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忙到鸡打第一遍呜时,才把踩踏脏的衣裳清洗熨烫结束。有十来件衣裳残破严重不能出售,而且还都是价格最贵的。
“这些遭天杀的坏怂,专门挑价格贵的毁!”左燕秋看着那些样式 新颖,质量上乘的丝绸被撕扯破,很是心疼。
“他们挑最贵的毁,说明已经掌握店里的情形。”宋伊人解释。
“究竟是啥人对衣裳这么下狠手?”柳氏拿着被撕裂的襦裙气得手直抖。
“也许是同行竞争,也许是和我们过解的人!”
相比她俩,宋伊人已完全冷静下来,气愤除了给自己添堵,没有任何意义。
“太坏!”左燕秋小心地把那些破损衣裳进行缝补,不能卖 ,自己人可以穿,但这么贵的衣裳,自己穿都浪费了。
“娘、燕秋姐,天快亮了,快回去睡会儿,明天还有得忙。”宋伊人催促她们。
柳氏和左燕秋都去休息后,她也简单洗漱一番上了床,给祁川飞鸽回信报平安的事儿也顾不得,头挨枕头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宋伊人就醒来,洗漱锻炼后,抽空给祁川写了封信报平安。吃过早餐,柳氏说今天要审那几个被抓的人,需要柳氏上堂。
“尹诺已请了二十多天假 ,今天必须去商行。燕秋姐看店,我陪您去府衙,今天成衣店的案子也要过堂 !”
宋伊人也想亲耳从侧面听听那些人怎么说。
吃过早餐,大家各行各事,尹诺有些迟疑:“姐,店里真不需要 我吗?”
“店里的事你帮不上忙,好好学你应该学的,早些出师帮我做正事。”
听宋伊人这么说,尹诺也不再迟疑 ,收拾妥当立即起身去商行。
宋伊人和柳氏、左燕秋一同到了店里,一切安排顺当,有客人陆续进店来,宋伊人和柳氏动身去府衙。
堂下跪着六人,一旁是柳氏。乔师爷把柳氏的状纸念了一遍,让那几人从头招来,背后的主谋是何人。
宋伊人在人群中关注着那几人的举动, 一看就是惯犯,他们一口咬定不认识柳氏,而且根本没有绑过她。
“你们胡说,明明是你们绑了我说是拿钱办事,还活活打死了我家的大黄!”柳氏气得脸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官老爷,你不能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确实没见过她!”
“大胆狂徒,公堂之上,休得狡辩!”知府惊堂木一响,堂下安静下来,但那几人根本没有一丝惧色。
“官老爷,捉拿人要讲证据,她说是我们绑架了她,可有其他人看到?”
“公堂之上,目无法纪,本府没问你话,你擅自狡辩,咆哮公堂,来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再带上公堂。”
那混混以为只要咬住没证据这个理由,官府不敢动他, 没想到因为多说一句话就挨了板子。
听着同伙惨叫声,其他几人你看我我看他,傻了!不是说没有证据不会用刑吗?这咋说打就开打了?
“你们几人可有想说的?”知府问。
几人都低下头不说话,想着不说话总不挨打吧!结果知府连问三声,都没有回应。
“本府问话无人回答,来人!把这几个嚣张之徒拉下去各重打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不说话也挨打?一听到外面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几个人吓得立即 趴地上磕头求饶。
“青天大老爷,我们招!我们都招!”
“既然如此便放开他们!”知府立即心平气和。
那几人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这回知府没有治他们咆哮公堂之罪,师爷手中的笔飞快地记录着。
宋伊人听了听,他们只是手下的喽啰,即使交代了是有人出钱让他们绑了柳氏把她卖到指定的地方就给他们银子,但收买他们的主谋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柳氏,你还什么话要说?”
“大人,民妇家的狗大黄为了救我被他们活活打死,请问大人,这该如何判?”
这可能是知府任职以来最难判的案子,有人为了狗伸冤。大越律中没有对低等畜生制定法律,知府一时也很为难。
一旁的乔师爷抬头看向知府,谁知知府把问题甩向小师爷。
“乔先生不防告诉这位妇人,家犬被害该判何罪。”
宋伊人在心里腹诽,这位知府大人表面看不怒自威,不想挺腹黑,自己不知道就把问题抛给别人。
乔师爷面不改色,缓缓道 :
“我大越天子以仁爱治理天下,他曾为自己心爱的战马立碑,可见天子的仁爱之心,天子眼中坐生平等。柳氏的家犬忠心护主,舍身取义,属义犬也,此等狂徒杀害如此忠义之犬,重打四十大板,并命他为此犬立碑。”
师爷一番“胡话”说得有理有据有情有义,堂下几人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堂上知府大人一脸莫测。
宋伊人只想为这位年轻的师爷拍手叫好,好一张利嘴!借用当今圣上的事迹,不但歌颂了皇上,还有力地给人定了罪,让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大黄已经没了,总不能让他抵命,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柳氏和宋伊人心里得到安慰,也惩戒了那些人,可谓两全之策。
“尔等可有异议?”知府问那几人。
“草民等无异议!”
“柳氏,这样的判决你可满意 ?”
“谢大人为民妇做主!”
“下面本府宣判结果,继续缉拿犯罪头目及幕后主使之人。参与绑架柳氏之人,因坦白交代犯罪事实,各打二十大板,赶出府衙监外查看,在此阶段不可离开静川府,随传随到。并在此阶段不可再做违法之事,否则数罪并罚!”
这样暂时结了案,宋伊人明白,官府不可能为了死去的大黄专门 立案调查,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尽力,后面的事需要她亲自动手。
宋伊人要留下,还有毁坏成衣店的案子要开审。
“娘,您在这儿也没啥事做,回去好好休息,我留下就行1”
柳氏毕竟这些日子卧病在床,昨天的堂审加之今天的,她的确已虚汗淋淋,留下来也只能给女儿添麻烦,没有再坚持,影子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