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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韩绻身边侧身躺下,将他小心拥入怀中,低声道:“我听老三说你想回去,为什么?”
  韩绻:“没门派,没请帖,没人理,生气。”他深深打个呵欠,咕哝道:“其实没什么,随口瞎说的,你不要在意。困……”
  覃云蔚轻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安心睡吧,明日再说。”
  韩绻果然一觉安安稳稳睡到天亮,听得窗外滴溜溜鸟鸣之声,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模糊记得覃云蔚半夜似乎来过,好像还凑到自己身边躺下了,然而摸摸床铺却又平整无比,难道是在做梦?
  但是片刻后,他终于知道不是做梦了,因为盛长骅咋咋呼呼送了一大摞的文书过来。华鸾不疾不徐随之而来,瞧模样两人竟是形影不离。
  韩绻见这神兽后裔一本正经坐在外间自斟自饮喝早茶,也不好再接着赖床,只得爬起来坐端正,问道:“老三,这都是什么?”
  盛长骅道:“你昨日不是闹着你没门派,没人要,生气要回去吗?今日一早各门各派就发了文书,覃师兄忙让人送了来,六大宗门你挑一个吧,随便入了哪个门派都成。”
  韩绻瞠目结舌,片刻后方道:“原来这样也可以?”
  盛长骅道:“有什么不可以,你修为又不低,长得又好看,说话也招人待见,据我二哥说覃师兄一问,各家都答应得很爽快,只看你愿意挑谁家了。”
  韩绻顿时精神抖擞,将一大摞文书全扒拉过来:“看来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此得好好挑挑,哼,必定寻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枝独秀卓尔不群的门派出来!”最上面一张凑巧是净水宗的,他随手扔过一边:“这家不去,有……咳咳咳,我跟他们有那啥。”
  然后又翻出九天明寂宗的:“这家也不去,有老钱。”
  盛长骅提醒道:“老钱躲起来了,据说要闭关很多年。”
  韩绻:“我不管,万一他提前出关了呢?我难道还得叫他一声师兄?”将那文书也扔过一边。
  盛长骅目不转瞬望着他,满是疑惑之色:“韩师兄,我以为你会直接挑迦南宗,毕竟你和覃少主这般亲近。”
  韩绻道:“我才不挑迦南宗!我那年使尽浑身解数,才把覃少主变成了我的师弟,我若入了迦南宗,不管论入门先后还是论年纪,我反倒成了他的师弟,这亏我却不能吃。”
  盛长骅还是不明白:“师兄师弟,不都一样吗?”
  韩绻道:“自是不一样的,你二哥常常对着你吼,可你敢吼回去吗?你只敢对着他哭。”他其实是有些畏惧天南尊者,但此话却不可讲与盛长骅听,又拿起一份文书看了看,脸色微微有些扭曲:“为什么落英宗也发来了文书?她们宗门中有男人吗?”
  盛长骅道:“靳师姐说可以为你单独开个先例,她说你和她的师妹们没什么区别,她也可以把你作为师妹看待。她还念了一句诗,叫万红丛中一点绿,动、动什么……”他挠挠头,那些文绉绉的话,委实有些记不清。
  韩绻道:“我和她的师妹们怎么没有区别,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好不好?不去。”将文书亦随手丢过一边。
  最后只余下贤劫千佛宗和御龙宗,韩绻左右看了半天,叹道:“这贤劫千佛宗虽然为云天第一大门派,但是清规戒律太多,既不能吃肉也不能娶娘子,自然也是去不得的。”
  盛长骅闻言惊得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你你你竟然还想着要娶娘子?”他有些畏惧地偷窥一眼外间那座纹风不动的尊神,小声嘟哝道:“连我都……都不敢再想娶娘子的事儿了,覃师兄比他可要凶得多,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他扫过桌上的文书,又目光灼灼凑过来:“韩师兄,你可是打算来我家?如果我家你都不肯来,就只有别的门派了,那些门派地位不如我们这六家,你不觉得委屈吗?”
