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女人也一样经不起男人的套路。
可惜姜锦的目标不是嫁个金龟婿,而是不嫁个金龟婿,也过上嫁个金龟婿一样的生活,当然对严六的提议敬谢不敏了。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小失望啊?”姜锦拒绝严六后,看着严六的表情,有点小怀疑的道。
“不,我那不是一点失望,明明是很失望。”
“你的心黑了,严六!”
“呸,说的跟你多良善似得。”
严家姜锦和严六小姐开着玩笑,定南侯府里王氏却有些厌烦的看着齐氏。
“我是说了,给你撑腰,但是你也搞清楚,那是你找姜氏的麻烦我才给你撑腰。现如今你也没吃亏,那宋家也没退了你的婚事,你还想要我怎么给你撑腰?”
齐氏没想到王氏这么翻脸不认人,脸色一下子白了。
“您先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王氏听得腻歪,因为上一分钟,齐氏也是这么说的。这么车轱辘的说话,怪不得不仅没把姜氏的脸彻底踩到脚下,还丢了自己的脸。
看来想要姜氏难堪,还是得她出场。
想了想,王氏靠在软毯上懒洋洋的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你都找上门了,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一把。你不是对外放风出去,说姜氏是因为没嫁给你儿子心里不忿么,明儿你就上门提亲,说给你儿子做妾,问她愿意不愿意。”
给个小举人做妾,恶心也恶心死姜氏!
“那姜氏要是答应了怎么办?”
齐氏心里,还真觉得,姜锦是没能嫁给自己儿子才恼火的。
王氏一时不防,被齐氏这异想天开的话给呛着了,咳嗽的连脸都红了。
那姜氏连自己儿子的妾都不愿意,怎么可能当个举人的妾?而且自己儿子那可是正经的侯府世子,人生的龙章凤质,英俊不凡。侯府的地位家底,即使当个妾在侯府里也是锦衣玉食的。
这齐氏儿子不过是个小举人,家境相貌才学都寻常,让姜氏给他当妾,杀了她都不可能!以姜氏那性格,只可能气炸了。
当然王氏也不会对齐氏这么说,毕竟她是想看姜锦气炸,于是只鼓动齐氏道,
“她要是答应了,你不更赚了么,姜氏那家财,可不少啊。”
一句话说的齐氏心热起来。
光那铺子,虽然是卖包子,但是生意好啊,一日里也确实挣不少。而且听说姜氏还有开的分店,若她给自己儿子当了小,这摇钱树一样的铺子可不就是归她了么……
齐氏越想越美,只恨不得马上就去提亲。说起来,还是人家高门大户的夫人有经验啊,她儿子如今也是举人了,也算是官身了,和街坊邻居那些平头百姓不一样,当然可以娶个小的。
齐氏心不在焉,王氏看着齐氏也觉得腻歪恶心,说完了要紧的的事情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等齐氏走了,王氏才忍不住微笑起来,吩咐丫环道,“明儿我要出门,叫人准备车子。”
有热闹不瞧,不是傻瓜么。
不过王氏也没来得及乐多长时间,就听说后面又闹起来。小丫头来报,说长宁郡主不知道怎么又看着沈宝珠不顺眼,非要罚沈宝珠跪不行。
沈宝珠那肚子都有九个多月了,都不知道会不会马上临盆,王氏哪里能看着长宁郡主使性子害她的外甥女和孙子,当即起身去镇压长宁郡主。
而长宁郡主呢,虽然娘家没给她撑腰,没把那沈宝珠给拿住打死,却也敲打了陆齐林一番,她这会儿正嚣张呢。
何况长宁郡主虽然傻,这会儿也看明白了,无论怎样王氏也不会向着自己,那还当什么贤良孝顺的儿媳妇,便和王氏顶起来了。
她身为郡主,娇养长大,那也是有个蛮横脾气的,一时使起性子来,把王氏气的直道翻了天,却也不敢真像当初对姜锦娘那样动手。
长宁郡主和王氏婆媳两人闹的不可开交,沈宝珠倒是寻了机会站在一边,一边看热闹,一边用嘴嘤嘤嘤的劝解。
她是个聪明的,嘴上虽然劝解,人呢,是站的八丈远,绝对不靠近那两人的。
定南侯府的热闹隔三差五上演,另一边姜锦不知道齐氏突然嚣张起来还有定南侯夫人王氏插手呢,还以为卫家只是仗着未来亲家的势,倒是没很担心卫家。
严六的意思还是挺明显的,何况,真不行就去求七皇子,看在自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份上,他应该会出手帮自己吧?
