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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玉,试他几招。”在魂海中一直沉默的青墨突然出声。
  “嗯?”
  千婉玉手中的鞭子越发凌厉,招招狠绝,鞭子在半空中留下的残影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花朵儿,至于是何种花儿,东方明惠半点也瞧不出来,也主要是因为对方甩鞭子甩太快了。
  “你是谁?”
  东方明惠看不出这套鞭子的手法,那黑袍人倒是瞧出了一点端倪,那是青岚宗不外传的花云鞭法,此法只传授内门弟子,故而看到此鞭法,他下意识要留手。
  千婉玉快速祭出了几道天雷,将对方逼得不得不释放出他全身的灵力来抵御,黑袍人在释放出灵力时,被千婉玉一鞭子把对方的帽檐给抽破,露出了他那半白半黑的头发。
  就像阴阳图一样,对方一半头发是白色,另外一半是黑色的,更为诡异的是对方半边脸和他的头发一样。
  “呵——。”青墨在魂海中有少的波动,之后再无声音。
  “没想到青岚宗和死亡祭师暗中勾结在了一起……”千婉玉嘲讽地笑了,“还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不知是不是所有青岚宗的人都知晓你是死亡祭师?”
  千婉玉的话几乎戳中了他所有的死穴。
  “本还想念在同门之情,放你一条生路。”黑袍人也不在隐藏,身上浓浓的暗系灵力弥漫在他全身,就连他的脸孔都被暗灰色的雾团给笼罩了。
  “他实力不弱,你小心一些。”青墨还是关切的提醒了一句。
  “听你的话,你似乎还认识他。”
  青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记忆因刚才的人又带回到了百年前,他是青岚宗逸尘长老的弟子,排行第三,那个时候还未有后来继承青岚宗的事情,大师兄温文儒雅,一直负责青岚宗内门弟子里里外外的琐事,大到师傅外出历练时他负责照顾青岚宗上上下下,二师兄机智爱耍小聪明,时不时还能逗大家欢乐,青岚宗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二师兄,至于他,是师傅捡回来的,天资最差,嘴笨,不会说话,有很多事都是大师兄带着他,教会他的。
  宗盼是他在青岚宗第十五个年头时上的山,听大师兄说,宗盼在青岚宗门下苦苦跪了十天十夜,终是感动了广轩长老破例收他为徒,宗盼的资质尚算可以,但在青岚宗这样天才如云的地方,就毫不起眼,像是一块蒙尘的珠子。
  他第一次见到宗盼时,对方正被广轩长老拒之门外的师兄弟们围攻欺负,各种羞辱殴打,若非他出面制止,宗盼被活活打死也是极可能的。
  因天资差不多,加上两人又都没有家世背景,一来二去倒是也成了朋友。
  他甚至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宗盼时,对方爽朗的对着他笑,还像往常那样打趣说道,“青墨,以后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宗主,还是继续喊你青墨大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脸上还露出青涩笑容的人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目狰狞,陷入心魔中不可自拔忘记本心的人。
  千婉玉就一只手插入到了对方的心口,将对方身上的死亡之气一点点的吸食过来。
  宗长老一脸不敢置信,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他张了张口,“你、你也是——”
  宗盼震惊的不仅仅对方会青岚宗内门弟子修行的功法,还震惊于对方也是一位苏醒了暗系灵力的人。他和对方不一样,他不是前期苏醒,他是后期被人改造而成的暗系灵师,也是人族口中所谓的死亡祭师。
  “你可还记得青墨?”千婉玉紧蹙着眉头,青墨在魂海中的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到她,她是代替青墨问出了这一句话。
  宗盼本已黯然的眼睛陡然增大。
  “这么多年,你可曾后悔过?”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宗盼一下子发了疯似的从千婉玉的手中挣扎出来,他眼中闪过血红的光芒,“青墨死了,他已经魂飞魄散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
  千婉玉抽出水雷鞭,夹杂着暗系吞噬力和紫色雷电之力,狠狠地抽向了他,“既然如此,也该轮到你了。”
  “呵——”
  对方在紫色雷电轰炸的掩饰之下,被千婉玉的暗系灵力吞噬的一干二净,那些过去了很多年的记忆像是电影一般强行的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大师兄?你叫什么?”
