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趁着穆王疼痛无暇顾及,走过去弯腰将密折捡起来,先呈给了百官之首的右相景宇桓。
景宇桓才看完,一张脸就彻底变了色,不敢置信地看向因疼痛而扭曲了脸的顾乾,他心中一沉再沉。
太皇太后将顾乾谋反的证据扔下来这一幕,像极了当初泰和帝把折子扔给夏慕看的那一幕。
只不过,当初被诬陷被抄家的人是左相夏慕,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当初的罪魁祸首顾乾头上来了。
念及此,景宇桓突然心慌起来,当年是他为了让景宛白顺利当上太子妃,才会伙同顾乾害了夏慕,一旦顾乾败了,破罐子破摔把当年的事捅出来,那他乌纱帽不保是就怕最后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景氏就真的从此玩完了。
正当景宇桓惊骇地微张着嘴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赵大宝的声音,“右相大人,其他大臣还等着看密折呢!”
景宇桓猛地拉回神智,僵硬地笑了笑,将密折传给下一个大臣。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密折就已经传遍了在座的所有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密折上那封信的笔迹的确是穆王顾乾本人的,落款处的印章更是没法造假。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
梵越冷冷勾起唇,废了顾乾一只手掌,这仅仅是开端而已。
得知他犯下谋反大罪,如今也没人敢站出来说半句话,更没人打算为他请太医。
太皇太后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怒意如同浪潮般汹涌上来,“来人!把穆王押下去!”
手执银枪的羽林卫很快鱼贯而入,将痛苦得满地打滚的顾乾团团围住,正打算押下去。
这时,外面忽然有期门卫来报,“太皇太后,摄政王,辽东军镇少帅苏曜在宫门外求见。”
“苏曜?”
太皇太后眯了眼。
苏曜乃是随着晋国公驻守辽东军镇的少帅,与晋国公一般没有朝廷诏令不得回京,这会子怎么突然会出现在宫门外求见了?
一时间,人人唏嘘不已。
驻守边境的大将私自回京,这可是死罪啊!
顾禾摆手,“让他进来!”
期门卫很快出去传话。
不多时,苏曜在宫婢的带领下来到了戏园子。
给上头那几位见了礼之后,他面色肃然地道:“还请皇上、太皇太后、摄政王恕罪,微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私自回京。”
太皇太后毕竟不得干政,遇到这种事,也只能等着摄政王处理,因此她闭口不言,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摄政王问:“苏少帅因何故要私自回京?”
苏曜道:“微臣在辽东军镇缴获了穆王私铸的钱币与大印,另还有兵器二十车,此时全都在城门外候着,具体如何处理,全凭摄政王吩咐。”
话音才落,现场马上激起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连物证都来了,眼下铁证如山,就算穆王再有通天之能,也绝对回天乏力。
顾乾于痛苦中抽出一丝理智来,狠狠盯着苏曜,“你胡说!本王何时让人私造过钱币和大印?”
苏曜看向顾乾,微微一笑,“穆王殿下,这得感谢您千方百计在微臣身边安插了一个不怎么忠心的眼线,若不是她,微臣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又如何能一举推翻殿下您私造兵器的老巢?”
顾乾蓦地瞪大眼睛。
赵念出卖了他?
这贱人!
他安插在辽东军镇的那些人,本就是用来陷害晋国公的,之所以按照阵法排列,是为了防备晋国公突然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到那时也好打着“晋国公谋反”的旗号一举将其推翻。
可是顾乾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筹谋已久的这么多势力,竟然被苏曜尽数给剿了?
不,不可能!
早在安排之前,他就估算过了苏曜和晋国公的实力,这么短的时间,苏曜不可能做得到。
除非,有人在背后帮他们。
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破了他请高手布的阵?
顾乾还来不及思索,就被羽林卫押着送去锦衣卫的诏狱了。
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他面色狠戾,无奈自己根本没武功,无法抵抗分毫,再加上除了羽林卫之外,还有一队锦衣卫在外围,他就算挣脱了羽林卫也没用。
那些锦衣卫,一个能顶十个羽林卫,他绝不是对手。
心中不甘,顾乾却也无法,只能任由羽林卫将自己押送至诏狱。
顾乾走后,戏园子里彻底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摄政王做决策。
私铸钱币、兵器和大印可是谋反重罪,穆王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顾禾捏着眉心,“诸位大人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哑然。
顾禾目光扫过右相景宇桓,“右相大人即将成为穆王的岳丈了,关于此事,你如何看?”
景宇桓心中万分慌乱,他是最不愿发言的一个,奈何如今被点了名,自己又身为百官之首,不说几句似乎没法向众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