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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碍,阿岚别忘了,我们还有徐大人的秘密账册,已经足够定他死罪。
  季翎岚点点头,说道:高瑾被抓,那孙毅呢?
  放心,孙毅那边有张大人,应该不会有差错。
  看着傅南陵疲惫的神色,季翎岚顿时有心心疼,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好,听阿岚的。
  第二天清早,季翎岚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有瞬间的茫然,他又做了个梦,梦里的人看不清模样,但他确定定是个男人,那种心痛的感觉,在那个男人出现时,是那么真实且沉重,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季翎岚看看身边的傅南陵,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原本打算睡窗前的软塌,却还是在傅南陵可怜巴巴的眼神下心软了。他轻轻扯了扯被傅南陵攥在手里的衣袖,却见傅南陵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阿岚。
  漂亮的凤眼眨呀眨,长长的睫毛犹如花间飞舞的蝶儿,再配上绵绵软软的声音,迷糊的模样像极了刚刚出生懵懂的狗狗。
  时间还早,阿陵再睡会儿。季翎岚非常好奇,明明傅南陵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为什么他还没有变声。
  阿岚,陪我再睡会儿,可好?傅南陵撒娇似得扯了扯季翎岚的袖子,力道很小,不会弄疼他受伤的右臂。
  季翎岚最看不得他软萌的模样,心软地说道:好,我陪你,睡吧。
  阿岚,真好。傅南陵蹭了蹭季翎岚的手臂,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翎岚睡醒就很难再睡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是做那样的梦,虽然其中个男人他看不清模样,但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间。还有那个囚禁他的男人,他也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男人的模样他根本没见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做梦么?
  季翎岚胡思乱想了阵,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便听到小李子的声音,主子,奴才有事禀告。
  季翎岚转身想叫醒傅南陵,却见他已经睁开眼睛,出声说道:小李子这时候来,恐怕是有要事,阿陵若是还累,便会儿再睡。
  傅南陵随着季翎岚坐起身,笑眯眯地说道:那阿岚会儿还陪我。
  好。季翎岚无奈地笑了笑,道:先起身吧,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傅南陵帮季翎岚穿好衣服,才让小李子进了门。
  主子,庞公公求见。
  季翎岚怔,慌忙四下看了看,说道:那我到屏风后面躲躲。
  见季翎岚转身走向屏风,傅南陵微微蹙眉,道:让他进来吧。
  小李子应声,来到门前传唤庞立。
  庞立躬身走了进来,手臂上绑着白布,脸上还有淤青,虽然已经换过衣衫,却还是难掩狼狈,跟季翎岚的造型倒是很像。
  老奴参见殿下。
  傅南陵挑挑眉,被打扰的不悦稍减,道:免礼。庞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是张大人那边遇到麻烦了?
  庞立解释道:回殿下,张府中有孙毅的细作,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军中之人有了准备,虽然张大人将其击杀,却也难免有伤亡,老奴不慎遭了偷袭,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只是当老奴和张大人回转宁城,前往孙府时,孙毅已经逃遁,至今下落不明。
  傅南陵微微皱眉,道:孙毅逃了?那他的家眷呢?
  庞立如实答道:唯有孙毅的两个儿子没了踪影,其余妻妾儿女均在。
  府中有细作,竟毫不知情,还让首犯给逃了,这张大人还真可谓是国之栋梁。傅南陵话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庞立闻言慌忙跪倒在地,道:殿下,老奴未能完成殿下嘱托,老奴有罪,请殿下责罚。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傅南陵也没再为难他,淡淡地说道:既知有错,那便领罚,还得劳烦庞公公再跟随张大人几日,帮张大人出谋划策,重整辽远之官场,等待父皇之训示。且要发下海捕文书,捉拿孙毅父子。
  庞立忙不迭地应声,道:是,老奴遵命。
  可怜的庞公公,皇上的心腹大太监,虽然没有受罚,却也再次因为撞在枪口上,被支走了。
  季翎岚见庞立离开,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眉头紧皱地说道:没想到居然让孙毅逃了。
  傅南陵点点头,道:这几日张府直在拔钉子,高瑾的人被拔了个干净,唯独没发现孙毅的人,可见此人潜藏之深。
  之前我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高瑾身上,近乎忽略了孙毅,没想到最后高瑾被捉,孙毅却得以逃脱。季翎岚顿了顿,接着说道:阿陵,我怎么感觉这个素未谋面的孙毅更为可怕。
  傅南陵怔,眼神闪了闪,道: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直隐藏在高瑾身后的提刑按察使,或许才是心机最深沉的个。只是他没想到有人敢单枪匹马独闯刘府,也没想到我们配合这般默契,更没想到高瑾败的这么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已。
  季翎岚被说的脸上热,苦笑着说道:阿陵,这次能扭转乾坤,靠的全是你,跟我无关,以后别在这么说了。
  好,不说就不说。傅南陵看向旁的小李子,道:去叫陆九和刘曦。
  小李子应声,躬身退下。
  季翎岚好奇地问道:阿陵,你叫他们有何事?
