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王子义夫妻二人完全情投意合后,蒋氏就彻底免了这个香姨娘还有当时丹格两人的请安。就让两人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院即可。
反正每个月该有的月银及平时该有的份利都一样不少的送过去,有未养老前的蒋妈和后来的春暖盯着,也没见到有人苛刻她们。
时间一长,蒋氏就自动忽略了王子义曾经也是个渣男的黑历史。
结果这几天,一直默默无闻的香姨娘却突然间活跃了起来。每天晚上故意等在二门处堵放衙回来的王子义。
其实蒋氏在第一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在没有摸清这个香姨娘究竟要做什么之前,她也懒得动手。
另外,她也想看看王子义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按照王姒宝的意思,这人还是早早打发了为好。到时候给她送到庄子上,弄上两、三个丫鬟、婆子侍候着养老不就行了。反正留在后院也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一不小心看着还令人心堵。
王姒宝也知道蒋氏的意思。
不就是放着个摆设,也总比别人因为自家老爹后院没有小妾、通房之类的,没事儿闲着给送来几个年轻貌美的过来暖床,要好吗。
香姨娘这几天弄的这一出为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年轻貌美怎么的?
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即使保养的再好,又能好的过自家老娘蒋氏吗?
这自家爹爹得有多念旧情才能对她重燃起当年本就不多的欢喜之情?
别说,这香姨娘的意外出现,还真给王子义造的一愣。
这人谁啊?
王子义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才和眼前之人对上号。这还多亏王子义的脑袋瓜子记性好。不然非得当成是哪个不要命的疯婆子不可。
“大人,”自从王子义当上了一品大学士后,府中众人对他的称呼有叫世子爷的,但毕竟他年龄也已经不小了,所以多数人还是改口称呼其为大人。
“奴婢是莹香啊。”香姨娘用满怀爱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虽已经年过半百,但仍然风度翩翩,俊美如仙人之姿的自己的夫君。
虽然成为王子义的小妾以来,王子义去她屋里的日子实在是有限,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成为他的女人,香姨娘做梦都会笑醒。
后来,她又有幸给王子义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王四娘,这更让香姨娘连连感谢上苍好多年。
虽然这些年王子义从没有去过后院,她也有好多年就只能远远的看上王子义一眼,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但王子义对她曾经有过的温柔和缱绻让她仍然每晚都要回忆上好几遍才肯入睡。
王子义看着眼前这个痴迷望着自己的老女人心里厌恶到了极致。
这都多大岁数的人了,现在还在做这样的表情难道就不知道让人看了会觉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吗?
于是,面无表情道:“你今天在这里堵着爷究竟有什么事?”
“没,没有。不对,有。”香姨娘只要一看到王子义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
王子义皱着眉头,冷冷道:“说。”
香姨娘见王子义面露不悦,立刻便有些手忙脚乱。还是她的贴身婢女反应机灵些,快步走上前,将一个特别大的包裹递给她。
并小声提醒道:“姨娘,这些不是您要交给大人的物件吗?”
香姨娘一看到包裹,连连点头道:“对,对。”她连忙伸手接过婢女手中的超大包裹,费力的双手递给王子义。言道:“大人,这是奴婢这些年给您做的鞋袜,另外还有一些贴身衣物。”
说完这句,她又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一下王子义的身材道:“只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给您量过尺寸了,也不知道给您做的合不合身?”
说完这句后,香姨娘红着脸,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等她的双手因为呈递着大包裹有些持不了重,开始发抖后,也没见王子义去接包裹,她赶忙慌乱的抬起头。
就见王子义好看的眉头已经快要拧成麻花状了。他站在那里盯着包裹看,连接都没有要接的意思。
香姨娘有些无措的轻声叫了句:“大人。”
听到这声有些发嗲的声音,王子义冷笑了一声。接着从口中吐了句:“以后老实待在后院,还能保证给你好吃好喝的供着。”
说完后施施然的离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叮嘱他的长随随波:“这事想办法别让夫人知道。”说完这句后,他又补充了句:“宝妹那面也尽量瞒着。”
他家丫头的战斗力指数可不低。这件事如果让自家小闺女知道后,直接对上这个香姨娘还好,但如果对上他,那他岂不是要受无妄之灾?
王子义可比任何人都知道王姒宝对所谓的小妾通房们的厌恶。更知道那小家伙对她娘的维护远远胜过他这个当爹的。
想到这里就有些酸溜溜的吃蒋氏的醋。
同样是做父母的,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王子义实在是高估了随波处理这件事的能力,同时也低估了已经退居二线的蒋氏,和按这里的说法,已经嫁出去不再属于侯府成员,自家的宝贝小女儿王姒宝对和顺侯府后院的掌控能力。
所以自认为隐瞒挺好的人,其实也就是在那里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就是这一次,蒋氏和王姒宝还不会太在意。问题是香姨娘在昨天晚上,又拦截了一次王子义。
香姨娘在王子义走后也在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怎么就光顾着迷恋王子义而忘了说正事儿了呢?
于是在昨天晚上,她又不得不厚着脸皮拦住了王子义。
这一次王子义简直就想让随波立刻将这人给发卖了省事。
这也太糟心了。
他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一个姨娘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二门来堵爷们?
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香姨娘买通了下面看门的婆子,那这一次完全是蒋氏下的命令。她就是想看一看这个自己曾经最贴心的丫鬟究竟要闹的哪一出?
