轻饶。”虽然身体不再健朗,但是老尚书的威严仍在,桌子一拍,足以让在场的人抖一抖。
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后,张安夷忽然看向李氏问:“母亲,你昨晚可有让人叫慕阳单独过去?”
见张安夷突然问自己,李氏吓了一跳,立即撇清关系道:“没有。我昨晚什么时候派人找她了?”张安夷问起她的时候她实际上是有些心虚的,这些日子她私下里没有少为难阮慕阳。
张安夷话锋一转:“可是昨晚却有一个下人来穿云院中,说母亲叫慕阳过去。”
众人惊讶极了。
李氏自然是被冤枉的,气得不行,说道:“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以我的名义去害人!”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郑姝脸白了白。
“将人带进来。”
张安夷话音落下后,莫见押着一个丫环走了进来。
这个丫环昨被发现开始就被吓得不轻,此时莫见将她松开后,她立即摔倒在了地上,随后跪着说道:“老太爷老夫人饶命,二少爷二少夫人饶命!”
郑姝的脸色已是惨白。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这便是我昨晚连夜在府里找出来的人,她已经将幕后主使供出来了。”张安夷说到这里停了停。
张复道:“好大的胆子,连府上的主子都敢害。”
“说,是谁指使的你?为什么要害二少夫人?”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冷意。
那丫环颤抖地说:“我说,我说!”
她忽然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李氏身后的郑姝,伸出手指向她说:“是表小姐!是表小姐让我这样做的。”
这回,就连李氏也一脸诧异地看向郑姝。
“我没有!你这丫头为什么诬陷我!”郑姝一脸委屈地说,“老太爷老夫人,姨母姨夫,我是被冤枉的啊。”
阮慕阳冷眼看着她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她的动机,她或许也会被她这个模样骗了。
“怎么会是表妹?”王氏问道。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借住张府的表小姐为什么要害阮慕阳?
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张安夷在做着主导,郑姝又看向张安夷,眼中含泪,楚楚动人地说:“二表哥!我是冤枉的啊。”
张安夷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勾了勾唇反问:“冤枉吗?”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让郑姝心中发冷。
在场不知情的人之中,最先猜出郑姝动机的便是李氏。她的脸色变了变,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张安玉一句话点出了大家的困惑:“表姐这样看着二哥,莫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要害二嫂的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懒散,但是字字清晰,直中郑姝内心。
平日里与郑姝接触的稍微多一些的王氏和陈氏立即明白了,只是都不动声色。
张安夷不动声色地看了张安玉一眼。
事前什么都没说话,张安玉却看出了张安夷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也被牵扯其中。便极力配合当作不知情,又在适当的时候配合。
张家的几个兄弟里,张安玉看似不着调、不懂事,平日里游手好闲,却比管理着铺子的张安延和一心想要参加科举的张安朝明白多了。
张复以为张安玉又在胡说八道,呵斥道:“混账!你又乱说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张安玉被父亲骂了也不在意。
这时,阮慕阳终于开口了。“祖父,祖母,不瞒你们说,表妹确实有着别的心思。”她柔软端庄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与她的沉静相比,大喊大叫的郑姝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孰高孰低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看到阮慕阳开口,李氏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了。
“表妹住在穿云院这些日子,有些小动作我也就不说了。前些日子有一天晚上还偷偷闯进了二爷的书房,后来被二爷赶了出来。这件事穿云院的下人都知道,我为了表妹的面子便让下人不准外传,谁知她竟然起了歹心。”
一个女子大晚上进男子的书房,有什么意图可想而知。
“我mdash;mdash;我没有。”这件事郑姝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就在这个时候,阮慕阳又忽然跪了下来。
“慕阳,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问道。
阮慕阳平静地看向李氏,语气中带着愧疚说道:“我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也知道母亲将郑姝从京州带回来是想她给二爷做妾。但是张家的家规摆在这儿,而且慕阳也不愿意与人分享,所以当初在京州之时,母亲提出让我将表妹带回来我便拒绝了,惹得母亲不高兴。”
老夫人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事:“慕阳,你说的可是真的?”
阮慕阳点了点头。
“胡闹!”这回连老夫人都动怒了,“你生病了,慕阳不辞辛苦去照顾你,你竟然还要给人家添堵?”
李氏此刻的脸色差极了。
她想像郑姝一样抵赖,可是又没有郑姝那样脸皮厚。她此刻终于知道阮慕阳一直没将郑姝的事情说出去是为的什么了,原来是为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