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杜慕飞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飞身向前,在空中腾飞而起后一把抓住了黑马的缰绳,将暴动的它制止了下来,她牵着黑风走向白孀,神色激动地拍了拍它的脖子:“没错,就是它。”
“黑风!”白孀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向黑风的脑袋,那真实触觉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黑风也认出了白孀,它打着响鼻不停用头去蹭她的肩膀,像是想表达出自己的喜悦,它迫不及待的在原地踏着蹄子转了两圈。
白孀温柔地抚摸着黑风锃亮的毛发,虽然惊喜,可她心中还有好多好多的疑惑。
马儿现在体态丰硕毛发干净整洁,定是之前被照顾的极好,可又是谁会舍得将这么好的马放出来呢?更别说黑风的血脉纯正,乃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这种马别说是识马之人,就连外行也能一眼瞧出来这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回来便好。”
回到宁州城发生的事给了白孀意想不到的收获,她看着眼前的黑风,心中对商迟还活着的念头更甚。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黑风仰头嘶鸣了一声,随后乖乖的跪了下来,像是想让白孀骑在它背上,杜慕飞见状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她:“看来它是见了熟人兴奋的很啊。不过你要注意着些身子,不要骑得太快。”
“嗯。”白孀小心的爬上马背,黑风背上没带马鞍有些光滑,她轻拍了拍黑风的脖子示意它慢些走。
杜慕飞就跟在一旁,偶尔仰头看着白孀发自肺腑的微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两人顺着街道一路向前欣赏着黄昏下的宁州城,这里有太多她们关于商迟的回忆,就只是从那里走过,便感觉心底压抑的情感越发沉重。
忽地空中响起一声鹰唳,杜慕飞第一时间抬起头看向了空中,那里有一只雪鹰在不断盘旋,她当即利落的伸出手臂,雪鹰金眸闪烁,一个漂亮的俯冲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有消息了?”
白孀见状忍不住开口询问,杜慕飞抬指揉了揉雪鹰的脑袋,然后单手熟练的拆下鹰爪旁的竹筒。
展开字条后,杜慕飞的脸色瞬间冷到了极点,白孀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杀意。她眉毛轻皱,看向杜慕飞的眼中含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慕飞?字条上写了什么,你……怎会突然…”
“我要去趟抚城。”杜慕飞咬牙切齿捏碎手中的字条,一双眼睛变得通红,里面肉眼可见涨起了血丝。
“你要去抚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慕飞?”白孀听罢不由得心中一紧,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身侧缭绕,她瞧着杜慕飞另一只紧握长剑的手,青筋暴起,想必是定愤怒到了极点。
“我师傅他……仙逝了”
杜慕飞含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了下来,白孀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她小时候还在宫中时,经常可以遇见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没想到时隔多年在闻其信的时候,会是阴阳两隔。
“我定不会放过她们,尤其是……殷堇漪……!!”杜慕飞狠狠地松开手,任由手中的碎屑飘落在地。先是爱人,后是恩师,她杜慕飞,与魔教之徒,不死不休!!
天色已晚,最后一丝阳光也沉入了黑暗,商迟拎着肆瞳的衣襟,一路带着她在空中飞掠。商迟紧抿着嘴唇,一双眼中满是复杂,她这次可以无情否认,潇洒地转身离去。可若是再有下次呢?商迟凭心自问做不到再一次推开她。
还需要在快一些。
商迟感受身体里流动着的真气,虽然千瑾从天下各处寻来天灵地宝来给她修补身子,可丹田碎裂在重新修补之后终是不如以往。
现在的她虽然恢复了功力,但那些灵宝的药性却始终无法完全吸收掉。想要与现在的殷堇漪有一战之力,必须要将内力在提升一个高度才行。
肆瞳入神地看着商迟侧的脸,像是在跟以往的她做对比。曾经的少女长大了,眉眼不止变得更加纤长了,就连轮廓也比较之前精致许多。
“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这个罪魁祸首的。
商迟低头看了一眼肆瞳,淡淡道:“我说过,你欠我的债,柄不是死亡就可以补偿得了的。”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肆瞳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商迟,那双眼温和又平静。这又让商迟忍不住想起了女人身为稚容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用着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你只需要知道,那不会比死亡更加舒服。”商迟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老实一点。肆瞳不以为然的侧过头,看着身下飞快闪过的树木,嘴角上扬。
两人赶到客栈之时天色已经黑的不见了五指,城中几队官兵懒散地游走在街道上,还有些人一边巡逻一边发着牢骚,自打陵王去了京城后,抚城是一天不如一天,当兵的还不如回家种地过得快活……
商迟带着肆瞳走进客栈,刚一进门就忍不住她皱起了眉毛,这里被砸的七零八碎,店中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正在收拾着残局,小二瞧见走进来的两个人,脸上带着几分疲惫道:“对不住了两位少侠,小店现在实在是容不下了,要不您们换个地…”
“师傅!!”二楼响起孩子清脆的声响,几人抬头看去,正瞧见江流兴高采烈的对着几人挥手,紧接着就从楼上翻了下来,小跑着到了商迟面前站好。
肆瞳看着眼前这个只到她胸口的小丫头,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可又有些说不上来哪儿熟悉。
小二叹了口气继续去收拾东西了,商迟看了一眼他,转头问向江流:“我走以后发生了什么?那些坤灵宫的弟子们呢?”
“这……”江流咬了咬嘴唇,手指轻轻在背后打着转,有些难以启齿的讲道:“魔教的人在抓一对母子,她们逃进这里后,坤灵宫的人和魔教的人打起来了……徒儿不敢上前参战,所以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
“师傅,徒儿是不是太软弱了。”江流说着低下了头,脸上有些失落。商迟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量力而行罢了,你不必难过。”
“走吧回房,我们在休息一夜便要离开了。”
“嗯!”江流点点头,可却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了她身后的肆瞳:“师傅,这位姑娘也要与我们一起吗?可我们只有两间房呀!”
商迟哑然,回头看向肆瞳无奈道:“无妨,她与我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