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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都不担心,那他担心什么,总归一会打起来收着点力气,免得伤到人就好。
  三人一起往小花园走,段方竹见虞恣来了也高兴,派人收拾了比武的场子,还特地备上了茶点。
  你坐着,肖覃把虞意按在椅子上,若是腰疼,晚上我替殿下上些药酒。
  ?
  虞意奇怪的看着他。
  为什么腰疼?他干什么了,怎么会腰疼?
  肖覃却不看他,迈步走上演武场。
  哥,开始吗?虞恣清了清嗓子,已经做好了演假戏的准备,总不能让自家皇嫂输的太难看?不然虞意也饶不了他。
  嗯。
  来吧。
  肖覃点点头。
  你不用剑?
  肖覃一愣,方才只顾着担心殿下 ,竟忘了想想怎么和虞恣过招。结束的太快肯定是不行的,可结束的太慢肖覃有些为难,不知虞恣是什么水平,自己故意放水的话,他能不能多走几招。
  刀剑无言,拳脚比试便可。想了想,肖覃还是不想用剑。
  那好吧。虞恣无奈的把剑扔下去。
  他本想着单纯比拳脚功夫,肖覃看着也不像个有力气的,肯定要吃亏,这才想着用剑让他几分,没想到他却不领情。
  请。肖覃冲他点点头。
  虞恣不语,深吸一口气,欺身而上。
  肖覃见他来势汹汹的一拳,犹豫了一下,闪身躲开。
  ?
  虞恣勉强笑了笑,哥你身法不错。
  虞意无奈的站起身,冲台上喊道:认真些,别胡闹。
  可虞恣以为虞意在和自己说话,刚想暗示他自己是怕肖覃受伤才放水,就见肖覃自然的点点头,满脸写着既然他都说了,那我就勉强和你过两招好了。
  虞恣狐疑。
  难不成肖覃真会功夫?
  可以前也没听说过世家公子里有这么一号人,长得这么好看,武功还高。
  虞恣试探着再次上前,刚和肖覃过了一招,便觉得不对。
  太沉了,招招都带着万钧之力,破风声一阵接着一阵。虞恣一个不注意,就被打的连退三步,他神情凝重了几分,重新摆起架势,
  再来。
  肖覃点点头。
  虞恣没想到肖覃力道这么足,他用了全力都有些招架不住,没办法只好改变战术,自己在战场上历练那么久,出招的速度和应变能力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肖覃察觉虞恣的意图,但没跟着他走,依旧保持原来的出招势头。
  于是虞恣便觉得自己快不起来,他快,肖覃不变;他更快,肖覃还是不变。两人纠缠了几盏茶的时间还没分出胜负,虞恣已经累了,但就是咬着牙不想认输。
  他累,对面也累,指不定最后谁输谁赢呢。
  你累了。肖覃突然道。
  你不也一样?虞恣挡开肖覃的拳风,喘了口粗气。
  肖覃摇摇头,虞恣已有脱力之势,再打下去,明天身上恐怕会疼得厉害,还是尽早结束为好。
  当下他快速出招将虞恣逼退,后者还没反应过来,边感到一阵脱力,险些站不稳。
  艹,不打了,老子不打了。虞恣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委屈的看着虞意。
  天快黑了,虞意喝了口茶,皇后娘娘该念叨了。
  虞恣翻身坐起来,好武功,我甘拜下风。
  肖覃摇摇头,伸手将他扯起来,带到虞意身边坐下。
  虞恣左看右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蹦起来说:哥!我以后能常来吗?我还想和你比试,军中那些人都没你厉害!
  肖覃一怔,下意识看向虞意。
  后者偏偏头道:你决定。
  肖覃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自然也是端王府的主人。虞恣这小子还算上道,知道敬重肖覃。
  那还是算了吧。肖覃歉意一笑。
  日后京城多风雨,他和殿下相处都嫌没有时间,还是少干些舞刀弄枪的事情为好。再者说,虞恣常往端王府跑,只怕会惹来皇后的不悦。
  啊?虞恣没想到肖覃会拒绝,可,可是皇兄,这,你帮我劝劝他。
  虞意放下茶杯,向后一靠道:天真的黑了,你还不走,不走我可赶你走了?
  虞恣叹了口气,明明自己才走了几年,怎么这人就突然凶起来了?
