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事可要传回庄中告诉爹爹?”商峰也是面色冷凝,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他知道断忧谷是因为甚么才覆灭的,如今长生二字就像个烫手山芋,无论真假都会引来一群人的觊觎。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稍后在谈论此事。”晴夫人不是没有注意茶摊附近的人们都偷偷打量着他们,若不是她们叁人挂着秋水庄的名头,恐怕早就有人安耐不住先出手了。
“娘,那君家上下死了个干净,我们也早就与他们划清了界限,魔教那群人分明是故意陷害我们。”商湘儿一脸的愤怒不平,刚刚那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明显就是将祸水东引到商家。
晴夫人又何尝不明白,她黛眉微蹙,拿起桌上的剑递给商湘儿摇了摇头,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叁人利索地收拾好了行装付过了茶钱牵着马匹便离开了,有不怕事大的当即也离开了茶摊,偷偷跟了上去。
头戴斗笠的男人疾步飞跃在树木之间身姿灵敏,许多人都已经被男人高超的身法甩下了,可男人身后还是有几名腰挂宽刀的弟子掠着轻功穷追不舍,直至将人逼近了一处山崖他们才停了下来。
“你这小子继续跑啊。”几人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皆是累的不轻,他们抬手不约而同地抽出了腰间宽刀,目的很明确杀人而已。
“跑?”男人背对着他们低低笑着声音低哑又冷冽。他抬手掀开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头红色头发,弦回身扯开斗篷露出了后背上的巨大斩剑,面带凶狠杀意。
“你……,你是魔教的血屠。”几名弟子面露惊恐,握着刀的手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有些眼力,不过你们该上路了。”
“不好,中计了,快跑!”
“跑的掉吗?”弦呲牙冷笑,抬手拔出斩剑杀入人群,这几名弟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仅仅十几个回合便被砍成了肉块,有名弟子当即吓得丢刀便跑,可谁知突然从一侧飞出一枚骨钉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脑袋!
“也不知为何大护法传信让我们把长生出世的消息散播出去,想得到长生的人如今恐怕遍地都是!”弦用力一甩斩剑,那剑面上的血珠子便洒落了一地。带着铁面具的姑娘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刻着秋水的令牌塞进了尸体僵直的手心中,又用力一握使尸体的手死死攥紧。
“郁微,你通知鬼母和瘦子,叫他们尽快将商家那边的尸体清理干净,莫让人识破了。”弦跨过地上的尸体向
“我晓得了。”郁微颔首,脚尖一点便飞声出去,弦侧头看着尸体手中握着的秋水令牌,忍不住嘴角上扬。
夜幕初垂,月光冷冷的照亮了地面,青翠的草地上覆盖着一层血红肉渣,林中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久久不散,戴着厉鬼面具女人身材窈窕而柔媚,她抬起指尖在手中横刀的刀刃上轻轻划过,垂下的眼眸中倒映着男人痛哭流涕的面容。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陵王培育蛊军的地点究竟在何处?”女人红唇轻启柔媚的嗓音中带着淡淡清冷。
“小,小人不晓得女侠在说什么。小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这位女侠,求求你,求求你放小的一条生路吧。”男人跪在地上瑟缩地磕头求饶,阮黛雪皱起眉毛不耐烦地一脚踢上前,黑色长靴随之踩紧了男人的脖颈。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东西,真不愧是陵王养的一条好狗,就算是快要死了还在为你主子守口如瓶吗?”
“就算你不说又如何,真当我没法子吗?”说着她脚下一个用力,踩得男人翻着白眼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这,位,女,女侠。小人,真的不知……”男人双手握着她的靴子,费力挣扎,他虽然举止可怜像极了个普通人,可那眼神却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般生死看淡。
“愚蠢。”阮黛雪目露杀意,那男人心知是逃不过去了,想罢他伸手便用力击向阮黛雪的腿骨想拼死一搏,阮黛雪嗤笑出声“现在才想反抗?为时已晚罢。”说着她长腿用力压下带了内力,只听嘎巴一声脆响男人的脖子便瘪了下去,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淌了一地。
阮黛雪神色复杂地抬起脚将横刀插回了刀鞘中。她垂眸看着男人的尸体,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伸出手解开了男人的衣袍,男人怀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面绘制着几个红色小点也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陵王!”她握紧了羊皮图,抬头看着天上的寒月眸色深沉。
她将图塞进自己袖袍中转身离去,阮黛雪脚步沉重,心中繁乱,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现在只剩着一张看不出门道的图,她要何时才能摸清陵王蛊军的所在,难不成要等到他起兵造反的那天起吗?
想到此阮黛雪脑中居然响起了阿冰对自己说的过话。朝廷……她握紧了手,感受到了指甲扣在皮肉上隐约刺痛才放缓了力道。
阮黛雪走在路中央身姿飘荡,忽地,从她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侧头向后看去,原是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女子骑着一匹黑马逐渐靠近过来。
说是骑着其实更像是在躺着,阮黛雪从未见过如此驭马的人,那马匹离得越来越近,也让阮黛雪看清了趴伏在马背上的人,那是一个年约十七左右的少女,束着长发耳边垂着一缕发鬓,容貌俊俏又略带一丝妖媚,她闭着眼眸,脸蛋微红像是睡着了一般,那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随着马儿的颠簸来回摆动。
阮黛雪皱起眉毛,伸手缓缓放到自己腰间的横刀上面色警惕,叁更半夜还敢游荡在外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许是少女感觉到了附近的人带有杀意,她抬起眼皮懒洋洋的注视着阮黛雪,却忽地又睁大了眼睛,那双惑人桃花眸弯起带着笑意,阮黛雪听见少女对她道“怎地这么巧?阮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阮姑娘?阮黛雪不动声色地隐藏下眸中诧异,她并未开口说话,但是握着刀的手却慢慢从刀柄上退了下来。
这少女既然称呼她为阮姑娘,想必应当是识得啊冰的罢。
商迟从马背上翻身落地,她向着阮黛雪探过身子,因着喝了酒的缘故还没等她贴近,阮黛雪便闻到了那股浓烈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