  韩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一拍他肩膀:“那好吧,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就入你御龙宗好了,以后可不能亏待我,有肉一起吃,有架一起打,有坐骑一起乘,什么都不能抛弃我。”
  盛长骅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等我二哥晚间回来,我就跟他说!”
  是晚盛明狐却是和覃云蔚相偕而来,闻听此讯,盛明狐同样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力拍着韩绻的肩头:“甚好甚好,回头我给你说说门规。我们家其实没什么讲究的,倒也适合你的性子。”
  覃云蔚当着盛家兄弟的面也不曾发作,待随着韩绻回房,立时把他摁在一张椅子中质问:“你为什么不来迦南宗,我特意求得师尊答应,可你……你是嫌弃我们迦南宗名声不好吗?”
  韩绻知他必会发难,却是故意装无辜:“啊?我却不知你竟然特意去求了尊者,这可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二哥了呢!”
  覃云蔚道:“难道你就想不到?”
  韩绻叹道:“我是真没想到,唉,还是我太蠢了,对不起。”
  覃云蔚简直气得不行,转身留一个挺拔颀长的背影给他,半晌才道:“可你平常看着一点都不蠢,如此别人只会觉得你嫌弃我,竟然不肯与我一个宗门。”
  韩绻盯着他优美的腰线看,忍不住双眼放光,末了扑过去一把抱住,又狠狠掐了两下:“谁说我嫌弃你来着。师弟,我只要一见你立时就觉得肝肾阴虚,这难道叫嫌弃你?”
  覃云蔚闻言,顿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腿软的险些站不住,被韩绻一推,拉拉扯扯就与他滚到了榻上。
  两人面面相觑,却都有些手足无措的,覃云蔚喃喃道:“韩绻,这算不算无媒苟合?我本来打算禀明师尊,等灵皇就位盛典之后,想与你正式结为伴侣,只是我的婚事还没有退掉,你介意吗?”
  韩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摸上了胸口,低声笑道:“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才不在乎。我一直在想你,想得神魂颠倒的,结果昨晚你来过,却又不曾留下,实在是遗憾。”
  他缓缓附身,乌色长发乱纷纷垂在覃云蔚脸颊之侧,痒梭梭撩人魂魄:“覃哥哥,度人去西方极乐世界,本是你这禅修擅长之事,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你就超度了我吧。”
  覃云蔚只觉意乱神迷:“超度你?不不,你想做什么?”
  韩绻嗤笑:“明知故问,你说我想做什么。你会不会?”
  覃云蔚道:“会……会……我见过的。”一边摸索着去扯他衣襟。
  韩绻讶异:“你在哪里见过?”
  覃云蔚道:“溟微境,树屋之外,我看到方少盟主和大公主,只是……”只是他初始不好意思多看,结果最后匆匆一窥,场景未免单调无趣了些。
  韩绻笑道:“如此你可不如我,我却见得多了,魔域那些魔修们不讲究,幕天席地无所不为,每次出去只要走到偏僻处,难免碰到几宗。”
  覃云蔚拧眉:“那你还不肯回来,不怕他们带坏你?”
  韩绻不服气:“这怎么叫带坏?我跟人家学学不行么,免得临上阵了一知半解手忙脚乱。”
  第105章 香雪
  覃云蔚闻言却是一呆, 原来他正把韩绻的衣带弄了个死结出来,越急越解不开, 倒是十分应景那手忙脚乱四字。韩绻见他额角见汗脸色尴尬,又笑出了声,索性一把扯断,凑过去直接贴上他胸口, 温声安抚:“其实我也就是说说,你慢慢儿来。”
  两人腻歪在一处, 耳鬓厮磨肢体交缠, 覃云蔚轻轻喘息,一边搂着他亲个不住,正情热如沸之时,一道传音符却从半开的窗口处飞了进来。覃云蔚初始不理, 然而那传音符绕着他团团转,想来传符之人有什么要紧之事, 他迟疑片刻,只得道:“稍等一下。”
  韩绻正情动不已,却又被活生生打断,埋怨道:“不, 不等。你看你让我等了多少年!”