  有点小事。傅南陵拉着季翎岚的手腕,道:阿岚,走,我给你束发。
  季翎岚闻言身子僵,想想之前那次,苦笑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阿岚,这几日我都有学束发,已经很是熟练,保证不弄疼你。傅南陵眼巴巴地看着季翎岚,眼底的期待溢于言表。
  行吧,让你再试试。季翎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检讨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对傅南陵心软。
  令季翎岚意外的是,傅南陵这次确实很熟练的将他的头发束起,他几乎没有感觉到头发被拉扯的疼痛。傅南陵不知从哪儿拿出个锦盒,从里面拿出根白玉发簪,祥云的镂空雕刻,虽然款式简单,却雅致大气。
  阿岚,这发簪喜欢吗?
  季翎岚对这些东西完全无感,却还是点点头道:挺别致的。
  那我帮你簪上。傅南陵帮季翎岚戴上发簪,笑眯眯地说道:阿岚,我都送你礼物了,你是否也该送份回礼?
  季翎岚怔,随即笑着说道:阿陵想要什么?
  阿岚上次说要送我的东西,可是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季翎岚神情滞,尴尬地说道:那什么,这不是直在忙么。今日,今日我便给你做出来。
  好,我可是记下了,阿岚可不能食言而肥。
  放心,定不会。
  两人说话间,小李子带着陆九和刘曦来到门口,敲了敲房门,听到应声后,便躬身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主子。陆九和刘曦齐齐行礼。
  起身吧。傅南陵走到椅子前坐下,道:陆九,你去查下昨夜张府发生了何事,以及那细作的身份。
  是,属下遵命。
  刘曦,你去帮零六,将那些余党清理了。
  是,属下遵命。
  小李子,待会儿我修书封,你交给高斯,让他送回京都。
  是,奴才遵命。
  傅南陵挥挥手,三人齐齐告退,转身出了房间。
  阿陵,你为何让刘大哥查张府的细作,难不成你对张大人有疑虑?季翎岚问出心中疑惑。
  傅南陵解释道:张汉臣在辽远多年,能坐到如今的位置,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昨日之事,也给我提了个醒,能在高瑾和孙毅两人的夹缝下生存,还能过得如鱼得水,我不信张汉臣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季翎岚点点头,道:查查也好,防患于未然。
  两人吃过午饭,在季翎岚的坚持下,再次来到刘府。昨日的厮杀声,刘府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府邸的各处都有血迹出现,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虽然刘府里已经没了高瑾的人,傅南陵的人也传了话,刘府的人可自行出入府邸,可众人还是胆战心惊,缩在院子里不敢出门。
  季翎岚刚走进梅园,便听到阵哭声,声音苍老,悲痛欲绝。
  夫人啊夫人,您怎么就先老奴去了,您让老奴如何再见老爷夫人
  季翎岚脚步顿,看着正厅的方向,不禁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压下心底的愧疚。
  阿岚,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想的是如何弥补过错。
  季翎岚长出口气,道:我知道,阿陵无需担心。
  季翎岚鼓起勇气往前走,傅南陵则紧跟在他身边。
  泪眼朦胧的刘涟见两人进来,连忙站起身,问道:你们是谁?
