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要进来坐坐吗?”女人对着肆瞳温和的开口,两人虽是许久未见,可依旧没有半点生疏。
肆瞳点点头随后对着她身后的两人指了指对着茨言道:“坐可以,这个两个麻烦恐怕要先拜托你了。”
“哦?难得见你为了别人来找我,嗯~甚至为的人还不是她。”茨言从不会放过打趣肆瞳的机会,一如现在。
见到那人因羞恼而皱起的眉头,茨言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她笑了笑走近两人,先是曲指弹掉了游澄后背上的一只蛊虫,随后低头又瞧了瞧地上半死不活的游卿。
尽管这个男人已经成了这幅落魄模样,可那双血红的眼睛依旧露着凶光,见茨言盯着自己,游卿忍不住呲起了尖牙。
“呦,你带来的这个礼物不错,难不成是想送给我当个仆人?”茨言摸了摸下巴,绕有几分兴致地眯起眼睛。
一股寒气溢出,游卿仿佛见到了最恐怖的东西一样,居然收起牙齿浑身颤抖了起来。
游澄见此连忙跪下,急声的道:“我兄长被奸人所害,身体种蛊变成了这样,若是姑娘有办法能救我兄长一命,游国皇室愿允诺姑娘任何一件事。”
茨言闻言挑眉,看向肆瞳的眼睛里满是:你从哪儿捡回来个这么多事的麻烦精?
肆瞳无奈地耸肩直接地道:“若不是麻烦事,我何苦来这寻你。”
“肆瞳,我已经从江湖退隐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想再被卷入这种棘手的事。”
茨言站起背对着几人走到药架上,仔细拨弄着里面的药材继续道:“我只想过些普通的日子了却残生,你若是以故友的身份前来我会好好招待于你。”
“可现在这种情况,恕我不能应允,你还是带着她们两个人,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
游澄闻言脸色一变,胸口一阵闷疼地抬头看向肆瞳,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
肆瞳没有去看地上的游澄可怜的样子,而是抱起双臂目光狭长地看向茨言的后背,口吻平静又充满玩味地道:“你没得选择,茨言。”
“你要让我对你动手吗?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杀人。”茨言挑拣药材的动作不改,甚至指尖儿连一点儿停顿都没有。
“呵~,许久未见,你倒是口气大了不少。”肆瞳迈步向前,半路却被一群漆黑的甲虫拦住了去路,她低头看着群虫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种东西肆瞳认识,丑陋的虫子名为风铃虫,这是茨言饲养蛊虫的其中一种,性喜热而爱钻洞,特点是很难用内力杀死。
其一旦被这种东西近了身,死状将会奇惨无比,不止浑身上下会被啃食的满是空洞,甚至被风吹过还会响起优美的旋律。
“这风铃虫我已重新饲养,你身上的驱蛊药是没有用的,你们几人还是早些离开吧。”茨言说完便端起挑拣好的药材准备进屋,她不想在与江湖有什么纠葛,哪怕代价是断绝这唯一的挚友。
“茨言,我说了,你没得选择。”肆瞳莞尔一笑毫不在乎她的警告,反而继续说道:“别忘了,殷堇漪她能从从千剑锋上下来苟延残喘,也得是有人能容忍她能继续活着。”
茨言脚步猛地一顿,当即回头双眼紧盯肆瞳的眸子表情冷漠的可怕,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开口道:“你居然会威胁我?”
“威胁……也总比你想要我的命要强吧。”肆瞳指了指地上不安涌动的黑色风铃虫做无辜装摊了摊手:“我若是回不去,商迟可是会来找人家的哦~”
“……真是败给了你了,怎么每次我都会被你拿捏的要命。”茨言一转态度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一挥风铃虫重新钻进泥土里,片刻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肆瞳闻言地笑了一声:“不是我太过于了解你了,而是你总是愿意为别人而活。”
“嗐,你们进来吧。”
茨言摇头叹气让出身子把路让了出来,肆瞳没有客气径直走了进去,游澄犹豫了一下,随后也抱起木板和人也想要跟着进去。
还没走两步呢,茨言一伸胳膊把两人拦住看着游澄,目光嫌弃道:“把他带到这边,味道太重了。”
游澄脸色一红,看着大哥满是脏污的身体点了点头,跟着茨言走到了旁边的房间,木门一推,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竹床和角落里的劈柴。
“这……”
“我现在能让他住这里就算不错了。”茨言眉毛一挑继续道:“或者你可以选择带他一起去外面住。”
想起那条夹缝中密密麻麻的虫子,游澄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再低头看了眼进入夹缝后,一路上都乖巧如兔的大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大哥他还有救吗?”把人放在竹床上后,游澄忍不住对着茨言沮丧问道:“茨姑娘……你还有办法把蛊从他身体中剥离吗?”
“他的身体已经被蛊虫啃噬殆尽,现在还能活着自由行走甚至不惧疼痛,完全依赖于蛊才能生存。”
茨言摇了摇头,如果是刚被种蛊便来寻她,想要驱蛊到也不难,但现在蛊已长成,想要驱蛊就跟直接杀人没什么区别了,它们已然是共生的状态了。
游澄闻言脸上浮现出了绝望,她不受控制的捏紧了双手,眼睛湿润却目光凶狠。
与其让大哥成为没有神志任人驱使傀儡,倒不如……
“你先别急,我倒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看出来这人狠辣的想法,茨言有些头疼的摸了摸后脑勺,她也没有说这人是一点也没救了啊,果然游国爱出小狼崽子。
“我大哥还有救??”
一路支撑她倒现在的力量就是大哥还有一丝希望,若是大哥真的药石无医,她一定会即刻启程回到游国,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将那些人渣通通宰了。
“茨姑娘,你若能救我大哥一命,无论你有何等条件我都会答应。”游澄提起了精神,她对着茨言深深作了一揖,红润的眼睛满是希翼。
“他的身体我是弄不回正常的模样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他的神志给找回来。”
“……可。”
游澄闻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一想这样总比成为傀儡要强多了,还是咬了咬嘴唇没在说什么。
茨言见此感到一阵无语,忍不住直言道:“你大哥因祸得福,你还替他委屈起来了,被蛊共生后的身体坚韧无比,乃是许多武林人苦练外功数十年都达不到的高度。”
“游澄见识浅薄,再次多谢姑娘。”游澄闻言脸红不已,躬身一礼后安静地闭上了嘴巴,她实在是不想继续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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