  “我叫宗盼,宗门的宗,期盼的盼,我父母期盼我可以光宗耀祖,成为一名很厉害的英雄,所以我就来到青岚宗了。”
  “原来是这样,我叫青墨。”
  “我知道你,你是逸尘长老收得内门弟子,我听他们说,你是被逸尘长老直接带回来的,好多人都很羡慕你,你真走运。”
  “师傅的确对我很好。”
  两个少年的故事由此开始……经过百年之后,也终划上了一个句号。
  千婉玉捧着自己的脑袋,那些不属于她的回忆一次次的席卷着她的魂海,大概是因为青墨和这位叫宗盼的人有着共同的回忆,两人都执着于此,反倒是引起了两者之间的共鸣。
  第146章 洞穴
  千婉玉在静心打坐之前,将阵法石全部都收了回来,她叮嘱了声,就给自己设下了一个结界。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纷乱复杂,她一一剥离,才发现这位叫做宗盼的人在青岚宗的成长与青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人从身世相近,一步步的成为朋友。
  当然,她也顺势窥探了百年前青墨的真想一角,直觉得这位叫做宗盼的人做事糊涂,不经过大脑思考,那些因青墨消失后所有的惭愧、不甘、堕落全部都完好的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自吞噬技能开始,她是第一次被外来者的记忆影响。
  “这和你有关。”
  青墨也在魂海中光明正大的窥视良久,被千婉玉指控的时候也默默应承,他死后,魂魄因受了重创,不知不觉就跟着旁人从青岚宗下来了,过了好久才忆起自己已死的事实,之后因魂魄不全,全然不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
  只是在外界偶尔听到诸如青岚宗的种种时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听到逸尘长老战死后莫名悲痛欲绝,这些陌生的情绪全然是因为他生于青岚宗,又魂归青岚宗。
  他像一只孤魂一样,漂泊百年,直到他快要散尽一切时,因缘际会,被一颗七彩石给吸了进去,在其温养很多年后,才逐渐找寻回了自己的一点记忆。
  当年,他从未怀疑过宗盼,可宗盼早已不再是当年刚上青岚宗时单纯的想着要给父母一个交代的人了,他被自己的无尽欲望给吞噬了心智,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多谢。”
  青墨笑着说道,他感觉消失了的宗盼是真正解脱了,他站在魂海中,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记忆中朝气蓬勃的宗盼,那些记忆就如潮水一般全数都退去。
  大概是因为对方心中对青墨的愧疚,千婉玉在接受宗盼磅礴的灵力时,毫无阻碍,也因此,原先被压制的灵力一涌而出,她要晋级了。
  外面的雪已经停止,随着宗盼被一道雷劈死后,底下积得少许的雪花都融合成了水,逐渐将山头的原貌又都一点点的恢复,躺在地上的巴特,在雪退化后一点点变成了一具白骨。
  “巴特马上快要当阿父了。”利昂跪在地上,面对巴特的尸骨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痛哭,“若非我亲点,他也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东方明惠第一次看到利昂失控,利昂做事一向沉稳,那么多人逝去他都没有哭过,这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她是真的没辙。尤其是,这具尸体一下子变成了白骨,兽族人都还当是这雪导致,可只要是了解暗系灵师的人都会知晓,这并非是因为地上融合掉的雪,而是因为伤口。
  巴特的喉咙处,喉骨已变成了暗灰色,他是因为大量失血,后又被这些暗系灵力给一点点侵袭,才变成如此。
  “你看什么?”东方明惠直面对着南宫云天,挡住了巴特的尸骨。
  “我们还要在此停留多久?”南宫云天完全不知道这些黑袍人是青岚宗的人,他只是越发觉得人类的渺小,在不可预知的未来,有无数的危险等着他,即使他一手掌控一帝国的交易命脉,那又如何?
  “离交易市场应该还有两个山头,脚程快一些,五日内必抵达。”东方明惠回了他一句。
  “刚刚那人是一个死亡祭师。”南宫云天突然道出,他无法修炼,却见多识广,早些年知晓人类都惧怕暗系灵师,更对这一属性的人赶尽杀绝,他就开始暗地里研究了一下,对死亡祭师略有了解,第一眼看到宗盼全身被灰色的烟雾包裹时,他心里就一个想法,这次死定了。
  东方明惠听了他的话后一点也不惊讶。
  “你看起来似乎……难不成你知晓什么是死亡祭师?”让南宫云天诧异的是小明惠的态度,才九岁小姑娘,听到死亡祭师居然如此镇定,他刚才本是想吓一吓她,至少要看到对方哭唧唧的样子才能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
  “当然,说起此事,全都拜你所赐。”
  “我?”
  东方明惠看他一脸吃惊的模样,好心提醒道,“你们云天阁在几年前曾拍卖出一株类似于情花的灵药,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一提及这株灵药,南宫云天还有几分沾沾自喜,这是他多年来寻找到最为得意的拍品之一,不仅品相好,就连培育,他还一直在用南宫家的钱财在赞助这一块,就为了有一天,遇到这些死亡祭师时,人类是勇敢的面对,而非退缩,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你可还记得拍给了谁?”
  “这……不能告诉你。”南宫云天摇头,云天阁对拍卖品的得主一向都秉持保密的性子,自然不会被东方明惠一两句话就套走。但他在第一眼时就见到对方腰间的情缠,“你究竟想说什么?”
