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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饭。裴临钧搓乱他的头发,今天要出门。
  唐郁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打算去厨房帮忙,就看到了笨手笨脚的裴临钧。
  一看就知道是不怎么会做饭的样子,看了几分钟,实在忍不住了,唐郁说:煎蛋不要等油烧到太热了。
  裴临钧没回头,只说:你先出去,马上就好了。
  我来吧。唐郁上前接过铲子,熟练地翻动煎蛋,你那边要做燕麦紫薯吗?放在破壁机里打碎更好喝。
  裴临钧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下,就被唐郁推到破壁机前。
  他看着唐郁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破壁机,教他要加多少水,按哪个按钮。
  唐郁说了什么他其实没太听清,只觉得从前的唐唐回来了,一切都没有改变。
  喂......唐郁忽然被alpha从背后抱住,煎蛋差点掉在地上,不要抱我,你去做你的事情呀。
  就抱一下。裴临钧不肯松手,埋在他脖颈间,但是闻不到气味,他觉得自己更像omega,他才像是被唐郁标记了。
  无奈之下,唐郁只能拖着这个树袋熊煎蛋。
  他嘀咕一句,哪有离婚的像这样总是抱在一起的。
  可以复婚。裴临钧抱紧他。
  唐郁把煎蛋土司摆盘,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连为什么会离婚都想不起来,而且......我们真的不太熟啊。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唐郁余光看了看裴临钧的变得苍白的脸色,还是继续说了,我还是想见见叔叔。
  裴临钧给他倒好燕麦紫薯,先吃饭。
  你们认识是吗?唐郁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委屈,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都受伤了。
  裴临钧心疼了,这件事说不清了,唐唐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不是解释就能说清楚的。
  没有生气,他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裴临钧把勺子放进他的粥里,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出去。
  直到出门,唐郁的情绪都不怎么高,他知道自己失忆了,可为什么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人呢。
  好冰!唐郁的脸忽然被冰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盒冰激凌。
  裴临钧把冰激凌放在他手中,车程要一会儿,吃点甜食开心一下。
  唐郁打开冰激凌盒子,里面已经少了一半,他转头看裴临钧,另一半呢?
  我吃了,怕你吃了肚子疼。
  唐郁愣了下,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上午十点,他们的汽车到了火葬场。
  唐郁站在门口驻足不前,他伸手拉住裴临钧的衣角,觉得心慌,是谁去世了吗?
  裴临钧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整理好黑色衬衣,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
  唐郁紧抿着唇,顺从地被裴临钧握住手掌,两人走进去。
  何绥玺已经站了一会儿,一身黑衣黑裤,胸前戴着一朵白花。
  短短几日而已,何绥玺瘦了很多,摘了平光眼镜后更是显得消瘦五官凌厉分明。
  他看到来人后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低沉,殡仪师在做准备工作,十一点火化。
  裴临钧按了按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方煜也在,这几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理智。
  何绥玺简直比裴临钧还要理智,井井有条地处理全部事项,没有纰漏,不许别人插手。
  殡仪师准备好后,出来说:可以见死者最后一面了。
  裴临钧牵着唐郁的手,我们进去吧。
  唐郁点头,心脏惴惴不安,进到殡仪室里,这里开着冷风,温度很低,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慢慢靠近棺材。
  看到里面的人,很漂亮,半长的头发,柔和精致的五官。
  唐郁双手扶着棺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脏好难受,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裴临钧连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来这里他很担心唐郁想起什么,可他更怕将来唐郁后悔。
  没见到哥哥最后一面。
  唐郁哭得越来越厉害,从抽噎到忍不住放声哭着,他被裴临钧抱在怀里,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腺体也跟着抽痛起来。
