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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沧筠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忍不住出手,拨了拨小奶猫的爪子:“别人家爹娘的初见都美好无比,为啥我家爹娘情路打从一开始就如此坎坷呢?”
  小奶猫卧着不动,任由他拨弄。
  对比起凡界的种种,恍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若他同凡人虞淮一般,将人捡回了家,今时今日便会是全然不同的光景的。
  ……
  云头走走停停,沧筠受打击得太狠了,整日里蔫蔫的,没再提过要继续听下去的事。
  他心不在焉,便不太顾着小奶猫的一举一动了,沧笙只得接手,将猫抱进了怀里,捋了几把:“小筠哥哥不同你玩啦?”
  乾坤袋中没有它能吃的东西,沧笙心知这猫一旦是带回去了,便要长长久久的养着,万一它寿元太短,中途就走了,沧筠会难过的。
  左右如今沧笙也没有吃的给它,逗弄的时候将食指递到它的嘴边,轻轻在上点了点,笑道:“喏,咬一口吧。吮上一滴血,足可延长你千年的寿命,保不齐还能生出灵根呢。”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似地,水灵灵的眼睛怔怔望着她,出了会神。
  处了几天,沧笙终于发觉了猫这种物种的妙处,有时候眼睛一沾上去就挪不开了。现下它软乎乎地凝着她,沧笙心血来潮,低头抿着唇在他微微耷拉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小奶猫猝不及防被她咬地瞄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竟是仰头追上去,回应一般,双爪抬起捧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轻柔地舔了一下。
  第57章
  它这一舔,直接导致了易主一事的发生。
  备用的小名从“高冷”改成了“美人”, 恩宠甚隆。可见会撒娇的, 走到哪里都吃得开。
  事情转变的太快,沧筠没有看到关键的一幕, 无法接受小奶猫被人夺去的现实, 想找上去说理,被他舅舅拦了回来, 淳淳劝导:“你娘亲难得有个喜欢的物事,小筠哥哥这样孝顺,就让着她些嘛。”
  有谁听说过娘抢了自己儿子的宠物, 结果舅舅还助纣为虐, 劝儿子忍着点的事么?沧筠内心阴影无限大, 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颤颤巍巍朝美人伸出手:“你, 你要跟我走还是跟我娘亲?”
  美人朝那双可怜兮兮的小手走过去, 蹭了蹭他的手心,颇有点不忍的意味,但立场坚定, 并不朝他那多走一步了。
  沧筠不管,欲要将美人抱回来,结果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他娘径直将美人抢过去了。一派正经:“你这般年纪,主要精力要放在修炼上,切不能玩物丧志。没事儿多读读书, 再不济就去陪女孩儿玩。你娘亲老了,就不图上进了,没事撸撸猫,就当颐养天年了。乖,听话啊。”
  沧筠石化原地。
  沧宁舅舅拍拍他的肩,还是那句话:“你娘亲不懂事,你让着她些吧。”
  沧筠无助地捂住脸:“娘亲这是夺人所爱。”
  “对啊,所以说你娘亲不懂事啊……”
  ……
  云梦泽是石林环绕的一片湿地,地势平坦,风景秀丽,芦苇海的美名冠天下,乃是石族的圣地。
  云梦泽比天宫要大得多,但只有沧笙一家子人居住。沧筠尚小,过于脱离族群不利于他性格的培养,为了让他与石族的小辈们打成一片,沧笙将人送到了族老的学堂里,若去进学,每日里就是青鸾亦或是麒麟来接送,早出晚归。
  他这个作息,确实不适合养猫。只是娘亲突然开口将奶猫要走了,叫他大大的不安。万一奶猫的身份被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他父君听起来劣迹斑斑,有点辜负了他纯纯的父子情。
  可怎么办呢,都上了贼船,又不能撒手不管了。
  沧筠数次想跟阿爹通个气,看看他阿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奈何娘亲防地太死,不晓得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怕他将猫偷偷带走了。
  暗度陈仓这事太可怕了,他年纪太小,渐渐有点承受不来这压力。连着数日课堂上心不在焉,险些给族老抽了鞭子。
  这日,沧筠坐在青鸾上,魂不守舍回到了云梦泽。因为被罚抄了经书,回得晚了些,天色已经暗了。
  繁星点缀,皎月明洁。隐约可见有一人踏在虚空中,在苍穹之上耐心一盏盏点起青灯。
  那灯是纯粹的火幻成的,被仙法束缚得细致精巧,拢着骨架的“青纱”上画有山水花鸟,每一幅都不带重样。等翌日日头升起来了,火烧殆尽,便冰消雪融,一点痕迹都不剩。
  青灯不会时时都来,娘亲出关的时候才会来的多些。因为娘亲喜欢四处溜达,夜里眼神有不好,他便在夜空里点满了灯,让她能看得清脚下的路。
  青鸾在屋前百丈远就停下来,虔诚垂下头,不会再往前走一步,沧筠只能自己步行。他拖着自己的小书包跳下来,规规矩矩同青鸾鞠躬道过谢,就要往屋子里走去,没想青灯会突然开口唤他:“殿下,请留步。”
  沧筠颠了巅沉重的书包,挺直背脊,看他从云上下来,礼貌问:“有什么事吗?”
  青灯在他面前有些拘束,为了讨好,将一盏刚结好的灯递到他手中,低声道:“确是有事想要请教殿下。”他们石族人少,弯弯绕绕也少,开门见山,“我近来听到传闻,说第九天又出了个大帝,刚和天族卯上,转眼又去了第四天。殿下知道,我们石族同外界的联系少,那位新帝到了第四天,消息就更少了,族里传得朦朦胧胧的。我便想问一问,外头传说的新帝,当真是白灵瑾?”
  沧筠不知道青灯与白灵瑾的恩怨,一脸天真:“对,那名大帝是叫白灵瑾,和我娘亲的关系不错,听说早年在石族待过。”
  青灯下颌微崩,唇抿一线,沉默了半晌:“还望殿下帮着禀报一声,我想求见笙帝。”
  ……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青灯从没想过白灵瑾会爬到大帝那个位置上去,原因无他,他的资质是有缺陷的。
  当年白灵瑾被他父君送到石族来,就是打着卖子以求攀附的念头。一个资质有缺陷的儿子,对族落来说旁无他用。唯有用处的是他那张脸,在本就貌美的鲛人族中都数佼佼者,这才被进贡给了沧笙。
  青灯还记得,当年鲛人族首领将白灵瑾送来的时候,他正经历“蜕变”,被层层的鲛绡裹成了一个茧。
  鲛人族生下来是无性别的,到了成年之时,经历“蜕变”,便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但这一时期内,鲛人本身十分脆弱,甚至危在旦夕。
  沧笙清楚知道白灵瑾在这种关头被家里人送来,等同于是被丢弃了,他们不管,他就死了。这才将人带回云梦泽,看能不能和沧宁培养一下。人送茧的时候都说了,是个大美人。
  实在不行,他们石族还有很多光棍,只要是个美人,就不愁没有销路。
  众人翘首以盼,都以为最后破茧而出的是个长着若海藻般卷发的大美女。光棍们搓着手,脚尖把地面都要戳穿了,只觉得人美得太惊艳,愣是不敢抬眼仔细瞅。就连沧笙也如是以为,分外热情,拉着人四处介绍,大有只要他开口,她就为他做主说好姻缘的架势。
  末了,人家羞红着一张脸说:“阿笙,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