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整天的忙乎,晚上张东城返回校园的时候,大家已经累得不行了。
纵然是这样,三人的脸上,依旧流露出会心的笑容,那种笑容,是打心底里出来的,很真诚,很实在。
张东城坐下来,感觉都不想再挪动身体了,而一旁的两个女生,也是一样的反应。
张东城想到校长让他劝劝小刘,就和小刘说道:“小刘,忙乎了一天,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小刘狠狠地点头,应道:“得知他们缺少爱的时候,更加坚定了我留下来的决心。”
既然小刘自己不怕吃苦,而且执意要留下支教,张东城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小刘的父亲也试探性的说道:“小刘,我是你爸爸,按道理我是全力支持你,只是,作为爸爸,我很担心你留在这里的安危问题。”
“哎呀爸爸,你就放心吧,虽然条件艰辛了一些,但安全还是没有问题。”
李校长站在一边,蹑手蹑脚的说道:“既然小刘执意留下来,明天我就替她收拾一间房出来。”
第二天,李凉和大刘就回去了,张东城留在了学校,他至少要多陪几天孩子们,再加上小刘刚住下来,他一个女孩子,张东城担心她住不惯,或者夜晚怕,也就打算住个一两周再走。
至于窦巧巧那边,她自己不怎么做公益,但她从来都不会阻止张东城去做公益,因此请假张东城觉得不是问题。
“又请假,还是半个月,你想不想干了?”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提前上货了,货架上那些物品,基本够卖半个月了,我本来是打算住两天就回来的,但有个朋友要留下来做支教工作,我打算陪她几天,等她住习惯了,我就回来。”
“女的?”
“恩。”
“不同意!”
“不同意你也得同意,这边的小朋友舍不得我走,我也想陪陪他们。”
提起孩子,窦巧巧却是沉默了,窦巧巧曾经跟着张东城来过两次狼山小学,因此她深知那些孩子心目中的张东城。
“你这家伙,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哼,半个月不能超一天,超过一天,你就不要回来了,还有,和女孩子保持距离。”
“是,是,是!”
接下来的几天,张东城也深入教室去上课,和孩子们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其实,他特别喜欢这种生活,只是,张东城心中知道,眼前这群小孩子,遇到他是幸运的,但其他的地方的,同样和他们一样的留守儿童,同样吃不到午饭,同样翻山越岭,却还在等着他。
所以,张东城住了十天,打算离开了。
小刘的适应能力特别强,现在已经彻底和孩子们融为一起,晚上住的也还算可以。
“明天要走了,真的吗,不是说好的半个月?”小刘得知情况之后,说道。
“是啊,本来打算是住半个月,只是现在看着孩子们和你玩的很好,有我没我也无所谓,你也住习惯了,我显得有些多余了。”
“在孩子们的心中,你永远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这个我知道,只是,住太久的话,后续有些事情,将会被耽搁,我已经和李校长聊过了,明天天亮孩子们还不到校,就让林老师摩托车送我下山,孩子们回来了,如果问起我,你就告诉他们,我之后还会回来的。”张东城心中舍不得,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继续说道:“每次最怕的就是和他们挥手离别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真的会让人崩溃,年纪越来越大了,越经不起太大的感情波动,我就这么安静的走了,是最好的结果。”
小刘和张东城聊了一阵子,她就去上厕所了,张东城则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张东城早早的起床,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要离开。
他来到小刘的门口,却发现小刘的门敞开着,屋子中却没人。
而她房间的灯,也一直都亮着。
张东城走进了屋子,看着整整齐齐的床被,在看到床上她的小包包,以及小包包旁边打开的化妆盒子。
张东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她出去上厕所之前,就是这么摆设,昨晚她难道没有睡觉吗?
张东城想到这里,迅速地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小刘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张东城挂断了电话,心中一阵不想的预感,难道她昨晚上厕所出去,就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张东城一口气跑到了楼下,跑去了后院的厕所哪里。
这会儿是大清早的,也没有人上厕所,张东城直接钻进了女教师厕所。
但映入眼帘的,却把张东城吓傻了。
只见到,女教师厕所中一片血渍,满地都是殷红的鲜血,跟着那血渍去看,就看到厕所的屎坑中漂浮着一具尸体。
从衣服看,死者正是小刘。
张东城慌乱了,拿出电话,急忙报警。
一阵子后,学生们都来了,老师们也都起床了。
大家都听到了小刘老师死亡的事情,吓得一个个围在女教师厕所门口,张东城点上烟,不停地抽着,眼前的地上,稀稀落落的摆着好几根烟头。
张东城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滴血,多少的一个姑娘,就这样丧命了。
是谁干的,我张东城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东城深呼吸,低着头,静候警察赶来。
而他面前,则是一群摸着眼泪的孩子,和几个傻立在那里的老师。
李校长来了,他奔跑着赶来:“张先生,张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张东城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小刘死了,我已经报警了。”
“怎么会这样,那她怎么死的,是不是遇害了,天啦,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直接拒绝的,为什么要让她留下来,难道是那个东西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两三名年长的教师,一瞬间面容失色,吓得不由自主的退后,尤其是一个年近五旬的教师,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是她,难道真的是她又开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