“有事你就直说,如果还有下一次,直接打杀了免得在这里碍眼。”王子义冷冷的说道。
不要以为他长着一张仙人的脸,就有仙人应该有的怜悯众生的好脾气。他一个世家出身的人,那个所谓的好脾气也只是对着身份上和他差不多的人而已。
这也是世家子弟身上差不多都具备的高人一等的傲气。只不过往往世人都被他们平时风度翩翩的举止所迷惑了而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香姨娘来求
香姨娘听了王子义的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便开始不要命一般的死劲儿磕头:“大人息怒,奴婢确实是因为有急事才在这里等候大人的。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但是希望大人让奴婢把话说完。”
等不到王子义发话,香姨娘就那么跪在地上继续拼命的磕头。
王子义真的想就这么一脚踹过去了事。
但想了想,毕竟这人跟过自己一场,于是收起了刚刚的冲动,冷冷道:“有话快说。爷可没那个闲工夫听你在这儿唠叨。”
香姨娘赶忙抬起已经见血的额头,随意的抹了一把快要滴入眼睛的鲜血道:“大人,您快想办法帮帮咱们的女儿四娘子吧。”
王子义听后,十分不悦道:“我王子义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宝妹。”
“是,是奴婢说错话了。”香姨娘连忙改口道:“是奴婢的女儿,就是四娘子。小时候特别乖巧的那个。”
大雍朝嫡庶分化之重,是历朝历代中最严重的。对于庶女的王大娘和王四娘,王子义想认就认,如果不认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以前,王子义也不会将话说的这么绝,只不过这次,香姨娘确实是惹恼了他。
但不管怎么说,王四娘身上确实流着他的血液。所以,即使王子义把话说的很绝情,还是开口说了句:“这是后院的事,你找夫人去。”
然后,他又转头朝身后离远站着的随波道:“等这事处理完,将香姨娘送到家庙上替全家祈福。”
“啊?”香姨娘不可自信的朝王子义远去的背影望去。
这,这怎么就要送自己去家庙?她也没做什么不应该的做的事啊?
不是香姨娘不想去求蒋氏,而是因为当年为了王四娘的亲事,她伤过蒋氏的心。
本来当初蒋氏给王四娘找了几家条件好的世家名门的庶子,而且还是成亲后就出去单过的人家。但是香姨娘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怕蒋氏给王四娘挑的人家有嫡母和庶母双重婆婆,王四娘嫁过去后会受苦,所以直接越过了蒋氏求到了王子义的头上。
后来王子义在进京赶考的举子当中,给王四娘挑了一个家境贫寒的举子。
为了这事,蒋氏曾经就跟王子义和香姨娘说过,从今以后,不管王四娘遇到什么样的事,都不要再找她。
所以,现在知道王四娘嫁给那个举子后生活过的并不如意,香姨娘便没脸再去求到蒋氏的头上。同时,她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还想借这个机会亲近亲近王子义。
她其实要的真不多,就是能让她好好的看看王子义,最好能让王子义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就好。
见是见到王子义了,而且还近距离说了两次话,但王子义对她的态度,让她不敢想象,那是自己梦里对自己温柔缱绻的那个人。
理想和现实让她傻傻的有些分不清。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苦,翌日一早,香姨娘还是硬着头皮求到了蒋氏和王姒宝的面前。
“给夫人,宝公主见礼。”香姨娘还是如同早年一般给蒋氏和王姒宝行的是奴仆见主子的大礼。
蒋氏看着头上缠着布条的香姨娘,心里膈应到不行。
自己当初就是看这人老实、本分才将其抬为了姨娘。没想到到了最后,让她最烦心的人居然是她?
如果是别人,蒋氏早就想办法把这人给收拾了。只是念着当年从小到大被她侍候的情分,又看这人守本分才一直留到了今天。
现在看来,这人也是个不知足的。
想到这里,蒋氏禁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这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弄不清形势?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青春年少、二八年华那会儿还想着勾引爷们不成?
王姒宝见蒋氏不言语,便知道蒋氏现在对这人特膈应。于是为了自家老娘,王姒宝便主动接过这件事来处理,也就当打发下时间,也顺便替自家老娘打发走这人得了。
反正她爹不是说了吗,等处理完这事就将这个香姨娘送到家庙当中去。
对于家庙,王姒宝觉得要送也要直接送到他们老家的家庙才安心。
这人离着近了,什么幺蛾子都能弄的出来。王姒宝从来就不敢轻易看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能够经过大浪淘沙存活到现在的人,才是宅斗中的战斗机,宅斗中的高高手。
王姒宝朝蒋氏乖巧道:“娘,您这两天伺候姑外祖母都累出病了。反正府里的中馈有二嫂主持,这里这些闲事也就留着我来练练手吧。没准将来去韶国,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来。”
看王姒宝笑呵呵的朝自己眨眼睛,蒋氏就知道自家小女儿这是已经有了主意,打算替自己分忧了,也乐得撂挑子不管。尤其是当年她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没有再改主意的道理。
于是,也不和自家宝贝女儿客气了,站起身,在春暖和花开的搀扶下往卧房内走去。
临走前蒋氏还不忘朝王姒宝叮嘱了一句:“你这两天也忙活坏了,别太为外人的事操心。”
王姒宝微笑着回复:“好哒娘。您先进屋好好休息,等一会儿爹回来,我让他给您找个郎中看看。这几天您天天心口堵得慌,也得好好看看了。”
蒋氏对自家小女儿说的话感到相当的好笑。别人不知道,宝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堵?难道这种心堵还用请郎中?最有意思的是,还一定要让她家夫君请郎中?
这是变相的在告诉宝妹她爹,你这两天惹出来的风流韵事咱们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