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屑一顾的神情收些起来，打直背，走回车边：“月底二十八号！”
“什么？”他不明白，拧眉看过来。
“这个月二十八号，你去相城市北郊锦巷路281号。”
“干什么？”
“……那里…是我和shirley长大的孤儿院。”
车上人嘴巴一干，虽然早猜到夏花的身世会有别于常人，可陡然听见还不是滋味。
他的声音涩涩的：“所以……”
“二十八号shirley的生日。”
……
“…别总是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戏、有胆就像个男人一样。”
何希掐了烟，苍白的声音接着道，“把她追到手，然后好好的疼她、爱她。”
治愈她从前受过的所有苦难。
大概是她说的话有些出乎顾随的预料。
对峙两方双双陷入沉默。
夏日午后、嘈杂的知了、在微风中聒聒噪噪。
何希又点了只烟放在嘴边。
声音沙哑，执拗、挑衅、还带着一丝攻击性：“…你做的到么？”
安静片刻。
车里的人缓缓沉口气，扭头过去挂档转向：“废话！”
凌冽的侧脸轮廓悠然逆着光。
第26章
何希盯着绝尘而去的车影, 含在嘴里的烟，缓缓吐出。
“二十八号那么重要的日子，你就这样告诉他, 不怕夏总生气么？”
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何希转头：“shirley从不生我的气……再说了，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shirley能看清楚的辨别自己的心意。
二十八号。
无论是对shirley, 还是天上的selena, 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邢为单手抄兜打着哈欠, 衣服丁丁挂挂套在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上, 剑眉冷眼, 一头花花绿绿的短发被阳光揉在一起。
敛眸浅笑时，漏出眼下淡淡的乌青。
一个字颓！
何希盯着人看了两眼后, 扑哧一声笑出来：“还真是鱼找鱼, 虾找虾, 王八有个鳖亲家。我呢就得和你这种人配……”
说着扭头又去看车消失的方向：“shirley就得找那样的人搭。”
邢为把何希捞到自己怀里, 抢下她手上的烟, 叼在自己嘴边：“我是哪种人了？”
“醉生梦死的人。”
“果然我们配哈。”邢为笑，手又夹烟，牙齿磕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 “那他呢？”
“……”何希被弄痒了, 呵呵笑两声, “他是活得太明白。”
*
林之姗踩着高跟鞋“当当当”的推门进来, 手里捧着一大堆的即时资料，头也没抬，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shirley、销售部那边的统计出来了, 前三天的销售额比我们理想预估还整整高出了十个百分点。唐总监那边高兴坏了！！！”
办公桌前的人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为这事，她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
厨电的广告投放到各大网络电视平台之后三天，星虹所有人都一直在等销售部的数据统计。
现在看来，是好消息，而且出乎预料的好。
“shirley，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嗯，不过用户的反馈追踪可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我们下一批上线产品最重要的调研依据。”
“是。”
“通知下去，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明晚庆功。另外，人事部可以开始考核这个季度公司内部的薪资调整了，这次厨电品牌推广的案子就是重要的考核基准。晚些时候我会和他们碰头开个会。你先通知到位。”
“是。”林之姗笔纸在本子上飞快记下。
“还有明晚的庆功宴，我可能出席不了。你和唐总监一起，替我谢谢大家。”
“为什么，shirley你……”小助理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是。”
明天是二十八号。
她明确接下来的工作之后、转身刚想走，却突然被shirley叫住。
“之姗，那个………”
倒是很少能见到shirley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她“嗯？”一声。
......
“顾总…最近有来过么？”
“没有，没听前台说过。”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之姗咬着笔头笑笑：“shirley是不是想顾总了？”
“没有。只是我们这次的品牌推广能这么成功，也得谢谢tempest。”
“哦~”她笑，“上次不是谢过了么！”
夏花瞪她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不是？
吓得眼前人赶紧逃一般的跑了。
留她一个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空空荡荡的。
夏花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最能忍的就是孤独了。
然而，也非是。
*
与此同时，tempest也忙着新的电影项目。
自从上次与何希碰面之后，顾随也控制自己、有很久没往星虹跑。
闲下来就陪着老鬼模型组的几个人加班。
“…你再看下三视图和人物小传，这个角色的肌肉分布走向还要更强些，眼睛再呆一些，要通过两者间明显的对比，突出角色有勇无谋憨傻搞笑的感觉…”顾随站在椅子后面、蹙眉认真的样子。
老鬼眼皮打低，把话一一记下。支楞点头。
他一进去工作状态就是这样，像断了电源的冰箱。
但工作效率可不这么半吊子。
随着跟的项目越来越多，顾随也明显感觉到这帮小子们的能力越来越强。4加低龄的动画片，已经完全不能让他们饱和了。
他沉思片刻、端着咖啡走到杨风的桌子前扣了扣，使个眼色，示意人跟出来。
两人并肩坐在花圃边上。
杨风手里还拿着档期计划表在排，头没抬，嘴里嘟囔：“怎么了？把我叫出来？”
顾随呡咖啡：“老杨，你觉得，那帮小子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能力。”
“不错啊。”他手机拿到人眼前晃晃，“现在的退修率是越来越低了，有些镜头几乎可以做到一遍过。操作也越来越娴熟，对动画也越来越有感觉。很不错。”
“是么~”顾随瞥眼身边的人，很少能听到他这么夸那帮小子，“那等明年年中，手上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准备……”
杨风见他停下，扭头过去问：“准备干嘛？”
“准备做我们的原创项目了。”
……
杨风一怔，勾着的背突然打直，懵比的晃晃脑袋：“准、准备干嘛？老顾你再说一遍？我，我没听清。”
他舌头打结，一脸的不可置信。
“傻叉。”顾随怼他一下，笑出声来，“也是时候了。技术加工做了这么久，那些小子们都熬了出来，我手上有了一些资金……是时候该做一部属于我们tempest自己的动画了。”
深沉悠远的话音缓缓落下，身边的人突然撑着额把头埋下去。
“妈.的，终于，”一个大男人，竟然特么哽咽了起来， “我以为六年前被刘上远他们背叛了之后，你再也不做原创了……妈.的，终于。”
顾随手搭在他肩头一紧，往事走眼前过，走心上落。
怎么可能不做原创了？
那不是他们信誓旦旦的梦想么？
“我马上告诉丞相、秦子真他们，那帮小子该高兴坏了。”
他说完刚起身要进屋，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