  东方明惠歪着脑袋,看着南宫云天的面容,依稀可以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凝重,由此可见,对方没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来对待,“想友情提醒你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极可能对你打击很大。”
  南宫云天越听越是一头雾水,整个人都云里雾里了。
  “你那株所谓的情花种,不仅是一株瑕疵品,还是一株会给三大帝国带来灭国危害的植物,它是经由死亡祭师们培育出来的一株比死亡之气更具有侵蚀能力的黑药。”
  “哈哈哈哈哈。”南宫云天仿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小鬼,别胡说八道,你说谎的本事已登峰造极,我差点都被你欺骗了。说吧,是不是你七姐编故事让你来说?”
  东方明惠一本正经地绷着一张小脸,满眼同情的看着这样的南宫云天,道,“这株黑药你最后拍卖给了血煞盟,任由他们将其带回到了分舵,后来我和七姐因缘巧合见到了它,并发现了它的秘密。”说到这,她挑了挑眉头,“你是希望我可以拿出证据来吗?”
  “证据?”南宫云天脸上的表情快要崩了,他强忍着被一个小鬼指责的怒气,深深地呼吸,告诫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小鬼头,你该庆幸,若非你才九岁,就凭你这番话我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色。”东方明惠也不想过多打击他。
  蔓藤出来时,将那株一直被封在空间内的黑药给拽了出来,拽出来时免不了在魂海中抱怨道,“哎呀,你知不知道碰了它,我得要去找那株草洗手。”
  “不给,让你烂光。”猪仙草冒了一个头,看到很多生人就缩了回去。
  南宫云天的注意力全在黑药身上,黑药被拽出来时还想窜逃,不过它的根茎已烂了一部分,很久之前被无牙踩断的那一截,黑色烟雾浓郁的往外扩散,就连下面的土地被侵袭了都变成了一团黑色。
  “带它进去。”
  蔓藤嗖的一下将黑药又重新带回了空间内。
  南宫云天只看了一眼,就那样不远不近地注视了一眼,他记得,就是这株灵药,当年他得知有人献上非常珍贵的情花种时,高兴的亲自接见了这人,虽然在后来知晓这是一株用‘情花’种子培育而出的新的情花时有几分失望,想到能够让云天阁的名气打出去更远,也就欣然接受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啊。”南宫云天喃喃道,瞪大一双眼,来回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东方明惠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她早之前揣测过要用这种方式狠狠抨击一下南宫云天,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直等到南宫云天安静下来,沉默,良久才问道,“你刚才说这株药的侵蚀程度教之死亡之气更具有侵蚀性……你是如何得知的?”
  “无牙。”
  若非情花执意要去看‘瑕疵品’,无牙又贪玩的踩了两脚,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更不可能发现这群人的险恶用心。
  一说到无牙,无牙就从空间内撒欢的跑出来,到处蹭蹭,看到地上那一块还在蔓延的黑色烟雾,它还扒拉的刨坑将它给埋起来,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你也看到了,无牙自那次之后,对黑药是有多远离多远。”东方明惠捧着无牙小亲了一口,结果遭遇到了它的一连串口水,还被它前肢不小心扑坐在地上,“无牙,乖。”
  “嗷呜。”无牙对着那一团被黑色烟雾侵蚀的土地嗷呜的警告了声。
  南宫云天看着撒欢儿跑了一圈又溜进空间的无牙,“它……它看上去好像没事了。”
  “对。”
  “你刚才不是说那黑药的侵蚀能力比死亡之气更可怕,它怎么会完好无损?”
  “无牙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该操心这株黑药是从你们云天阁拍出去的,难不成你们云天阁在收拍品之前,都不检测一下?”
  南宫云天被东方明惠说的羞愧无比,细思后,脸色都发白了。
  距离那次的拍卖会后,云天阁又举办了数次拍卖,所拍之物皆非凡品。他却记得十分清楚,黑药是经过云天阁专业鉴定师鉴赏过的,那鉴定师和云天阁少说也合作了五六年,按理来说是不会做这种事。
  “怎么,想起什么来了?”
  南宫云天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就连唇上的色彩都褪得一干二净,“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彻查一番。”
  “我猜他们是以培育这种新‘品种’黑药,以灵药的方式交与你们云天阁,借云天阁名义拍卖出,即使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你们云天阁的事,你说呢?”
  南宫云天这脑子怎么可能想不到的,就是因为他想起来云天阁大大小小的灵药都是交与鉴定师鉴定,若是每一株都是黑药,他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你的灵药已贩卖出去很多年了,现在才思考,可能有些晚。”东方明惠其实就想从对方口中知道精灵族之地,“我倒有一个办法解你燃眉之急,前提是,你得先履行答应了七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