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浓却很淡定,吃着望秋楼的招牌菜。
老实说,这地方她还真没来过,这酒楼生意出奇的好。若不是乐晨郡主提前定了包厢,恐怕她们还要在外面等上一会儿。
这个醉鸡好吃,这个丸子好吃,这个素三鲜也好吃。
据说这望秋楼的大厨以前在宫中当过御厨,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莫未浓。”乐晨郡主就算竭力的保持自己的淑女气质,也在莫未浓心不在焉并且飞快的咀嚼食物的声音当中破功了。
她一把夺过莫未浓手里的筷子,气恼的说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
“莫浅玉啊,她如今是县君了。”乐晨郡主恨铁不成钢,“她又没做什么贡献,也不知道哪里的了皇帝舅舅的眼,莫名其妙就有了个县君的称号。”
莫未浓笑得高深莫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是杞人忧天,她得了县君的称号,也要看她能不能撑得起的。”
“什么意思?”
莫未浓想将她手里的筷子拿过来继续吃,乐晨郡主却将手往后面一藏,瞪着她,“说清楚。”
“……”莫未浓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才说道,“莫浅玉的性子你们不是不了解,她那个人向来心高气傲的。以前也就算了,万宁侯府多事之秋,就算季府有什么嫌弃的举动她也就忍了。如今当了县君,再看到对她百般嫌弃的季夫人和季兰雨,你觉得莫浅玉会什么心思?”
“自然是想方设法将两人的脸狠狠的踩在地底下了。”
莫未浓耸耸肩,“这不就是了吗?季府马上就要鸡犬不宁了。”
对了,回头让郭大夫去一趟万宁侯府,就说老太太因为听到这个好消息,太过高兴,病情好了大半,不止两个月寿命了。
反正季昊麟和莫浅玉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又有圣旨,反悔都不行。
如此,郭大夫的名声也不会受累。
乐晨郡主和莫浅珠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可是一想到莫浅玉到处得瑟,我就不舒服。”
“她又没有机会到处得瑟,别忘了她现在正待嫁。不能出门不能宴客,最多也只能在府里高兴高兴,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至于婚后嘛,她也不会给她那个机会得瑟的。
乐晨郡主听她这般说,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转念很快想到她和炎王的婚事,当即眸子一眯,说道,“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大哥呢,原来已经有了炎王了呀。”
莫未浓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个没有因果关系的。”
乐晨郡主冷哼,“你瞒得我好苦。”
“……”不要一副她是负心汉的模样好吗?
莫未浓翻了翻白眼,干脆不理会她,手肘柱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大厅。
此刻的望秋楼大厅,却很是热闹。
皇上两道赐婚圣旨,一个册封,哪个不是让人津津乐道的?
只是比起季昊麟的那道赐婚圣旨,莫未浓和炎王明显更是焦点。
“真没想到,炎王居然还会成亲。”
“是啊,我还以为炎王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炎王妃了呢。听说以前皇上问了他许多次,早就想给他赐婚了,可炎王一直不肯接受。没想到,这次莫女使,他竟是没有反对过。”
“或许,炎王想开了,也想留个后吧。”
“那莫女使岂不是很可怜?炎王最多不到两年的寿命了,莫女使就算嫁入炎王府当了王妃,也很快就是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啊。”
“是啊,我听说莫女使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有人反对,似乎是个性格爽朗的妇女,“炎王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嫁给她是多少女子的梦想?就算活不过二十五岁又怎么样?”
“就是,炎王俊美无俦,又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比那个什么京城第一美男不知道强多少。若不是先前炎王放话说不娶妻不祸害其他女子一生,恐怕早就有无数人家想要将女儿嫁进炎王府了。”
这话倒也没错,毕竟就算炎王活不久,可炎王府还在,只要炎王妃生下儿子,依旧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异姓王。
多的是人存着这样的心思,可惜谁也靠近不了炎王府,久而久之,众人对于炎王的看法,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了。
可如今赐婚圣旨一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思萌动了。
当不了炎王妃,当个侧妃也行啊。若是炎王妃生不了孩子,到时候侧妃的孩子同样可以继承炎王府。
“说起来,那个京城第一美男季昊麟,和炎王一比,还真的不够看。”
“我也觉得,而且前段时间不是还传出那个季昊麟去妓院左拥右抱吗?哪里比得上炎王洁身自好?”
“只是皇上好像也给他们赐了婚……啊,对了,被册封县君之人,不就是和他有婚约的万宁侯大小姐吗?”
“这万宁侯的大小姐,好像还是莫女使的堂姐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皇上将莫女使嫁给炎王,心中有愧,所以才会册封了她堂姐为县君?”
“胡说什么呢,为什么嫁给炎王就心中有愧了?嫁给炎王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莫未浓就算坐在二楼,也能听到楼底下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传言越来越离谱,她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乐晨郡主走到她身后,拍了她肩膀一下,“你在看什么呢?真是的,每次和你说道我大哥的话题,你就逃。”
莫未浓笑了笑,转过身来。
只是转到一半,眼角瞥到一楼大厅的角落里坐着的那人时,忽然微微一顿。
那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莫未浓蹙眉,却一时没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正想着,那人已经站起身,丢下一小块碎银子就要走。
莫未浓豁然站起身,对着乐晨和莫浅珠说道,“你们一会儿先回去,我有事情出去一趟。”
说完,迫不及待的从楼上下去,疾步跟上了那个已经走出望秋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