  那我走了。
  虞恣翻身坐起,向大门跑过去。
  七殿下慢走。段方竹笑呵呵的在后面送。
  虞意不管他,对肖覃道:来我这边。
  肖覃走到他身边,盘腿坐在草坪上。
  虞意盯着他看了片刻,从怀中抽出帕子,擦了擦他满额头的汗。
  虞恣心性不坏,就是闹腾了些。
  肖覃摇摇头,微微向虞意挪了些,免得他抻着腰。
  虞意没再说话,擦完之后将手帕揣回怀里,起身顺便将肖覃也拉了起来。
  走,吃饭去。
  好。
  *****
  坤宁宫。
  皇后坐在软塌上,拉着虞恣的手不住的询问。
  在北疆可受苦了,看这手,起这么多茧子?
  回母后,儿臣不苦。
  那狄将军待你如何?本宫听说他严厉的很。
  狄将军很好,儿臣从他那里学到许多。
  嗯,这次回来,便别急着走了。皇后拍了拍虞恣的手,语重心长道。
  可虞恣有些迟疑。
  你大皇兄出事,母后一个人在京城寂寞的很,你就当陪陪我,不好吗?皇后扭过头,眼里似有泪光。
  母后,虞恣欲言又止,皇兄他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才会让虞胤江将自己的嫡长子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边疆。
  他做错了事。皇后不欲多说,苦口婆心的劝他。
  现在储君之位空了出来,自然是有能者局之,陛下仅存的几个皇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我无意皇位!虞恣站起身,有些焦躁的在殿内转了几圈,不管哪位皇兄继位,我只要在边疆呆着,保护那里的百姓不受蛮夷侵扰便是。
  你这傻孩子,皇后也急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功高震主的道理你不是不懂,更何况你还是个亲王,若是由着你几个皇兄继位,今后还有你活命的机会吗?
  皇后说得对,若继位的是虞恕那样的人,头一件事就是清除隐患,将虞恣找个借口杀了,换上自己的亲信,把兵权牢牢握在手里,不比日夜担心有人篡位要好上千倍万倍?
  纵然虞恣口口声声说自己志不在皇位,可谁又能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呢?就连虞意,也不会对虞恣半点防备都没有。
  虞恣闻言沉默了。
  他不是不明白,母后说的有道理,可
  再说,你若是就这么放弃争储的机会,你皇兄的腿,岂不是白断了?他餐风露宿流放边疆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什么意思?虞恣转身,疑惑的看向皇后,难道皇兄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有机会夺嫡?
  虞恣觉得自己听差了。
  就算他真的夺嫡成功,这储君的位置兜兜转转不还是落在他们自家人头上,他来还是皇兄来,又有什么区别?
  皇后暗道不好,自己着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
  她轻咳两声,解释道:你皇兄一直盼望着做个好皇帝,造福天下百姓,如今这愿望完不成了,他疼你这么多年,你这做弟弟的难道不该帮他了却心愿?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若真能成功,自然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
  虞恣犹豫着点点头。
  母后说的也有道理,容儿臣再想想吧。
  好吧,你尽快考虑好,这事拖不得。皇后有些头疼。
  自己这小儿子,可不是一般的难搞。但好在还算受虞胤江喜欢,背后又有军方势力在支持。
  不急,离陛下的寿宴,还有一段时间
  虽然那日肖覃拒绝了,但虞恣后来还是经常往端王府跑。
  来了就嚷着要比试,酣畅淋漓的打完一场,洗过澡又垂头丧气的离开。虞意几次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答,只是一脸郁闷的摇摇头。
  肖覃这几天倒是过的清闲。
  除了回门那天又被萧正则暗地里威胁了一番,竟没有其他杂事来打扰。每天按部就班的到禁军训练寿宴当天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训练完就回府陪虞意吃饭。
  萧正则派人传过几次消息,向肖覃打听虞意最近在做什么。
  他拿给虞意看,虞意也很无奈,只能示意他如实说。
  于是他便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告诉萧正则虞意最近养了什么花,新得了一匹什么马,最近喜欢听什么曲子,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
