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李淮身上有多处的伤,可当她将衣裳脱掉,看到密麻横错的伤口时,脸都白了白。
“没事,不过些小伤,”看到她瞬间白了的脸,李淮握住她的柔荑,“养一养就会好。”
“小伤?”陆璇眉头大皱,“养一养可不能好,这些到底是……”
“傅家的杀阵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李淮看到她微颤的手抚上他身上的伤口,轻声叹道。
“傅家。”
陆璇黑眸一眯,冷芒忽闪。
“他们想要在我身上讨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中伤我之时他们傅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淮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伤害的人。
既然伤了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璇抿紧了唇,低头给他清理深深的伤口,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如果不是揭开那层包裹的衣料,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
“璇儿……”
“别动。”陆璇声音沉郁。
李淮见她动气,不敢再说,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已经日上三竿了,屋里的人仍旧没有动静,蒋文高在下面坐了一整夜,彼时早已按奈不住的又上楼来。
一夜过去了,再加上早上的不寻常,昨夜发生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蒋文高完全没想到金医公子那样的人物会肯委身于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殿下那股雄风可降男女……可这不对啊。
在蒋文高的心里边,只有男女,阴阳才是人伦之道。
他们这根本就是有违此道……
被蒋文高铁黑铁黑的脸刺激下,寂离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然后还未入内,隔着屏风依稀的看到两道身影,一站一坐。
而且从这个影子看去,能够看到太子是脱了衣裳的……
随后一步跨进门槛的蒋文高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模糊,却能看到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世风日下!
想像是一回事,真正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蒋文高一口差点气岔了去,现在他宁愿李淮独宠陆璇,也不要和这个少年搅和在一起。
“这……”
寂离有点尴尬地站住。
“滚出去。”
屏风后的人冷冷传来一句。
“殿下……”
“滚。”
两人好不容易独处,这些人都蠢了吗?不知道分寸的往里闯,看来是他让他们把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
感受里边那人的冷厉,寂离赶紧拉着蒋文高退出去,关好门。
蒋文高白着脸甩袖离开。
寂离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无奈极了。
都已经成定局了,咋就想不开呢。
蒋文高是难以理解……
“气什么,”陆璇给李淮上药,见他气哼哼的样子,有些好笑。
“越来越没规矩了,”李淮冷冷道,语气里全是不悦。
陆璇笑了笑,清理好伤口上药后给他包扎,两人让人端了水进来洗漱,他们身边并没有带丫鬟伺候,端水的人是寂离。
寂离规规矩矩的将水放下瞥了眼地上那些沾血的条子,微松了一口气,有金医公子在身边,太子殿下的身体才能愈合得更快。
默默整理地上染血的布条,悄声出门去。
虽然不情愿,李淮还是放陆璇回到那边的阁楼,陆璇也拒绝了他让人随时保护,自己再三保证后才得他放人。
往自己所住阁楼走回的陆璇,远远的就看到候在外边的女人。
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陆璇眉一蹙:“柳姑娘。”
柳琤琤的视线越过陆璇,看向身后,眼里有别样的光芒,似窥探,似怀疑。
以柳琤琤所犯,根本就不可能的轻易的走出那座牢笼,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祁塍渊那边插手了。
把柳琤琤放出来又是何意?又准备做些什么。
“听说麟国李太子来了炎国,就住在前面的小阁楼中……看来李太子对七殿下的住所情有独钟啊。”
陆璇漠然扫了她一眼,“柳姑娘若无事,请回。”
“哎……”
柳琤琤柳腰一扭,拦在她的前面,笑眯眯地道:“金医公子难道不好奇琤琤是怎么出来?”