  昨夜虽然王顺去见傅南陵的时候,带上了刘涟,可傅南陵只召见了王顺,所以刘涟并不清楚傅南陵的身份。
  旁痛哭的老嬷嬷见来了生人,把将刘涟拉至身后,警惕地看着两人,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见老嬷嬷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傅南陵,小李子神色变,厉声喝道:放肆!
  傅南陵挥挥手,道:小李子无需如此。
  季翎岚出声说道:老人家,这位是京都来的贵人,特为刘大人的命案而来,高瑾便是贵人所抓,现下刘府已经解除封禁。
  高瑾被抓了?你你说的是真的?老嬷嬷目光直直地盯着季翎岚。
  季翎岚神情郑重地说道:是,高瑾已被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好好好!老嬷嬷再次扑倒在刘夫人尸体前,哭着说道:夫人啊,您听到了吗?高瑾那个杀千刀的被抓了,现在他已成了阶下囚,大人的死可以昭雪了,您若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刘涟走到傅南陵近前,噗通声跪倒在地,两眼含泪地说道:刘涟多谢大人!
  昨日他便听王顺提起过,只是味伤心的他并未放在心上。
  季翎岚下意识地看了眼傅南陵,这才弯腰去扶,道:小公子不必多礼。
  第43章
  昭明二十一年七月初三刘府梅园内, 季翎岚将事情的原委如实说了一遍,老嬷嬷虽然年老到底明白事理,并未将刘夫人的死怪在季翎岚身上。刘涟年幼, 听得一知半解, 但刘夫人之死他是亲眼所见, 在他心中高威才是凶手, 对季翎岚倒也并无怨恨。
  季翎岚蹲下身与刘涟平视, 认真地说道:小公子, 我叫季翎岚, 刘夫人的死我有责任, 若以后你有需要的地方,但凡不违背原则, 我一定出手帮你。记住了么?
  刘涟懵懂地看着季翎岚,点点头说道:涟儿记住了。
  老嬷嬷走到傅南陵近前, 跪倒在地,乞求地说道:大人, 求您看在我家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带涟儿回京吧, 涟儿的外祖家是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李志李大人,大人只需将他送至左都御史府便可。老妇人年迈, 实在力不从心,这刘府众人的心都散了, 老奴谁也不信, 只能求大人出手相助, 望大人开恩。
  傅南陵点点头,道:好,待刘夫人下葬后, 我们便动身回京。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嬷嬷不停叩首,看的季翎岚心里发酸,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在傅南陵的安排下,灵堂很快布置妥当,季翎岚跪在灵堂前恭敬的祭拜,道:刘夫人放心,您所托之事我一定照办,小公子若有所求,我也会尽力而为,但愿来生您能平安喜乐。
  傍晚时分,几日未见的张汉臣终于露了面,面色有些苍白,却神采奕奕,来到堂前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三皇子殿下。
  傅南陵抬眼看了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张大人容光焕发,看上去倒是年轻了不少,看来是心病已除啊。
  季翎岚垂着头站在一旁听着,傅南陵话里夹枪带棒,乍一听还真像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和在他面前那副软萌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虽然不止一次见过,季翎岚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张汉臣心里一紧,连忙说道:殿下说笑,下官只是为辽远枉死的百姓欣慰,为大义而死的刘大人、李大人欣慰。
  原来如此,那张大人倒是有心了。傅南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张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来此,所为何事?可是孙毅有了下落,还是高威落了网?
  听到这儿,季翎岚也来了兴趣,微微抬头看向张汉臣。
  张汉臣神情一滞,讪讪地说道:殿下,孙毅和高威至今还未找到,不过下官一定加派人手,将几人尽快捉拿归案。
  那张大人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殿下,之前您移驾,因情势不许,不能大张旗鼓,府里的人也未能拜见。现下宁城大局已定,下官想办一次家宴,让府中上下过来拜见,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傅南陵轻蔑地笑了笑,道:家宴?张大人,你们张府的家宴,本皇子为何要参加?你是本皇子的什么人,或者想成为本皇子的什么人,可想过父皇答不答应?
  张汉臣闻言心中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道:下官一时失言,别无他意,还请殿下恕罪!
  张大人,你说宁城初定,这孙毅可曾找到,刘大人留下的证据在何处,李恒为何而死,辽远上下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傅南陵顿了顿,淡淡地问道:这些张大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