  萧正则收到之后气的不轻,但好歹没找他麻烦,估计是另有探子在监视虞意,传回去的消息和肖覃所说大致相同。他们虽然进不来王府,但也有别的渠道能探听情况。
  今日肖覃又收到一封密信,上面写着让肖覃在寿宴当天做一些事情,信上说的很含糊,但肖覃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萧正则所说正是虞胤江受刺一事。
  收到信时,两人还睡着未起。
  肖覃从背后把虞意揽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长腿压着他,将人圈的严严实实的。
  昨夜又下雨,肖覃睡到半夜被雨声惊醒,一睁眼就发现虞意根本没睡着,正皱着眉盯着他看。
  他起身问虞意是不是难受,虞意点头,他便将人揽了过来,轻声哄了他半宿。
  虞意不是三岁孩童,有人在耳边说话不会觉得困,只会觉得吵。可昨夜肖覃低沉的声线夹着雨声,他听着听着就莫名其妙安静下来,身上还难受,可就是有了睡意,半梦半醒间意识到这感觉叫安心。
  今日天还未亮,两人刚睡着不久,段方竹在门外轻声唤道:殿下,公子,萧王府的密信又来了。
  自从发现萧正则传递密信的方式,虞意索性专门派了位小厮过去盯着,有信便送来给段方竹,段方竹看过了,依据轻重缓急再送到他们手上。
  萧正则若是知道自己这密信在端王府传递的如此光明正大,只怕当场就要气的吐血。
  肖覃被他叫醒,轻手轻脚的把虞意塞进被子里,走出门问道:急事?
  挺急的。段方竹把信递给他。
  今早底下人把信送过来,他也没多想,以为又是萧王爷闲的没事送来敲打肖覃的。可打开看后差点被吓昏过去,这信里竟写着让肖覃帮忙做伪证暗害殿下。
  肖覃接过来一看,心里大致有了计较。他没吵醒虞意,上床又陪他躺了一会,等天光终于大亮,这人才幽幽转醒。
  殿下睡好了?肖覃放开他,由着他伸了个懒腰。
  好得很。虞意翻身坐起来,回想昨天难得的无梦之夜,还有些意犹未尽。
  嗯,肖覃起身,将外袍披在虞意肩上,萧正则送信来了。
  又有何事?虞意转了转脖子。
  寿宴之事,殿下自己来看。肖覃盯着他的背影。
  虞意身体一僵,半晌嗯了一声,接过肖覃递来的密信。
  三日后寿宴:
  当天务必找借口不与二殿下一起行动,事后有人问起,便说殿下接见某位朝中大臣时,刻意着你回避。
  虞意冷笑一声,几乎把信纸捏碎。
  好啊。
  他就说那天肖覃为何莫名其妙就生了病,不能去寿宴。他当那人真的难受,进宫赴宴前还特意先请了太医去府上诊治。当晚他惦记着肖覃,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被人下套下的那么顺利。
  上一世他一直疑惑肖覃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他明白了。萧正则用梅山派众人威胁,这是逼肖覃要么死,要么就听他的话,为他做事。
  那人又凭什么放着辛苦养大自己的师父师娘不顾,反而选择自己呢?
  虞意眼神阴沉,抬头看了肖覃一眼。
  这一世,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肖覃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选择。
  他绝不允许这人再生出一丝一毫背叛自己的心思,哪怕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也不行。
  殿下。肖覃有些担忧。
  虞意必定是知道了,知道上一世原主背叛他,是因为受了萧正则的威胁。
  殿下还会恨他吗?
  如果不恨,那殿下是不是还把自己当成他来看。
  肖覃有些害怕。
  说到底不过是他鸠占鹊巢又生出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如果他告诉虞恣自己不是他认识的肖覃
  肖覃不敢再想下去。
  他绝不能让殿下知道。
  你过来。虞意闭了闭眼。
  肖覃走过去,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三日后寿宴,你按萧正则说的来做,不要和我一起行动。
  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你什么也没看到,萧正则我自会料理,伯父伯母都不会有事。
  不,肖覃拒绝道,我有别的办法,不必随了萧正则的心意。
  什么办法?虞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当天我会
  肖覃突然卡了壳。
  他想说当天会有人行刺,他舍身护驾然后顺势承认自己的身份,将萧正则寄过来的密信一并呈给虞胤江,便能顺顺利利的把萧正则除掉。可他该怎么和虞意解释自己知道会有人行刺,还提前做好了准备,两个多月前就定好了殿前值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