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感觉瞥到容姒一将他放了下来,便立马在洞口的深处画了个奇怪的阵法,然后就抱着他进了那奇怪的阵法,便瞬间屏住了呼吸。
因为太过仓促,容姒画的阵法很小,小到他们两人待在里头还要缩手缩脚,几乎是抱在了一起才勉强能待的下。
赵弋看着两人现如今额头相抵,拥抱在一起的姿势,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下一秒一票正道修士便已经顺着血迹来到了这山洞里了,一群人手中还举着照明用的法宝,山洞不大,眼看着那群人就绕到他们隐藏的地方来了,赵弋手中便做好了准备。
谁知道他刚刚结好手印,容姒的膝盖便瞬间压在了他的手背上,手抬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人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
对方这一声柔软安抚的话,叫赵弋心头一个恍神,耳朵差点没有因此麻痹,也是这一瞬的出神,那群人就已经骂骂咧咧地来到了两人的阵法前,两人一览无余,直接就曝光在了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赵弋眼神一厉,尽管受伤过重,但整个身子都已成攻击之势,绷得好似那即将进攻的猎豹。
可谁曾想,下一秒,赵弋就看到了那伙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就跟瞎了似的,打了个转就又走了出去,还睁眼瞎地说着这里没人。
弄得赵弋都有些愣住了,他讶异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容姒。
“你……”
才刚开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唇,此时竟然还被容姒的手覆盖着,女人的手心里带着些淡淡的血腥气与她本身所带来的香味,薄唇与手心相互贴到了一起,容姒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赵弋却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之后两人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迎来了一波又一波搜查的正道修士,直到夜幕降临,洞穴之中一片漆黑,容姒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然后起身就要往往洞外走去。
经历了白天一天的修炼,才刚刚感觉自己好了一些的赵弋一感觉到身旁的动静,抬手就拉住了容姒的手腕,“你去哪?”
“与你无关。”
回应他的是容姒冷冽的声音。
这是赵弋以前从没有听过的声音,那种急切地想要与他桥归桥,路归路的感觉叫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快了起来。
“呵,就这么嫌弃我是个魔修?”
赵弋嗤笑道。
“自古正魔不两立。”容姒挣了下自己的手,却没有挣脱,那拉着她手腕的手却握得更紧了起来。
赵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愤,随后继续笑道,“住在桃花村里我可没亲手害过一个凡人……”
闻言,容姒则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是没亲手伤害过一个凡人,只不过他招来的那些低级魔修们却差点没将整个桃花村屠戮干净,若不是江家那些来的及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但可以想象,若是容姒真的这么问出来了,这人的歪理保证还是有一大堆,什么别人的行为他也控制不了,他只能约束自己,他手上没沾过血就是没沾过血之类的。
“那又如何?”容姒的声音依旧很冷,紧接着她便猛地从赵弋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就听到了对方的手臂因为她毫不留情地一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又如何……哈哈哈……”赵弋猛地抬起头来,于黑暗之中死死盯着容姒脸上的白稠。
“你杀过魔修,我也杀过正道修士,因为你以前为了那江逐月日日猎魔,手上沾的血比我多的太多了,都是杀人,都是沾血,凭什么你就要高我一等,凭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却只能被人喊打喊杀?说到魔,正道人士也常发生各种杀人夺宝,甚至是灭人满门的事情,怎么你们就是正道,我们就是歪门邪道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公平?”
赵弋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拳头。
“强词夺理。”容姒皱眉。
“呵呵,说不过我就是我强词夺理。”赵弋又笑了声,“好,就当我强词夺理好了,我只不过……是不想你这么嫌弃我罢了?可以就当你并不知道我魔修的身份,我们还像在桃花村里那般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你修你的正道,我修我的魔道,修炼上头互不干涉,却继续生活在一起怎么样?”
“何必勉强?”
容姒不解。
“这么勉强,自然是……喜欢你咯!”这样的话一脱口,赵弋便突然感觉自己的指尖麻了一瞬,随后他缓缓收紧。
“不是喜欢你,我干嘛在明明察觉出你是正道修士的情况下,却还在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不是喜欢你,为什么在那些魔修到来的时候,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救你帮你,不是喜欢你,为什么明明知道你都不喜欢我了,却还是忍受着我那变态师兄的毒打,也要留下,生怕你糟了他的毒手……”
赵弋发觉自己说完了上头的那一段话时,手指即便收紧了那种麻痹的感觉也依旧萦绕不散,使得他只能越握越紧,越握越用力。
“赵弋你……”
容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在黑暗之中,看清了容姒脸上并没有排斥与恶心,赵弋的手才微微松了些,旋即又轻松地笑了一声。
“所以,你的身边若想要有人陪伴,考虑考虑我怎么样?江逐月之前那么对你,我想你应该是不喜欢他了,即便喜欢,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君祈然是个凡人,即便没死,跟你也不合适,所以考虑一下我如何?反正你也跟那些名门正派不怎么来往了,我也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虽然年纪比较小,但我可会疼人了,你的眼睛我会想办法给你换上一副好的,你的灵根我也想办法给你恢复,然后我们一起突破屏障,去中三界,甚至是上三界怎么样?”
“赵弋出品,用过的都说好!”
少年循循善诱,整个人都洒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洞壁,双眼却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容姒。
然后他就看到了容姒站在了他面前怔了许久,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彻底地放了开来。
“我……”说着话容姒微微顿了下,“我一个人挺好的,并不需要其他人来陪伴,正魔不两立,这是规矩。这次我也是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上才放过你一马,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也不会保证我这把剑到底会不会见血……”
说完,容姒便头也不回地往洞外走去。
闻言,赵弋依旧勾着嘴角地看着容姒刚刚站着的方向,随后嘴角渐渐恢复,眼中血色一闪即过。
你叫我不出现我就不出现啊?呵……
赵弋伸手按在了自己胸前的魔道功法上头,我不仅要出现,还要将你变成跟我一样的你口中所谓的跟正道不两立的魔修,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的那把剑到底会不会见到自己的血……
呵呵呵呵呵呵……
幽深的山洞里头忽然就响起了少年猖狂而低沉的笑声,听着便叫人从骨头缝里渗出点点寒意来了。
只是这样的声音容姒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了恐怕也会不以为然。
然后她接下来的一路就有些热闹了,几乎每到一个她准备落脚的地方,那镇子上或城中最好的客栈的掌柜的就会早早地在城门前等着她,然后热情非凡地将她迎了进去,吃得用得根本就不用她开口,那些她喜欢的东西就会接二连三地送进她的房间里头,说什么早就有人花了大价钱给她打点好了,让她不用费神。
可等容姒仔细询问的时候,那些人便会开始闪烁其词起来,问得急了就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让她别为难他们。
然后每天晚上在她准备入睡之前,都会听到一曲哀婉悠扬的长相思笛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响起。
每天一曲,吹完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