  唐唐不能这么哭,你冷静一点。裴临钧心疼坏了,安抚信息素却在这个时候没有用,除了拥抱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想买一束玉兰花。唐郁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说完了一整句话,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裴临钧用力拧眉,眼眶湿润,我带你去买。
  唐郁出来后,方煜进去看了看,出来时也红了眼睛,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何绥玺。
  绥玺,节哀。
  何绥玺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以为自己这几天消化的很好了,可当他看到里面的人时,扶着棺材的手还是抖了起来。
  唐祁躺在里面像睡着了,合着眼睛皮肤青白,安详温和,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汉服。
  唐祁,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了。何绥玺声音发颤哽咽。
  你说你喜欢汉服,也不知道我给你选的这件合不合你的心意,我眼光向来不好。
  他弯腰仔仔细细地看着唐祁,要把他的眉眼深深刻在自己脑袋里。
  我很少向你提要求,现在想提一个。你能不能多来我梦里走走,我会很想你。
  当然不会有回应,这个人不会再对他微笑,不会再笑着叫何医生,让他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说想听何医生。
  他会化成一柽土,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唐祁,我很爱你。何绥玺轻抚他冰凉僵硬的脸,笑着说,早点表白就好了,我还能有个男朋友的称呼。
  眼泪掉在棺材里的花瓣上,何绥玺舍不得收回手。
  这就,再也见不到了啊。
  火化的时间到了,唐郁买了一大束玉兰花,何绥玺才知道原来唐祁的信息素是玉兰花。
  尸体被推进了火葬炉,在场几人忍不住红了眼睛,唐郁哭得最厉害。
  住手!不许烧!不远处响起一道凌厉凄惨的声音。
  是苏庭。
  苏庭满身污泥,长发结块黏腻在一起,鞋子跑丢了一只,衣服又破又脏,看起来像是乞讨者。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没拉住人,现在急忙追过去。
  苏庭疯狂地拍打着身边的人,撕心裂肺地喊着,把唐祁给我!不许烧!我的唐祁还没有死!你们把唐祁给我__!
  裴临钧瞪着那两个黑衣人,怎么做事的!带走!
  苏庭连爬带滚到了他们面前,看着裴临钧和何绥玺,求求你们了,把唐祁给我!他没有死!他还能治!他都坚持这么久了......他怎么会死!
  何绥玺喉结动了动,唐祁死了,你不要打扰他走最后一程路。
  没有!苏庭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无力地抠着地面。
  我想唐祁今天不想见你,他是被你活生生逼死的,你自以为是的爱对他来说只是枷锁,你有问过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你除了每天让他坚持一下你还说过什么话!
  何绥玺咆哮着,脖颈的青筋暴起,拳头死死捏着,晈牙切齿道:你不配做唐祁的母亲,别在这里碍眼让唐祁走得不痛快。
  你在说什么啊......苏庭发疯了一样地捶打着地面,我把唐祁当成唯一!他是我的全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苏庭狼狈又绝望,他被黑衣人架起来,却看到了唐郁,目光刹那间变得狠厉。
  你才应该去死!唐郁你就是灾星,谁和你在一起都会死!我就不该生你!我恨自己没在一开始就掐死你!
  这样恨之入骨的神情,让唐郁愣在原地,他的耳朵被裴临钧堵住,可他还是忘不了苏庭的模样。
  那样的晈牙切齿,仿佛一被松开就会扑过来将自己剥皮拆骨。
  把人带走!都是一群废物!让你们看一个人都看不住。裴临钧怒吼着。
  苏庭被人拖走,目光如同恶鬼一般狠狠盯着唐郁。
  唐郁一直看着他直到消失不见,才又呆滞地转过身,等待唐祁的骨灰。
  何绥玺把唐祁的骨灰葬在选好的墓地里,火化的时候烧灼皮肉很痛苦,现在被埋葬在冰冷的地下,该有多寂寞。
  唐郁捧着一束玉兰花哭了一路,眼睛红肿的厉害,有些低烧了。
  裴临钧不敢再冒险,先带唐郁回家。
  唐唐,是不是难受?裴临钧开着车,用手背试了试唐郁的体温,真的有些热了。
  唐郁抱住他的胳膊,低着头不说话,他现在极度需要安全感。
  回家后,裴临钧把他抱到沙发上,喂了药,把药吃了,如果还要发烧就得去医院了。
  唐郁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今天哭得太久了,情绪很低落,吃了药之后一直很想吐。
  他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捂着嘴,放慢呼吸不让自己吐出来。
  裴临钧心脏被狠狠攥住了,他把唐郁抱在怀里,温热的手掌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有好一点吗?
  唐郁疲惫地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声音低哑,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我一想脑袋就好痛......