  覃云蔚道:“你别生气,我就听听, 如果不要紧我们继续,嗯,继续……”他匆匆抓了传音符合在掌中, 尔后脸色微微一顿,无奈偷瞥韩绻一眼,忙起身穿衣服,一边道:“是我师尊,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韩绻顿时怒了:“你去哪儿?”
  覃云蔚见他发怒,一时张皇失措:“灵皇府,我真的很快就回来!”
  这眼看又没了指望,韩绻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覃云蔚见他脸色可怖,忙解释道:“师尊说有高阶妖修竟然私自入侵云天,已经过了七星海域才被发觉,几个前辈急召我过去,这的确得商议一下怎么应对。你莫要生气,就在这儿等着我。”
  韩绻闻言更是怨怒交加:“我就不信他们几个渡劫前辈,这点事儿就决议不得了,非得你去做什么!你去吧,你去我也走,我们各走各的。”他反身气哼哼躺下,留了个愤怒的背影给覃云蔚。
  覃云蔚担心他一怒之下真的离开无极洲,只得过来将他连毯子带人搂入怀中,忧心忡忡恳求道:“韩绻,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回头真的会来找你,还有庆典你也一定要参加,不然我也不做那什么灵皇了,索性跟着你回莲华真境去。”
  韩绻道:“你做不做关我屁事……”
  房外之禁制忽然一阵轻微波动,尔后盛明狐试探着问:“覃少主,你可曾忙完了?灵皇府那边催得甚急。”
  韩绻怒冲冲接口:“没有,他白忙了!”
  外面顿时沉寂下来,约莫盛二哥在思索这白忙是个什么意思。覃云蔚尴尬无比,却强行把韩绻从毯子里剥出来,伸手在他眉间一点,下一道灵识在月焰之中,低声道:“你若是走,我会知道的,我会立即随你而去。”尔后重新替他盖上毯子,又轻拍他两下,转身匆匆出门而去。
  次日,韩绻等日上三竿才起来,眼睑下两抹浅青之色,一脸的欲求不满落落寡欢,连盛长骅请他去城中喝早茶,他都懒得去。这么多年过去,盛长骅倒是勉强能看出他几分脸色,问道:“韩师兄,你瞧着好像不太高兴。”
  韩绻看到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华鸾,冷冷道:“我比不得你,鸾凤和鸣双宿双飞,我哪里高兴得起来。”
  盛长骅听懂了,微微红了脸,嗫嚅道:“韩师兄,其实我们是为了给他洗涤血脉,洗完就……就……”华鸾忽然抬头瞥他一眼,面冷如霜目光森然,盛长骅缩了缩脖颈,将后半句话又咽了下去。
  韩绻嗤笑一声,盛长骅具兽灵之体,若有奇特功法辅助,不但可替大妖洗涤血脉,且天生招各种禽兽类亲近喜爱,华鸾既是妖兽,自然也在此列,届时洗完血脉后,他若是有幸进阶渡劫,盛长骅更加难逃其魔掌,怕是要纠葛终生。
  第二日盛明狐倒是回来了,覃云蔚却又被灵皇府扣留,他忙成这样,韩绻也不指望他什么了,因此也懒得再过问。盛明狐催促盛长骅与华鸾收拾行囊,与他去南边接人,还要快去快回,一定要赶上参加盛典。他言罢,别有深意望了华鸾一眼,距离盛典不过半个月时间,若是想快去快回,除非华鸾卯足了力气飞才行。
  韩绻道:“二哥,究竟是谁闯进来,却是这般大张声势的。”
  盛明狐道:“其实他们倒也没有大张声势,是偷偷过了七星海域,结果云天这边巡逻的修士察觉,传讯给灵皇府,才得知此事,只知对方是化神大妖,说是为着送贺礼而来,倒也推拒不得。我们商议一番,只得派人去接应一下,免得路途遥远生出事端。目前暂定我带着老三和华鸾一起去。”
