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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几个儿子是不想让他参与到今天的事里,但傅老爷子不肯,是以他便也下了楼。
  刘海递给崔安民一个平板,平板上有一段视频,视频里,他的孙女在一间装潢的还算不错的房间里看电视,观其神色,没有受伤。
  崔安民松了口气。
  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便是孙女了,哪怕他死了,他的孙女也必须好好的。
  “这里有高人存在,我一个人逃不掉,我很清楚。”崔安民说,“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我不会反抗,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我孙女,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他说完,见客厅的人没有回应他,以为他们不答应他的要求,脸色一变,眼里隐有疯狂滋生:“我放弃反抗,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而是我的命脉被你们捏在手里。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今天就算拼死,我也会带走你们在座一位和我陪葬!”
  崔安民说的不是空话,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他的实力不弱,如果真是不要命的发疯,如果今天这里只有苏北辰一个人的话,那他这句话的威慑力会非常有分量。
  可是,在场的,除了苏北辰,还有木清音以及阿南。
  或许崔安民能够拼死与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对抗,可当三人联手一起,他没有任何机会。
  “是吗?”
  阿南轻笑一声,他有一张少年般年轻的脸,在场所有人当中,就看脸来说,他看起来最小,给人的感觉也最是无害。
  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宛如一个孩子。
  三人当中,让崔安民最不安的是木清音,他的气息太过神秘莫测,第二则是苏北辰,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味道。最后才是阿南,给他的感觉是最平淡的。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
  崔安民大概在高位坐久了,人也老了,是以一双招子不再那么锐利。
  如果真要论排名,三人当中,阿南应该是最厉害的。
  他是个不知活了多久的大妖。
  苏北辰和木清音再厉害,到底修炼时间短了,真要和阿南对上,他们也不一定是阿南的对手。
  崔安民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可以试试。”
  阿南打了个响指,客厅里的灯陡然熄灭,崔安民心中一惊,手指一动,早就准备好的攻击瞬间就能发动。
  然而,就在他发动的那一刹那,一股恐怖的精神力压下来,他脑子一嗡,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他耳边掠来一阵微风,风中带着轻笑,黑暗中,只闻连续几声咔擦声,最后砰的一声,有重物重重砸在地上。
  一声轻响,客厅的灯再度亮起。
  出现在傅家众人面前一幕,令傅家人眼里聚起快意。
  崔安民倒在地上,如同羊癫疯发作般痉挛,他的四肢不自然的反折着,显然已经断了。
  那张本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脸此刻因痛楚抽曲着,目光怨毒的看向阿南。
  刚刚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他的体内,将他体内的筋脉、骨肉、骨骼等一点一点震碎。这股力量非常灵活,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只是为让了他痛苦而已。
  偏偏他叫不出声,是以一张脸才扭曲成这副仿若恶鬼般的模样。
  傅景生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目若冰霜:“你是怎么知道江小鱼是江达羽女儿的?”
  崔安民喉咙一松,身体体内的痛楚暂缓,他剧烈的喘息两声,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末了,抬头瞪向傅景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傅景生淡淡道:“你孙女的命可掌握在你手上。”
  崔安民身子一震,猩红的目光猛的冒出一缕火花:“我若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孙女?”
  傅景生回看他,没点头,也没说话。
  苏北辰忽然插话:“或者,你想让你孙女受一次你这样的痛苦?”
  崔安民目光猛的一滞,他的孙女,他再坏再可恶,也不能任由孙女被伤害。
  这样的痛苦他不能让孙女承受。
  狠狠咬着腮帮子,崔安民妥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说。”
  “是陈天昆,陈天昆告诉我的!”
  “什么?!”
  傅景生、苏北辰、木清音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陈天昆,当初江小鱼变小就是陈天昆做的法,木清依请陈天昆对付江小鱼,本想杀了江小鱼,但木清音及时赶到,破坏阵法,导致杀阵变异,造成江小鱼变小。
  陈天昆遭受阵法反噬身受重伤,但当时有木清依阻挡,木清音没来得及拦下陈天昆,是以陈天昆便逃了。
  此后,木清音一直在查他的行踪,却什么也没查到。
  包括傅景生和苏北辰,他们俩也一样在偷偷寻找陈天昆。
  但没用,陈天昆像是消失在这个世上般,不见任何踪影。
  没想到会在崔安民口中再度听到这个名字。
  木清音再也沉不住气,掠到崔安民身前,精神力再度压下去,厉声道:“陈天昆在哪?”