  不想了,那就不要想起来了。裴临钧抱紧他,吻着他发烫的额头。
  唐郁在他怀中昏睡过去,手指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就算没有信息素,也还是一副很依赖他的样子。
  裴临钧把他抱到床上去,稍一松手唐郁就紧张的浑身一颤,嗓子里发出鸣咽的哭声。
  他便不动了,就这样哄着唐郁继续睡。
  他害怕唐郁恢复记忆,唐郁会痛苦、也会离开他,他们之间就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了。
  裴临钧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物,失神地开口:唐唐,就一直这样吧,不要再离开我了。
  第79章 臭alpha缠着唐唐亲亲复婚吗?
  唐郁正安稳地睡在裴临钧怀中,人工腺体还没有和唐郁的身体融合得很好,闻不到信息素。
  腺体和大脑的联系十分密切,所以唐郁的记忆才会混乱,有心理原因也有身体的原因。
  裴临钧抱住唐郁,看他小猫似的在自己怀中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睡着。
  桌面上放着十几种药片,就算少吃一种唐郁自己也不会发现。
  裴临钧盯着一瓶药看了很久,深邃的黑眸藏匿着情绪,身体僵硬紧绷。
  过了很久,他重新收回目光,抱住唐郁闭上眼睛。
  药瓶还在那里,没有动过。
  从唐祁葬礼回来后,唐郁的情绪就一直不怎么高,没有胃口吃饭,情绪恹恹的总想睡觉,电视整天开着,但唐郁看不了半小时就会睡着。
  裴临钧也已经一周没去过公司了,每天晚上加急处理工作,但唐郁这样的状况让他很担心,无心工作。
  唐唐不要睡了,才下午。裴临钧说着坐到沙发上,捏着唐郁软乎乎的脸颊。
  唐郁的小猫睡衣卷了上去,露出嫩白的纤腰,怀里抱着一个牛油果靠枕,闻言把头往侧面埋了埋。
  头发有点挡眼了,细软的黑发搭在眼皮上,越发显得红唇齿白。
  做点芒果沙冰吃吗?裴临钧顺着他的腰往上摸,冰冰凉凉的,摸着很舒服。
  唐郁侧过身子,身体趴在了沙发上,脑袋蒙在了抱枕里,慢吞吞地说:......吃的。
  怎么就这么困了,从早睡到晚。裴临钧拍拍他的屁股,坐起来,不然没得吃。
  啊......唐郁闷声哼了一声,磨磨唧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脸颊微红压出几道印子,眼眸还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裴临钧把碗放到他手里,看他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地吃着,粉嫩的小舌丁勾着冰沙,红唇吃的水盈盈的。裴临钧喉结动了动,觉得浑身冒火,嗓子眼发痒干哑,唐唐,我吃一口。
  唐郁挖了一大勺放在他嘴边,呐。
  这个不好吃......裴临钧说着就把唐郁压在沙发上,一口堵住他的唇,冰凉香甜。
  唔!唐郁被吻得喘不过气,眼眶里蓄着眼泪,身体渐渐发软,拳头砸在裴临钧身上也不痛不痒的。
  尝到了,很甜。裴临钧满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唐郁的脸也不知道是憋红的还是羞红的,眼眸都委屈的磨红了,我们离婚了。
  想复婚。裴临钧指腹抹着他的唇,软软的,唐唐我想复婚。
  你想得美。
  是,我不能想想了?
  裴临钧抱住他,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唐唐,你现在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唐郁目光偏开,鼻音闷闷的,听起来更像在撒娇,讨厌的。
  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裴临钧知道现在的唐郁不排斥他的靠近。
  电视里有海浪声传来,上面正播放着海洋纪录片。
  裴临钧发现唐郁是真的很喜欢大海,还有鲸鱼。
  唐唐,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唐郁圆眸黑亮,情绪明显激动了下,但又很快压下来,轻抿着唇。
  你就当是重新认识我,有想做的事都跟我说好不好?我想满足你,想对你好,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裴临钧神情认真,温柔的烟嗓莫名让人听红了脸。
  唐郁到底还是单纯的,偏开脑袋,我要想一想。
  好,我随时等你的答案。
  唐郁继续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裴临钧就坐在旁边工作。
  唐郁打开手机,才发现有江亦言的微信。
  江亦言:【唐宝,最近还好吗?身体有不舒服吗?想去看你qaq】
  唐郁:【挺好的。】
  江亦言:【裴临钧那个大变态有欺负你吗?唐宝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他亲亲抱抱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