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他精心为她挑选的礼物，是条精致的项链。冷水华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她素来习惯不戴首饰出门，但是他送，她也愿意收下。
“齐先生，齐太太，这是你们要点的东西。”才坐下几分钟，冷水华并没有翻菜单，服务员已经端着餐盘前来。
准是齐天瑞提前就点好的，冷水华有些不满。好歹是说请她吃饭，怎么说也是由她来点菜，这家伙倒是好，提前将菜点好，完全没有等她。
看见盘里的鱼翅时，又识趣的闭嘴，低头默默吃。
是她所喜欢的东西。
“我听乔木说你上午没吃多少东西，怕你饿，就先帮你点了些东西，其他的想吃什么你再点。”
“我不饿。”
含糊不清的回答，十分满意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甚是美味。至于齐天瑞所准备的礼物，她并没有打开，随意的放在一旁，齐天瑞注意到了，并没有提醒。
“我养父母后天回来，水华，我们回家好不好？”齐天瑞抓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请求，“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知道不该把何熙希带回家里，对不起。”
他郑重其事的道歉，倒是让冷水华有些呆住，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叉子。
“其实你不用这么严肃的，就像妈妈所说的，两人之间吧，偶尔小吵小闹吧很正常？太过平静倒显得泛味了。”
“可我……”齐天瑞本来想说，心下总觉得冷水华会离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对上对方的眼神时，又笑了笑。
他何必给她太多的压力，直觉也好，现实也罢，迎着困难处理就是。“对啊，小吵小闹很正常，喂……某人昨天在群里那是怎么回事？”
冷水华赶紧寻了杯子来喝水，什么情况，林凌哥哥不是说齐天瑞不会出现在群里，而且她也仔细的看过，确定齐天瑞不在，才敢那般肆无忌惮的发言。
这家伙，该不会是安插了什么内线。
可想想，群里也就她和林凌，柯逸等平日里都处得好的一帮人，大家都知道公平对待的问题，应该没有人是齐天瑞的内线吧？
她的哥哥嫂嫂，朋友们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来着。
“我就那么长得像人妖？”冷水华已经用力的低着头，打算将这话题含糊过去，齐天瑞偏偏不如她意思，靠近了些笑着问。
昨晚在微信群里，冷水华是说了齐天瑞生得那么俊逸，很多时候跟他在一起各种压力，连这样貌都比她要好，简直是人妖。
“我那个……只是随便说说。”她举一只手，嘿嘿傻笑。
这眉眼间，却是淡淡的调皮之色，就是说他怎么了？
“越来越能胡闹。”齐天瑞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冷水华的脸颊，二人的动作，甚是亲昵，旁人看起来，恩爱无比。
路过的人不时回头，用充满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
两人在一起，还真是一道和谐的风景，使得这富丽堂皇的餐厅，也带着几分暖暖的属于恋爱的气息。
“来，张嘴。”齐天瑞用叉子挑起一小块樱桃，放到冷水华唇边，示意她快吃下。
才刚微微张开嘴，就发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熟悉的笑意，此时不是白雪又是谁？
嘴里甜蜜的樱桃，像是冷冷的冰块一般，怎么咀嚼都不是滋味。
这一回，冷水华没有看错，是白雪，仔细看，还是她，此时正朝她露出一抹笑意，那笑容里的含义却是冷水华所不理解的。
她只是觉得全身僵硬的被粘在位置上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当时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就跟冷水华说过，她的心结，其实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面对不了。
看见白雪，只会越发的加重。
见冷水华脸色不是很好，齐天瑞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此时坐在离他们不远地方的白雪，低着头慢慢的喝着手里的果汁。
齐天瑞看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张侧脸，很奇怪，看着白雪的侧脸，有些熟悉。
“水华，你这是？”
“我去一下洗手间。”见白雪起身，冷水华连忙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
“好。”
去洗手间的路，短短几十步，冷水华却走得异常艰难，她即将要正面面对白雪，只是此时脑海里，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和她开口说话。
正常的做法，她应该止住脚步，不去洗手间，不要正面面对白雪，如果她聪明一点。可脚下的步子，怎么都控制不住，一直跟着白雪。
直到洗手间门口，才忽然止住，低着头，看了眼脚尖，怔怔的站在那里，靠着墙壁。
“怎么不敢进来了？”白雪的声音忽然响起，冷水华连忙转头，看着她，从白雪的瞳孔里，她看见了自己的惊慌。
是害怕，是恐惧，是不安。
白雪好像很满意这反应，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怎么，看见我没死，后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直头脑精明的冷水华，此时只会用力的摇摇头，身子紧紧的贴着墙壁，仰起头看比她高出一点的白雪。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艰难的开口，俗套的问候方式，可他们都清楚，这些句子，不适合她们。
白雪用力的将头发往后顺了顺，露出耳际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故意给冷水华看。
“我过得好不好，你这些天不一直在查？从鬼门关出来，在精神院待了四年，冷水华你说我过得好不好？不过我看你过得倒是挺不错。”
白雪的眼里，满是仇恨。冷水华毁了她所有的幸福，她凭什么还能这样安心的生活？
“对不起。”
她不知道应该跟白雪说什么，只重复的说着这句。
“不用道歉，因为你现在道歉还太早，冷水华，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告诉你，你的对不起多么廉价，我不需要，而你，将为你的过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落下这一句，冷水华还没反应过来，白雪已经转身消失。冷水华还僵在原地，思绪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