“没兴趣。”
陆璇冷冷丢下一句,走进阁楼。
柳琤琤这次没有再拦,而是带着满满的笑意来回在两幢阁楼来回扫视,似想起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佛迦院。
祁塍渊站在禅室外面已经一夜了,静静的盯着前方一点沉思……不,发呆。
直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才打断他的沉思。
黑眸眯了一下,不等那人开口,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如何。”
“昨夜金医公子进了李太子的阁楼,直到今日三竿才从里边出来,柳姑娘已经回到了那边,正和金医公子碰了一面。从对面阁楼往下望去,也能看得清情形,可观李太子那边并无动静。”
属下也很郁闷,佛迦主子对这个金医公子太过上心了,搞得他们这些属下作用就慢慢变了味。
祁塍渊的眉似乎皱了一下,喃喃道:“无动静吗。”
手一抬,属下知意,迅速退去。
☆、266.两人关系
七皇子到底还是醒过来了,只是废着躺在榻上,以后只能用药吊命,鸣凰馆有的是珍贵药材给他续命。
皇帝挥挥手,就让人把醒过来的七皇子抬回了鸣凰馆。
陆璇被叫到七皇子楼阁里见人,刚醒过来的七皇子正以怨愤的眼神冷冷盯着她。
观他身边站着的郁参商脸色,陆璇知他定是给七皇子说了些添油加醋的话。
“七殿下人将将醒来,还是好好歇着吧。”
“歇着?”
大病初愈的祁塍镝冷煞煞地盯着从容不迫的陆璇,如果不是鸣凰馆的人有点能耐,他早已被这个金医公子给害死了。
“本殿听说金医公子一直不肯医治本殿,才害得本殿如此下场……”这话是咬牙切齿的嘣出来,可见祁塍镝多恨陆璇。
陆璇两手一揖,缓缓道:“此话七殿下该去质问佛迦院主和皇上,第一,毒是出自佛迦院,其二,中间皇帝犹豫了,将在下关在牢中,耽误了七殿下的病情。是以,七殿下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由他们一手造成。七殿下要恨,就去恨他们罢。”
“放肆……莫不以为本殿躺着起不来了,就不能治你……咳咳……”
情绪激动之下,七皇子连连喘气,脸色更加苍白。
郁参商等谋士只字不言地立在七皇子的身边,对七皇子身体的变化也置之不理,仿若与他们无关。
看到这,陆璇都替七皇子感到寒心。
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七皇子好,又何必说那些话刺激他呢。真正为他好的人,只会想着法子瞒住,然后巴结她,用法子给七皇子治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为了权力,为了前途,他们已经放弃了七皇子。
其他皇子势不如七皇子,鸣凰馆一旦落入到太子手中,这些人的力量就为祁塍渊所用。
皇帝想要牵制的方法肯定是失效了,祁塍渊一家独大,对皇帝的威胁远胜之前。
祁塍渊这个人就是炎国真正说一不二的‘皇帝’,久坐高位的皇帝仅是个‘傀儡’而已。
陆璇把七皇子拉下来,无疑是想要增加炎国皇帝和祁塍渊之间的矛盾,给麟国制造一个机会。
更重要的是,陆璇心里怀恨着祁塍渊对自己这样的做法。
她给过他机会的,给他放自己离开的机会,也给他杀自己的机会。
现在这局面,不能怪她狠。
“七皇子当然不能治在下,在下并非炎国人,不属于七殿下管辖。”
陆璇慢悠悠的话叫祁塍镝气得气息不顺,喘出的气比进去的气还要多。
“如果鸣凰馆还想要长久的保存下去,那就看七殿下的选择了。”
这瞬间,七皇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是你……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安排的……”
“殿下,”郁参商伸手压了压激动的七皇子,眼神幽幽看过来,“金医公子既然已经投向鸣凰馆,如此反主的事情也敢做不,就不怕传出去有损金医公子的名声吗?”
郁参商一直就觉得这个少年不可靠,现如今,七殿下真的折在这个少年手里了。
陆璇闻言,冷声道:“郁谋士护不了主,技不如人,却拿这种话说他人,不觉得脸臊吗?”
她暗指郁参商马后炮,如果他有真本事,又何故让七皇子身陷囹圄。
“你……”郁参商脸色变了变。
“至于名声,在下还差那点名声吗?”只要有过硬的医术在手,就不怕那些人不求上门来,这也源于她自己的自信。
宁家是不错,还有名扬天下的骆家,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他们不能做的,而她却能。
骆家再多人,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天下之大,人之多,骆家不可能忙活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