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希也有点走神,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华三多问的那个问题。
他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也没对什么女生有过男女之情。哪怕对陈丽娜,也只是朋友情谊而已。
两家算是世交,一起长大,他有时候照顾她像照顾妹妹,就跟对丽莎一样。
但对颜色肯定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那是什么呢?☆
“是好奇吧。”
休息室里,颜色想到当年的事情,下了一个结论。
“头一回有女生这么热切地追求你,你也很意外吧?”
“确实有点。以前没有人像你这么大胆。”
“那如果我胆子小一点,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霍正希抿唇不语。这个假设没有发生,他也说不好。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上来。算啦,年轻人谈个恋爱图新鲜,你也就是好玩儿。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合作,你别给我使绊子好吗?”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提前打声招呼嘛。”
说完颜色推开他,大步离开了房间。
她一路走得飞快,沈婷在后面几乎追不上她。
“这是怎么了,妆都没卸就要走吗?”
“车呢?”颜色不答反问。
“地下室,我给司机打电话。”
颜色钻进电梯,摁了地下停车场的键。出去的时候沈婷接了个电话,突然就叫住她。
“颜色,杜总监说刚才那段彩排有点问题,让你上去再谈谈。”
颜色哑口无言。
这个霍正希,好无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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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比赛,颜色轻装上阵。
三月里的天气春暖花开,节目主打暖色调。造型师给颜色配了一套运动风格的衣服,还给她搭了个帽子,整个人漂亮中透着一点小小的痞气。
颜色做完造型站在镜子前,微微仰起下巴,冲里面的自己来了句:“怎么样,你老公我帅不帅?”
旁边沈婷笑得不行,白霜则翻白眼。
太爱胡闹了。
颜色却坚持:“你们看,我今天一演完,明天肯定有妹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这会儿突然觉得胸平一点也没什么。
所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几个人正说笑,以缓解上场前的压力,听到有人敲门。
上一次的阴影还没完全过去,沈婷吓一跳:“不会又有什么事儿吧?”
他们这次选歌非常谨慎,特意调查了原唱的背景和政/治属性,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不可能两次降临到一个人头上。
但霉运就不好说了。
白霜过去开门,一看是霍正希,脸色一下子变很难看。
颜色也有点吃惊,不会叫沈婷这乌鸦嘴说中了吧?
霍正希进来,依旧不带一点笑。他这个样子,颜色心跳得飞快。
“怎么了?”
声音居然有点抖。
霍正希把电话递给她:“你家里打来的。”
此时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艺人们的手机都被收了起来,但纪经人的还在身边。颜色不明白,她家的电话怎么会打到霍正希手机上。
“郑辉煌打来的。”
颜色更觉奇怪,拿过手机走到角落里去听。刚想说话,又回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都关了。”
霍正希声音温柔,颜色的一颗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仿佛有个声音在心里和她说,不必害怕,只要霍正希在就会没事儿。
她重新贴以手机边,那边郑辉煌已经迫不及待说起来:“你妈在家里摔伤,正送医院呢,你要不要过来?”
信息量太大,颜色一时消化不过来。
“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你赶紧过来吧,我们现在往市一院赶。”
“我妈呢,让我跟她说几句?”
“她被救护车抬走了,我这会儿自己开车呢,一会儿就到。”
颜色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郑辉煌还在那里说着什么,她却听不见了。
白霜看她脸色不对,赶紧拿过手机,继续跟对方交谈:“我们这里正比赛呢,过不去。”
“比赛重要还是亲妈重要啊,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一个破比赛……”
霍正希上前两步,突然拦住要走的颜色。
颜色急了:“我妈送医院了。”
“我知道,刚刚郑辉煌说了。我问你,你第几个出场?”
“第三……”
现在谁还有心情管这个。
“好,那你去吧。”
霍正希让开身体,还给颜色开了门。
颜色有点乱:“你就这么让我走?”
“嗯,你去吧,节目我会安排。带上手机,随时保持联络。对了,你们有车吗?算了,我让人送你过去。”
也不等颜色反对,立马掏手机安排人。
一切都进行得很快。这边节目还在倒数计时,那边颜色已经坐上了开往市一院的汽车。
一路上她给郑辉煌打了无数个电话,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人接。
到医院大概花了十几分钟,颜色带着妆发下了车就往急诊室奔,到处跟人打听。
前台护士看她一脸的妆有点好奇,想了想道:“朱丽琴是吧,拍片子去了,你往那边左拐看看。”
颜色不放心,又问一句:“严重吗?”
“这个不好说,中老年人嘛,摔伤了骨折风险比较高,等片子出来再说吧。”
颜色一路边问边找,终于在一处休息区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颜光华五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很年轻,看到颜色后他愣了下,随即问:“你今天不是有比赛吗?”
“我妈摔伤了,我过来看看,严不严重?”
“严重什么啊,就摔了个腿,小郑陪着拍片子去了。你赶紧回去比赛,这里有我呢。”
“不行,我得看看她才能放心。”
颜光华就在那里絮叨:“我说没事儿,小郑非要陪过来。是他给你打的电话吧?”
“嗯。”
颜色看她爸这样没敢说,打的不是她手机,打到总导演那儿去了。
这个郑辉煌,本事真不小。
两人正说着话儿,那边郑辉煌推了个轮椅过来,旁边还跟了个白大褂。
那医生显然跟他认识,正笑着说话儿,到颜色跟前站定后,态度和气地给他们解释朱丽琴的情况。
“小腿有一处骨折,得打石膏。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你们看是不是住一院再回家,稳妥一点。”
“小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你的。这我朋友妈妈,你一定给好好治,别给落下病根。”
颜色一直在观察朱丽琴的脸色,细腻红润,跟吃了某胶囊似的。讲话中气也足,还在那里絮叨厨房地面有水渍这个事情。
“这个钟点工我一定要换掉,水都不擦干净,害我摔这么一大跤,太不负责任了。”
“妈,”颜色叫她一声,“你觉得怎么样?”
朱丽琴这时候才注意到颜色,眨巴两下眼睛瞬间就弱了下来。
“不好,我腿疼,女儿你快过来给我揉揉。”
张医生听到赶紧说:“可不能揉,刚给打了石膏,揉也没用。别碰最好。”
朱丽琴有点郁闷,这医生怎么就会拆台呢。
“我不管女儿,你快过来安慰安慰我,妈妈好可怜。”
“妈……”
颜色无语。
刚刚郑辉煌电话里那语气,真把她吓着了,还以为她妈摔了一跤人事不醒。结果却是骨折。虽说骨折也挺受罪的,但能不能别在电话里这么吓人啊。
她差点给吓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