  精神力之下,崔安民口鼻喷血,眼神涣散,半晌才摇头:“我不知道,他用秘术告诉我的。”
  这个时候,崔安民也不可能会说谎了。
  木清音眸中银芒如漩涡般游动,可怕的精神力席卷开来,好在木清音没有伤人意,是以客厅里的众人并没有受伤。
  普通人的感受只是抬不起头,呼吸有点困难而已。
  而傅景生、苏北辰和阿南却更能感受到这股可怕的精神力,三人额头冒汗,膝盖微弯,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上。
  木清音唰的闭上眼睛,那股可怕的精神力被他收了回去。
  所有人均松了口气,傅景生蹙了蹙眉,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苏北辰和阿南则看向木清音,脸色有些严肃。
  恐怖的精神力。
  木清音脚步不由自主倒退一步,低低的闷哼自他喉间传出,不一会儿,嘴角有血丝溢出。
  终究还是失败了。
  木清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转瞬即逝。
  至于崔安民,在这股恐怖的精神力下,七窍喷血,此刻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是不行了。
  弥留之际,这个心思狡诈的老人眼睛死死瞪向落在地上的平板,眼里露出了一般老人该有的眷念和慈详。
  崔安民死了。
  他带来的那些人全部被抓,送到有关部门,除了陈立寒之外,其余人倒没怎么反抗。
  最后陈立寒被击毙。
  陈立寒年轻的时候被崔安民救下,虽然知道崔安民救下他没安好心,但如果没有崔安民,他早就死了。
  因此,他早就发誓,这一生永会追随崔安民。
  崔安民活,他活。
  崔安民死,他死。
  至于崔念,自是放了她。
  作孽的是她爷爷,她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讲法律的,傅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爷爷欠下的债,已经由她爷爷自己还了,自然便不关她什么事了。
  失去了崔安民的庇护,以后她会如何生活,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
  白可可经历产房惊魂后,迅速转到了手术室,进行最后的处理,处理完之后,她被送到了加护病房。
  她生下的儿子送到了保温箱,小小一只,哭得可响亮了。
  朱淘淘和姜豆两人隔着玻璃看着哭泣的孩子,朱淘淘想哭,却哭不出来。
  左星远因为受伤昏迷,此刻已经送进了急救室。
  姜豆紧紧抱住朱淘淘,眼圈也有点红。
  为了不让白可可和左星远的父母担心,朱淘淘暂时没有通知他们两人的父母。
  朱淘淘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身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好在她穿的是黑色的长外套,连脚都遮住了,血迹溅到身上,倒也看不出。
  不过她的脸上和头发都沾有血迹,不过因为产房起火,医生、护士均忙着救火去了,混乱之中,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脸上的血迹。
  如此,姜豆带着她到洗手间洗漱。
  看着镜子中一脸血污自己,朱淘淘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豆心疼的抱住她,下巴抵在朱淘淘充满血腥味的头顶,他却没有任何不适:“不怕,我在这里。”
  朱淘淘死死的攥住姜豆豆的衣服,闷在他怀里哭得声嘶竭力。
  “如果,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可可,小鱼儿不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小鱼儿,她完全、完全变了个人。”
  朱淘淘推开姜豆,泪眼蒙蒙的看着他:“豆豆,你说,小鱼儿会不会有事,她、她会不会……死?”
  “不会的。”姜豆斩钉截铁的说。
  他抱紧她,给予他能给的所有力量,沉声道,“小鱼儿会没事,你看到了,小鱼儿的师兄说了他有办法救小鱼儿,傅老师也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事,可可不会有事,星远不会有事,小baby也不会有事,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相信我。”
  在姜豆怀里哭够了之后,朱淘淘才简单清理了一下脸上和头上的血迹。
  一个小时后,左星远的急救结束。
  医生检查,内脏受了损伤,肋骨断了一根,慢慢调养便好。
  急救的医生很是疑惑,不是说产房失火,为什么这个陪同妻子生产的男人,身体内的伤像是受到大的撞击所造成的?
  失火的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生心里虽然疑惑,却聪明的什么也没问。
  手术室上出现过许许多多奇怪的问题,如果每一个问题都要问个究竟的话,那他们医生也不用工作了。
  白可可虽然因惊吓导致难产,但她年轻,且之前江小鱼时不时的用灵力滋养她的身体,身上还戴着平安符,是以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就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抓住身边人的手,脱口而问:“小鱼儿有没有事?她在哪?”
  饲养464:幸好你没事(二更)
  白可可是和左星远住到同一个病房的,两人的病床挨在一起,左星远比她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