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捻美髯,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一笑:“你打听打听,京城这几日可有外来之人入住。”
“老奴领旨,陛下该歇息了。”
祁川快马加鞭出了宫,京城的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他直接向会国馆奔驰而去,马鞭声在夜里显得非常响亮。
“什么时辰?”
“回爷,亥时。”
“还有一个时辰,来得及!”
话音落,两匹快马已闪电般穿过官道,这是朝廷传达消息专用道,行人不能随意占道,因为快马过往不会停。对京城百姓而言,这样的马速代表着有紧急消息传达,因此也没有人惊慌失措,都自觉远远躲避。
刺杀来的无声无息,以祁川的警觉性,早就该觉察到。但此刻他所有心思都在想宋伊人,她远千里来为他庆生,他却让她在会国馆等了这么久。
当他觉察到时,一支冷箭已他朝着他的后背射杀而来,以箭速和力度,躲避已来不急。
“爷,小心!”
蓝彦大声提醒,下一刻已纵身飞跃扑向祁川为他挡箭,就在这时,另一支箭朝着蓝彦飞射过来,这明显是阻止他。
蓝彦飞速躲避,那支箭擦着他胳膊而过,射在身侧的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倒底当场死亡。
“不好,箭上有毒!”
蓝彦不敢分心提醒祁川,一切发生在电闪火石之间,丝毫不能说话让七爷分心。他再次扑向祁川时已来不及,祁川躲过了主要部位,但射进了他左侧手臂,他以最快速度封了四周穴位。
“七爷!”蓝彦失声,看那马的死亡速度,箭上是速效剧毒,不敢耽搁。
“不要管我,迅速追查刺客!”
“爷,你的伤!”
“我自会处理,绝不能放过刺客。”
蓝彦领命,取出一支细长的鸣哨吹了三声,然后纵身越上屋顶,顷刻消失在夜色中。
祁川跳下马,看了看中毒的马匹,夜色中看不到颜色,但血液中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道。他冷眸微眯,竖耳细听四周动静,有极细微的声音慢慢接近。
他知道暗卫到了,纵身上马,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钟义刚回府,洗漱后准备就寝,祁川无声地出现在他的房间,他立刻闻到一股腐臭味,然后看到插在他大臂上的一支箭头。
“我要在三更前处理好伤口。”
整个大越王朝除了皇上和祁川,没人知道钟义会医术,而且医术精湛,尤其精通各类毒药。
钟义二话没说开始拔箭逼毒上药......
祁川也没想到解毒的过程会如此漫长,晨曦微露,他悄悄出现在丹霞宫时,被告知宋伊人已离开一个时辰。
四枚青果都为宋伊人抱不平,把宋伊人精心准备的栗子糕点和装着腰带的木匣交于他。
“主子,主母准备了半天,一直等到交夜后才歇息,她说这是了专门为主子的生辰准备的,叫生日蛋糕。”
青苹四人把宋伊人关于生日蛋糕代表的意义都详细告诉他,他越听目光越温柔,脑中想像着她做蛋糕时,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
“把这里她亲手做的所有东西都装好我带走。”
四青果应声去准备,祁川紧盯着那只绘着连理枝的木匣,几次想打开,后又舍不得,最终紧紧抱在怀里,提着其它东西出了丹霞宫。
“此刻你到哪里?”
看着青蓝色的晨光,他轻轻问了句,低头又看了眼怀中的木匣,温柔笑了,轻轻自语:“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到时任你处罚!”
京城又开始一天的繁华,有一双眼睛紧盯着大越王朝的七王府。此刻,向来安静的七王府秘密进进出出很多大夫,但朝廷却封锁了关于七王爷的一切消息。
七王府躺着的“祁川”面色青白,昏睡不醒,大夫进进出出好几波,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出来。
皇上大发雷霆,秘密处置了很多大夫及护卫,那双暗中的眼睛悄然离去。
而此时,城外的马车中坐着祁川,怀里抱着那只木匣,手中是宋伊人留给他的信,似乎永远看不够,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能溺死人。
蓝彦偏过头不忍直视,不就一封信吗?之前又不是没写过,这一封还能看出花来?
“爷,这信您都看了一路,要不歇歇?”
祁川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一个单身男子懂什么?”
蓝彦听后捂着胸口,总是往他心口扎刀子,为啥不长记性?一次次往刀口上撞?
“人家宋姑娘还没过门儿呢?”
蓝彦不服气地低声嘟哝。
“单身男人懂什么?”
蓝彦有些气闷,只要他蓝彦没有交往的女子,这句话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反复应用,而且永远是利器,把他一颗孤单的心伤得七零八落。
不想和他说话,蓝彦坐在一旁生闷气,脑子却没停,一直想着如何能让他不这么嚣张。终于,他脑中一亮。
“爷,你这次失约,去要向王妃怎么交待?”
面对蓝彦的幸灾乐祸,祁川面不改色。
“你一个单身男人问这些做什么?”
蓝彦有些气血上涌,他决定再也不出口说话。
宋伊人七天后回到静川,这一来一去半月有余,柳氏和左燕秋合作绣的那副《春日百花图》也快完工,远远看去栩栩如生、
“娘,燕秋姐,我都能闻到花香味!”伊人由衷赞叹。
“都是燕秋的功劳。”。
“是婶子绣得好!”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又相视一笑,被宋伊人这么直白得夸,她们有些难为情。
“是你们共同合作的结果,这幅画一定能卖个好价格。”
宋伊人永远都从经济利益出发做事,但又坦荡真实,这也是那些与她打过交道的人愿意与她交往的原因。
左燕秋本就为自己不能为家里做点什么而一直愧疚,听到伊人说能卖个好价格,心突突跳了几下,有了隐隐的想法,既然伊人认可她们的绣工,她可以在这方面为家里增添收入。
“对了伊人,青儿来找过你!”
“可是说了什么事?”
“说是来认认家,给燕秋一些租费,没有其它,可那丫头的样子,想是有事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