恩,应该可以的。
然而,七皇子萧颜现在却不太高兴。
作为一个皇子,他实在太忙了,姜锦这事说到底也只是损失名誉。所以他收到消息的时间不算很早,可也在下午得了信。但,同时得到的消息还有姜锦去找了严六小姐。
严六小姐和姜锦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啊,怎么姜锦会去向严六小姐求助,而不向自己求助呢?
或许还是自己做的太少,表现的不够明显?他咨询了几个有家室的属下和谋士,拿定了主意。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而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姜锦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梳了个利落的发型,换了个利索的衣服,准备带着人去找卫家的麻烦,为着这个原因,今天铺子都关门歇业了。
然而姜锦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找齐氏,齐氏竟然先上门了。
柳叶看着齐氏那张刻薄的方脸,恨不得把齐氏打一顿,然而昨儿就是她太冲动,才把事情给闹大的,到底还是忍了气,去把姜锦喊来。
姜锦正在吃早饭,闻言诧异,“你今儿怎么就这么好性儿了,齐氏上门,你没直接把她打出去?”
柳叶瘪了瘪嘴道,“还不是怕再给你惹麻烦。”
姜锦笑着道,“昨儿的事情你也没做错啊,还真让齐氏那样的泼妇在咱们头上撒泼不成?”
“那我找人把齐氏给赶出去了?”
魏辛红笑道,“这么赶出去了,咱们倒是亏了,怎么也不得先把她骂一通啊。”
“也是啊。”柳叶到底老实,这才反应过来,“她傻到专门跑到咱们的地盘上,还怕她撒泼不成?”
姜锦把碗里的粥喝完,然后又慢斯条理的吃完了一个肉包子,方才站起来道,“有人把脸送上来给我打,不打似乎真的有点亏。”
齐氏这会儿正觉得姜锦不够讲礼节呢,竟然都没有请她进屋坐下,更别说茶水了。
这样的女人,一点儿礼节都不懂,齐氏心里暗暗吐槽,即使给他儿子当妾也得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得,这铺子可不能给她管了。
一时见了姜锦,她心里倒是一时忘了别的,便先嚷嚷道,“你是个什么待客之道,竟然连座椅茶水都没准备。”
不的不说,姜锦即使做好了某些心理准备,听了齐氏嚷嚷的话,也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除了姜锦,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很精彩,连青梅这见惯了市面的脸上表情都直抽抽。
这齐氏好大的脸,自己没找人把她给打断腿,已经是很大度了,她竟然还想着茶水伺候,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真等着齐氏嚷着她是个大度的人,能允许姜锦进门做小的时候,姜锦简直已经无力生气了。
你跟个恶棍生气还好说,跟个智障脑残怎么计较?
跟智障讲理,只能被智障拉到同一水平,然后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战胜你。
“我觉得,你最好找个大夫看看脑子。”姜锦是真心这么想的,“真不行,找个大镜子照照自己个儿的脸也成!”
齐氏一听,姜锦这不是骂自己吗?当即跳着脚道,“你这样对我不礼貌,休想进我家的门。”
柳叶实在忍不住了,当着齐氏的面呸了一声,“你真当你儿子什么阿物儿啊,我家小姐就是嫁一百个,也轮不到他卫三郎!上回六小姐说的话你是全忘了?”
