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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霍总。”许清花容失色。
  “吓到你了?”
  这不是废话吗?大晚上站在人身后,能不吓到?
  许清捏住手里订好的文件,言不由衷道:“没,没有。”顺势就推开了霍凡伸过来扶她的手,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
  “霍总,我还有工作要忙,先回办公室。”许清急急忙忙从霍凡身边绕过,他身上一如既往散发着特有的香气,许清又起鸡皮疙瘩了。
  “你很怕我。”身后传来霍凡低低沉沉的嗓音。
  许清脚步略顿,回过头,霍凡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从他刚刚的语气里,许清听出了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霍帆是资本家没错,但不是统治者,尤其像他这种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修养极好的男士,想必更是讲究人格的平等,他不会希望别人畏惧他,而是尊重他,崇拜他。
  而此时此刻,许清如果不说点什么,就等同于默认了霍凡的说法。那大概会令他不快。
  许清转过身,微微扬起嘴角,“员工都很敬重霍总,自然也包括我在内。”
  虽说不是什么奉承的漂亮话,但却成功的让霍凡弯了眉眼。
  假若今天霍凡换一个人问,或许得到的不是这样的回答,处在他这种位置的人,见过太多人精,拍马屁的话信口胡诌,相比之下,他更欣赏许清不卑不亢的态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霍凡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的确是饿了,但许清并不想陪老板吃饭,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她脑袋飞速旋转,在搜刮合适的理由。理由还未找到,霍凡发话了,“还说不怕我?”
  这话许清没法接,她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耸耸肩,“好吧。”
  回办公室放好文件,许清拿了包包和手机,关上灯和门,跟在霍凡身后下楼,走到楼梯转角,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许清边走边点开。
  一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是一张图片——沈易北和女人躺在床上的照片。
  “怎么?”走下几级阶梯的霍凡回头,抬头看站在转角灯光下一动不动的许清。
  许清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她原本就已站在转角的边缘,下面是一级级的阶梯,但她自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步子迈出去踩空了,整个人突然失重往前倾,手里的手机飞出去。
  幸亏霍凡反应及时,两步迈上去,顺利将她接住,才避免她人也跟着从楼梯上摔下去。
  “没事吧?”他接住许清时,许清双臂往前,刚好扑在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脖子,侧脸贴着他的侧脸,霍凡一说话,许清敏感的耳朵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没事。”许清扶着霍凡的肩膀,借力撑起自己前倾的身体,站直。
  霍凡一米八几,比许清高出一个头,现在他站在比她低两级的楼梯,两个人的高度一样了。楼梯间的灯光并不明亮,但因为距离近和平视的原因,霍凡清楚的看到,许清眼眶里蕴着水光。
  许清低下头,闷不吭声地绕过他走下楼,把刚刚摔下楼梯的手机捡起,屏幕碎了,按了屏幕锁,没有反应,是彻底摔坏了。
  “发生什么事?”霍凡从身后的楼梯一级级下来,走到她身边。
  许清在屏幕锁上摁了又摁,眼泪落下来掉在破碎的屏幕上,她抬手抹掉眼泪,用力地扯起嘴角,但真的笑得很勉强,“霍总,今晚我请客,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清闭口不谈,霍凡也没有穷追不舍。
  车子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沉默了一路的许清突然开口,“霍总,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假设,我是说假设,和你在一起七年的女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霍凡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我没有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霍凡这个人看起来高冷不近人情,很难想像他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
  许清转身面对他,“霍总,您谈过恋爱吗?”
  “你很好奇?”霍凡睨向她。
  的确好奇,不过,对老板问出这么私人的问题,其实并不礼貌,但问题已经抛出来收不回,许清耸耸肩,辩解道:“您可以理解成是下属对老板的关心。”
  霍凡眯起眼笑了笑,转过头看前面车灯的光,“谈恋爱……有意思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许清可以百分百断定,霍凡肯定是没有谈过恋爱,体会过爱情酸甜的人,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霍凡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补充道:“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样提高经济效益。”跟虚无缥缈的爱情比,财富来得更加可靠。他是实干派,只为抓得住的东西努力。
  跟资本家讨论爱情,本身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许清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霍凡转过头,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待会儿的晚餐是无法愉快进行了,眯眼想了想,“虽然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想,可以带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嗯?”许清抬头看他。
  霍凡扯了扯嘴角并不多言,发动车子往前,移出主干道,在前方一个路口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子开进旁边一条岔道。
  车子在岔道上一直向前行,眼看就要坠入江城河道,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清惊叫起来,“霍总!”
  15.第15章
  千钧一发,伴着冗长刺耳的刹车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子刹停在河边。
  前轮就停在河沿,半个车头探到河里,许清睁开眼看到霓虹映照下晃动的河水,她往椅背上缩,心跳极快,血液上涌以至于满脸涨红,“你说的答案,就是让我投河自尽吗?”
  因为过度惊吓,连声音都变了调。
  “可怕吗?”霍凡扭头看着她,对岸璀璨的灯火倒映在他的黑色瞳仁里,发出亮光。
  “这就是选错了路的后果,而比选错路更可怕的是,明知道选错了,还要用力踩下油门继续向前,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只要再往前一步,我们就会坠入河道,然后被水淹死,而这样的死亡,不会换来任何人的可惜,因为明明有及时刹车调转方向的机会,是我们自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