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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怕自己跟蒋伯晖一样嘴滑。
  蒋伯晖欲哭无泪,三十多岁的人,居然被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欺负成这样!但……但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比武力值他打不过,他又,喜欢她。“我是说,先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下!先讨论梦魔的事,只要把它找到,重新封印,我们才有未来!”
  “这话没错。”温顽事后诸葛亮了一把,教育孙小乔道,“你刚才踢得太急了。”
  孙小乔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我警告过了,说的是不准提那两个字,有什么理由都不行!”
  蒋伯晖无处喊冤,只好无视冤屈,继续往下说:“我觉得,梦魔应该原本是被封印在孙宅的,他之所以封闭孙宅,可能是因为无法离开。我想,它可能只是半逃脱而已,否则,有本事封闭整座孙宅,何不直接下棠山,去人更多的地方?孙宅的人不少,但相对于梦魔需要的精神力,仍旧是杯水车薪。也许,它想一边吞噬精神力,一边想办法逃走。”
  “半逃脱是什么意思?”温顽疑惑道,“出来就是出来,还有出来的一半的吗?”
  “也许这次的封印不是它自己打破的,虽然逃出来,却不能距离封印它的物体太远,所以我想,将梦魔封印的奇物应该在孙宅内,只要找到封印它的源头,这事就成功了一半。”
  “奇物又是什么东西?”温顽听着陌生的知识,十分好奇,顿时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幸好蒋伯晖还算有耐心,也幸好孙小乔一直站在旁边。
  他当即回答道:“奇物就是封印的基础,就像你画画需要一张纸一样。”
  “哦!原来如此!”温顽恍然大悟。
  孙小乔也“哦”了一声,不过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忍笑。
  “昨天我们搜索过很多地方,你们跟我一起回忆一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蒋伯晖说。
  “一切正常啊。”孙小乔费解地回忆半晌,疑惑地说。
  蒋伯晖无奈地开口:“其实我也觉得昨天好像没有收获,不过我怕我漏掉了些什么……温顽,你呢?你记不记得有什么东西是不对劲的?”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温顽身上,虽然他的表情明显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
  “问你一个小问题,奇物……一般是什么东西?”温顽说。
  “什么都有可能,只要是确实存在的,无论是一张纸,还是一堵墙,甚至是一栋房子,或者一座山,只要不是虚幻的东西,它确实存在,就能作为封印的依托。当然我不是指梦魔可能被封印在棠山。”蒋伯晖补充道,“棠山这么大,如果梦魔是强大到被封印在棠山之内,然后逃出来的,它绝对不会动孙宅里的人,倒霉的将是棠山市所有居民。”
  “我想我长辈也不会选择麻烦揽上身这种地方当做老家,奇物不会是棠山。”孙小乔否决。
  “老家……祠堂……”温顽看向孙小乔,“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
  话音刚落,孙小乔就瞪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跟你爸妈没关系,你不要这么敏感。”温顽平时会随便开玩笑,这种时候却会机智地停止捋毛,她赶紧解释道,“我是想告诉你,今天早上我看你们都没起床,就自己去了一趟祠堂,那毕竟是你们孙家私人地方,没你带领,我算擅闯,所以拜托你不要生气。”
  孙小乔立刻恢复平静,“那倒没事,去就去了吧。”
  在骨科的杀伤力下,其他任何事,都可以算作没事。
  不过温顽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吐槽的,她赶紧说:“说起来,今早我真有一个收获,不过后来被人打断了,所以一时没仔细看。小乔,你知不知道你们祠堂里面有一座墙,层层叠叠摆着灵位?”
  “你进去了?”
  “灵位墙后面还有一个供桌,供奉着姬惋玉像,我记得那座玉像很矮,大概……”温顽比划了一下,“高度跟手掌的长度差不多,从中指指尖到脉搏这里。”
  “供这么小的玉像?”不明所以的蒋伯晖表示惊讶。
  “你以为似玉来得容易吗?”孙小乔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回温顽,点点头说道,“没错,是有这一座玉像,怎么了?”
  “当时孙胜利在那里玩,说害怕,叫我送他回来,所以我就没仔细看,但我还是看过两眼,我记得那座玉像上有一些裂纹。玉像本来就长那样吗?”
  “似玉怎么可能会有裂纹?”孙小乔紧紧地皱起眉头,“裂纹?你确定?”
  “……似玉是不是你脖子上挂的这种玉坠的制作材料?”蒋伯晖突然插嘴。
  孙小乔现在满腹疑惑,即便提问的人是蒋伯晖,她也迅速答应了一声,“没错。”
  “那就有可能了……”蒋伯晖自言自语,他下意识地朝孙小乔伸手,从她胸前抓起那块玉坠,仔细研究,“梦魔这种东西,说强比不上那些老牌妖魔,但是说弱却也勉强,不可能是一张纸就能随便封印的,必然用了奇物。这东西叫似玉?算是一种奇物了,一枚玉坠不够,一座玉像却足够。玉像上有裂纹?是不是摔碎过?这样一来,梦魔倒是有可能借外力逃出,但因为并非它自己打破封印,所以仍旧被困在玉像附近。祠堂区是不是在孙宅中心?这样说就对了……梦魔不可能离开玉像太远,所以,被困在孙宅,所以,封闭孙宅……一切都串起来了!”
  蒋伯晖越说越激怒,他紧紧握着玉坠,一步一步将心中的疑惑向前推算,终于,正如他所说,一切都串起来了!有人打破玉像,封印被毁,放出梦魔,但它无法远离,只能困在孙宅,封闭孙宅,吸收所有人的精神力!
  孙小乔平静地说:“我能理解你的兴奋,但你能把手从我胸前拿开吗?”