齐氏还真忘了。
她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儿子中举,结了一门当官儿的亲家,又有定南侯府撑腰,正烧包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脸大的连定南侯夫人王氏那样的都吐槽。
此时柳叶对她这么不敬,她当即就恼怒的要伸手去抓柳叶的脸和头发。
然后她就被姜锦给一脚踹开了。
齐氏那一双眼睛简直满是不敢置信,一方面不敢置信姜锦敢这么对她,一方面不敢置信的是他儿子竟然看上这么凶悍的女人。
偏她还疼的说不出来话。
姜锦那一脚力道可是十足,她虽然不会武功,却练过一点拳脚,现在每天早上还锻炼呢。
打女人她或许有点心理负担,可打贱人她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的。
“看来,还是上次我太温和了,我就该亲自动手的。”
姜锦往前走了一步,齐氏被她吓得一个哆嗦。
姜锦却无意再打她,毕竟真弄出人命,她也麻烦,只冷淡的吩咐人道,“去叫卫三郎来,他娘发疯了,让他领回去,要发疯,在他自己家发疯,别扰了街坊邻居。”
齐氏见形势不好,想走,青梅却闪出来,一只手铁钳一样掐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拍了拍齐氏的脸颊,似笑非笑,“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而柳叶早领了姜锦的话,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冲出铺子,一路嚷嚷着齐氏发癔症说胡话说到她家里,吓死个人,引得街上众人关注。
卫家并不远,卫三郎这阵子只做鸵鸟状,在他的房里每日看书。
他既然管不了他娘,又不想跟着闹,也只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书房里太平就天下太平了。
然而这天下太平的假象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听柳叶在门口喝骂的话,他是又急又气,还有几分担心,她娘最近真是喜悦过头了,别真痰迷心窍,疯了吧?
然后他又恨她娘折腾不休,让他丢脸丢的厉害!
可是柳叶都在外面嚷嚷出来了,卫三郎这个当儿子的,又不能不管,不然不就成了不孝子了么。
因此卫三郎虽然忍羞含气,到底还是出来跟着柳叶去了铺子。
等见了姜锦,他那才真个叫又羞又愧又气呢。
姜锦今儿穿了一身枣红的紧身小袄,看着十分利索,越发衬得皮肤白皙,此时她一双眼睛寒潭一样,冷冷的看着卫三郎。
卫三郎有些不敢看她,眼神有些闪避,低着头道歉道,“家母粗俗,也是欢喜的膨胀了,给姜姑娘你带来了不少麻烦,真个是对不住。”
姜锦嗤笑一声,“你娘如何,我且不说,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这一阵子一出出的,把姜锦对卫三郎仅存的那点好印象给彻底磨灭了。
卫三郎却有些不解姜锦这话,只是解释道,“我也不想的,主要是我娘——”
姜锦转头看向齐氏,微微扯起嘴角,“你听见你那好儿子怎么说了吗?”
“都是你的不是呢?”
姜锦一说这话,齐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卫三郎的脸却白了。
然而姜锦叫了他来,当然也不只是让卫三郎这么简单的把他娘领走的。
“是啊,你娘粗俗,你娘不好,你娘膨胀了,可是你在干什么?你是三岁还是七岁?你一个大男人,还是读过书的,看着你娘这样发疯?然后都推到你娘头上,一句,对不住就想了事?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男人!”
“还是说,你也在做白日美梦?觉得我可能嫁给你当小,或者被你娘闹的受不了,就吃了这个暗亏?”
“不要太天真了。”
姜锦顿了顿,带了几分恶意,看着卫三郎冷笑道,“当然,你要是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个男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魏辛红站在姜锦的背后,看着卫三郎那一瞬间的表情,突然想起她嫡母说过的,毁掉一个人的心智,比毁掉一个人的肉体更残酷。
她突然恍惚觉得,卫三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