  云天圣域已经数百年不曾设立灵皇,此次为着禅妖之战,八位渡劫前辈战前许下承诺,重设灵皇一职,以禅妖战中战绩卓著之合体修士出任。天南尊者素来淡泊名利不问世事,但今番却一直盘桓无极洲不曾离去,且不避亲疏举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覃云蔚。
  此战中云天合体修士作为参战主力,本就已陨落了许多,幸存寥寥诸人,论战绩的确无人能与覃云蔚比肩。靳文蕖自也算得上功绩卓著,但她对此事半点兴趣皆无,回来后只在落英宗混了个宗门长老的职位,且随着天南尊者一起举荐覃云蔚,因此最终灵皇之位落在了迦南宗。
  为了这百年难遇之盛典,云天各大小宗门齐聚无极洲。是日由贤劫千佛宗、九天明寂宗及迦南宗三位渡劫前辈亲自主持盛典,灵皇府开门迎客,以灵猿献果仙鹤呈瑞,其繁华丰盛之处,如鲜花缀锦烈火烹油。且加冕之前,另有穆钊带着衍国皇帝穆天澜来献礼,人皇代表着人族万民敬仰之力,自不可疏忽怠慢,且穆天澜如今算是天南尊者的记名弟子,于是覃云蔚亲自迎出城去。
  为着诛灭大妖九靥,穆钊在檀迦洲以自身精血激发社稷盘,导致大病一场,所以并未随着诸人赶去楼凰城,等禅妖战结束,才回到衍国都城,见其子穆天澜将衍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自身经此一战,身体也变得孱弱许多,索性禅位与穆天澜,安稳做起了太上皇。
  此次两人沿水路而来,无极洲大半都是衍国的地盘,衍国子民闻听此盛事,早早就在河两岸占据有利地形等着看热闹。
  覃云蔚着玄色锦绣衣袍,冠带俱全端正雅致,迎出天京数十里之外,尔后直接上了人皇乘坐的大船,挽住了穆天澜的手。
  两岸人流熙攘,喝彩欢呼之声此起彼伏,覃云蔚其实不太明白这些人族在激动兴奋什么,但觉不配合一下似乎有些失礼,遥望前方,见不远处千顷梨木夹峙两岸,足有十余里之长,只是未到花季,唯有老干枯枝古拙斑驳。
  他索性祭出曦神枪,将灵力流转引动春晖之力,朗朗丽日流云飒飒之下,一席和煦春风倏然而至,千树万树梨花次第开放,瞬间成香雪之海。
  如此奇景骤然展现,两岸众人讶异之余,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几欲冲霄。覃云蔚俊目流眄,却忽然微微一笑,却是因为看到韩绻也坐在右侧河岸最高那棵梨木之梢看热闹,乌发红衣,玄色长绦束腰,长长的衣带垂落下来,随着梨花花枝在风中微微拂动,一派怡然自得。
  但他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却忽然又收敛起来,原来韩绻身后忽然又多了一人,不知凑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还毫不避嫌地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众目睽睽之下,覃云蔚却是不好发作,只得抽空往那边狠瞪了两眼,陪着穆天澜去了。
  待目送船只离去,韩绻叹道:“一朝得见曦天子,万顷梨花入梦来。”
  聂云葭道:“小绻绻好风雅,竟然淫得一手好湿。”
  韩绻斜眼瞥他:“”大师兄,你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你看小覃他又瞪你。”
  聂云葭道:“明明是在瞪你,我此次可是送贺礼来的,他看到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瞪我。”
  韩绻奇道:“大师兄送的什么,能不能给我瞧瞧?”