  第一百零五章 变脸(十)
  什么拿开?从哪里拿?什么胸前?什么手?
  蒋伯晖低头一看, 发出一声惨叫:“啊!”
  好像被人从胸前抄走玉坠握紧不放的人不是孙小乔是他。
  “呃!”蒋伯晖一反应过来, 顿时像抓到鬼一样惊恐, 动作颇大地松手后退。
  后退也不是简单后退, 是向后跳跃, 落点在温顽前方, 差点踩扁她的脚尖。
  “对不起!”蒋伯晖惊慌地朝孙小乔大喊。
  孙小乔挠挠耳朵,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向我对不起, 你赶快去抓梦魔吧。”
  “是!”蒋伯晖心虚之下, 对孙小乔的命令言听计从, 立刻冲出了病房。
  话说回来,就算没有这档事, 蒋伯晖也会对孙小乔言听计从的。
  二女目送蒋伯晖撞开房门, 落荒而逃。
  “他是去抓梦魔了吧?不是跑路了吧?”孙小乔平静地说。
  “那也得跑得出去啊。”温顽更平静。
  此刻,在吐槽蒋伯晖方面,二人找回了熟悉的友谊。
  孙小乔好奇地问温顽:“对了, 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
  “尽管说。”温顽在桌子上找了一瓶水扭开喝, 她渴了。
  “蒋科长是不是喜欢你啊?”
  “噗——”温顽终于明白她怎么突然会渴,原来是剧情需要她在此时喷水。她惊慌惊恐震惊无比地转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言听计从,你问什么他都告诉你。”
  “……”温顽无话可说, 她难道能开口提醒, 蒋伯晖其实是对“你”言听计从吗?
  孙小乔严肃地说:“你别中他计, 他明显不像个正经人。”
  温顽又噗了,这回不是喷水,是噗嗤一笑,哭笑不得。
  “放心,我这辈子,下辈子,包括上辈子,都从来,不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他。”
  “我不是故意泼你冷水,你这话听起来好大一个flag啊。”
  “你照顾一下读者情绪好吗?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flag这个笑点的。”
  “哈?”孙小乔一头雾水,“哪来的读者?”
  “算了,你不知道,这个是主角特权,跟三次元沟通这种技巧,你是不会懂的。”
  “哈?”孙小乔越发茫然。
  玩梗没人接的时候总是最尴尬,温顽很快就没有俏皮话能另开话题了,幸好蒋伯晖竟然返回,对她们说:“等等,去祠堂,我们得一起去,到时候我说不定需要你们帮忙。”这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相当正直,当然,假如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敢看一眼孙小乔就更好了。
  “我之后再问你。”孙小乔对温顽匆匆扔下这句话,就跟上去。
  温顽耸耸肩,“你之后能想起来就行。”反正她是不会提醒的。
  离开病房后,温顽在二楼停了一下。
  “看什么呢?”孙小乔好奇地问。
  “孙江科他们住在哪个房间?”温顽问。
  “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祠堂。”跑到一楼发现后面没人跟上,蒋伯晖又喘着气跑了回来,他也和孙小乔一样疑惑地问温顽,“你看什么呢?”
  “带我去孙江科住的房间。”温顽催促孙小乔,“就一小会。”
  “好吧。”孙小乔虽然疑惑,可是她很少拒绝温顽的要求,何况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带着温顽和蒋伯晖来到孙江科和孙胜利父子住的房间,他们住在走廊尽头,她瞧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理会,一拧把手,门没锁,开门一看,房间里没人在。
  “看来是出去散步了。”孙小乔说。
  “不会。”温顽冲入房间,仔细检查,确认了孙江科和孙胜利都不在房间里的事实。
  “怎么不会?堂叔和胜利都不是喜欢闷在房间里的个性,可能他陪着儿子出去玩了。”孙小乔无奈地问,“你担心什么呀,仔细看看,他们的行李都还留在房间里呢。”
  “几件衣服而已。”温顽漫不经心地说,“丢了也无妨。”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小乔问,“你不会还是怀疑我堂叔吧?”
  “我的想法有些改变了。”温顽说,“不过,先别去祠堂,我们要去找两个人。”
  “找我堂叔和胜利?”孙小乔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
  “嗯。”
  “你没事吧?他们真这么可疑?也许只是出去玩呢?”
  “我才刚刚送胜利回来,现在就出去,未免太赶着了吧?”温顽说,“况且,这只是一个猜想,我们现在去门口,说不定能堵到某些人。”
  “门口又逃不出去……”
  “别忘了。”温顽提醒她,“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孙小乔无言以对,她点点头,“好吧好吧,我就陪你疯。”
  两人直接作出决定,蒋伯晖满腹不解,“祠堂不去了吗?”
  “比起那个,找到真相更加重要。”温顽义正言辞。
  “我说你们真改行当侦探了是吧?”蒋伯晖好难得吐槽一句,可是温顽和孙小乔一句没听完就绕开他冲出了房间。蒋伯晖慌忙跟着跑,“喂,等等我,我没说不跟你们一起去!”好奇心这种东西嘛,人人都有,只不过有些人写在脸上,有些人藏得深罢了。
  三人冲出大屋区,朝着孙宅大门赶去。
  走和跑又累又来不及,反正梦魔的事有蒋伯晖解决,温顽就不用担心自己的精神力没了,没工夫对付梦魔,终于可以大胆地继续飞行。她将三人拴在一把剑上,朝着来处飞去。
  孙小乔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飞翔法,兴奋了半天,但由于她不是舵手,很快就没兴趣了。
  蒋伯晖倒是相当惊讶,“你们学道术的还会这个?”
  温顽不无得意地说:“这是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你以为每个道士都会飞吗?”
  “所以你果然是道士?”
  “你这个人很不会抓重点。”温顽不想跟他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