  聂云葭道:“我这是给小覃的,不能先给你过目,不然就没意思了。”一边动用法力改变容貌隐匿修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面目平常的元婴修士:“走,带着我去盛典上混吃混喝去。禅妖战我也贡献了九天星云图,也不算白吃他们的。”
  韩绻见他收了碧琉璃面具,本在暗暗开心,想终于可知他相貌如何,待看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顿觉了无意趣。
  两人回转灵皇府之中,加入熙熙攘攘来参加盛典的人流。灵皇府主殿之前,已经挤满了来观礼的修士,三位渡劫修士一起出现,正在诸人见证之下替灵皇加冕,又将一枚九华灵玉打造而成的令符郑重交付于覃云蔚。六大宗门除了迦南宗,其余五宗门各自派出掌门人,歃血为誓,自今日起若有重大要事及决议,以灵皇之号令为尊。
  此程序冗长繁琐,韩绻和聂云葭皆非有耐心看完的人,不过多欣赏了覃云蔚几眼,两人就不约而同挤出了人群。韩绻和六宗门都已经甚为熟悉,但碍着聂云葭之前科累累,却不能把他四处乱带,就直接带了他去御龙宗那边坐下。
  御龙宗座次设在东侧殿阔廊之下,此处观景极佳。加冕与歃血仪式结束之后,各门各派纷纷抬上贺礼,鱼龙流水琳琅满目,韩绻眼光灼灼目不转瞬看着,聂云葭瞥他一眼,不屑道:“财迷。”
  第106章 送礼
  韩绻道:“我不能跟大师兄比, 大师兄诓遍云天各大宗门,自是见多识广, 小弟我却孤陋寡闻,眼皮子自然浅了些。”
  聂云葭正欲反驳,却忽然轻咦一声,门首处一行人鱼贯而入, 他盯着细看,同样转不开眼睛。
  盛明狐带着盛长骅和华鸾, 华鸾却扶着一位美貌妇人的手臂, 身后还随着一位碧衫老者。那老者韩绻曾在檀迦洲有一面之缘,乃是那只大乌龟碧淩。那美貌妇人容貌与华鸾有几分相似,衣饰亦如华鸾一般华美之极,可惜配色过多显得略微杂乱了些。
  韩绻奇道:“咦?这难道是华鸾的娘?听说原形是一只五彩鹏鸟, 果然花哨得很。”
  然而云天诸人忽然鼓噪起来,将他的疑问淹没其中, 若不是看盛家兄弟陪伴在碧淩身侧,怕不立时要冲上去群殴,有人气势汹汹质问道:“你们两个妖兽来此作甚?是来挑衅找打的吗?”
  碧淩忙缩在盛明狐之身后,转动着眼珠左看右看, 解释道:“各位稍安勿躁,我们是来送贺礼的, 送贺礼!”衣袖一甩,扔出十只镶珠嵌宝的大箱子,齐整整码在当场。
  没人稀罕他的贺礼, 诸修士依旧群情愤愤:“什么贺礼?我们云天与你们从上古打到如今,没见过你们输了还来送礼的,怕不是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伎俩,趁早给收起来吧!”
  碧淩忙道:“不不不,你们听老朽我说。各位此次能诛杀璃天,其实我们也是开心的,璃天在万黛荒川和千碣沧海那边胡吃海塞,委实造孽不小,我们海妖一族同样受他荼毒,如今心腹大患除去,我等方可休养生息,因此他们才特地推举老朽作为代表前来送礼,望灵皇大人及诸位千万莫要误会。”
  这算什么奇葩理由,众人自是不信,但华鸾身侧那美妇人亦上前一步,娇声道:“奴家霓裳,是代表天妖一族来的,碧淩之言句句属实,天妖一族和陆妖一族亦做此想,只是陆妖却是没脸来,因此让奴家代他们将贺礼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