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陆续不知在捣鼓什么,她泪眼迷蒙地抬头,发现他把手机收了起来。
“别给霍正希打电话。”
他这两天出差,颜色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事儿。出了车祸,记者们肯定闻风而动,他要出现在这个场合,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陆续点头:“我知道。他才在采访里撇清你们俩的关系,我也没那么傻。”
“什么新闻,撇清什么?”
陆续正要说,手术室门开了,医生护士出来了好几个,颜色顾不得管别的,直接冲过去问情况。
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出血比较多,需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
陆续听了直呲牙:“这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事儿。”
说完就打电话,让人查事故原因。不管对方有意无意,这事儿都得掌握细节才行。否则回头记者一问,都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
他那个工作室原本不温不火,靠着颜色突然兴旺起来。钱是挣了不少,各方面人手却没跟上,以至于现在一出事,就显得捉襟见肘。
颜色知道魏雁没事儿,紧张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她这才想起刚才陆续说的话,就问白霜。
“他说的什么娱乐新闻?”
“你没看啊。霍正希接受采访,说跟你没关系,以前没谈过恋爱,现在也没有。”
☆、喜欢
颜色一个人坐在床头, 拿着手机看网上的视频。
晚上播出的娱乐新闻这会儿已经有视频可看,她挑出其中的一段,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差不多一分钟的新闻, 霍正希从头到尾也没说几个字。可就是那几个字, 颜色每听一遍心里就暖一点。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永远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最适时的伸出援手。
明明那么想和她结婚, 可是为了她的事业,宁愿跟全天下的人撒谎。万一以后被人扒出点什么,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都能被人拿来当作攻击他的武器。
可他还是说了。就像每一个保护公主的骑士那样, 不为自己留一点后路,勇往直前只为为她披荆斩棘。
颜色听了一晚上,听到最后眼睛都湿了。
夜早就深了, 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霍正希。一天没打通的电话这会儿终于通了,电话那头霍正希还没睡,声音有几分疲惫。
“我以为你早就该打电话来了。新闻看了吗?”
“看了。”
“以后就别担心了。”
颜色受伤的手隐隐作痛,可心里特别暖。她吸了吸鼻子, 突然问对方:“霍正希,你是不是傻?”
对方心领神会:“是啊,我真的挺傻的。可是没办法, 谁让我喜欢你呢。”
“可你对记者说我们没恋爱,万一以后被人发现是说谎,该怎么办?”
“那就再出来道歉。”
颜色笑了,眼泪有点不受控制, 从眼睛里滚落下来:“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以前不是挺烦人的,你那时候被我追得有过受不了的感觉吧。”
“怎么说呢,完全没有是骗人,我骗全世界也不骗你。不过后来想想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儿。”
从小到大,追霍正希的女生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但像颜色这么用心的人真的绝无仅有。
“我有为你做什么吗?”
“有啊,那时候以为我没钱,天天变着花样请我吃饭,给我做饭。”
不光给做,还要盯着吃完。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就是从沈继生日会过后吧。
颜色突然开始误会他没钱吃饭,然后开始全方位多角度的“接济”他。
比如早上出门,颜色看他要开车,就主动提出搭他车。车开到一半要加油,霍正希刚把加油枪搁回去,颜色拿着钱包就进了便利店付油钱。
付完还特认真地跟他说:“我常坐你车,车钱我就不给了,以后我常给你加油吧。”
霍正希算了算,她统共也没坐他车几回吧。再说了,本来也是顺路,就是她不坐,这油也是要加的。
这小姑娘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车子继续开,两人不可避免地会聊到林琳和沈继。
林琳的心情变化很快,不高兴也只是一会会的事儿。那天从酒吧回来后她睡了一觉,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似了。
只是偶尔不爽了就会骂洪进,从头骂到脚。颜色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那天学校餐厅里吃饭,洪进凑上来跟林琳咬耳朵说的是什么。
“他问我有没有来例假!”
颜色当时在切菜,恨不得抄起手里的菜刀,直接把洪进剁了下酒。
“颜色,你说他该不该骂。”
“不该骂,他该挨打才对。”
“可我打不过她,也只能骂骂他了。”
但林琳天性善良,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颜色忍不住跟霍正希抱怨。
“那你会骂人吗?”
“我当然会啊。”
“你骂几句我听听。”
颜色挺胸收腹恨不得再叉个腰,蕴酿了一会儿却突然泄了气:“还是算了,我不会骂人。”
“我不信。那天那句骂得就很有气势。”
就是那句又当又立,颜色当时就很窘,这会儿一听更加尴尬。
“大哥,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好歹也在追你,让我保留一点可爱的形象好吗?”
“我就喜欢你直接的性格,不做作。”
颜色一听美上了天:“你刚刚是在说喜欢我吗?”
霍正希不上当,特认真地点头道:“是性格。”
“性格不是我这个人的其中一部分吗?”
“是,那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喜欢你这个人其中的一部分。”
一部分就一部分,总比不喜欢来得好。颜色因为他这句话,一整天上课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晚上回到家兴冲冲地给霍正希做饭,烤了个材料满满的披萨,拿到隔壁去请他“品鉴”。
华三多本来有点郁闷,一看有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后来吃得高兴还在那里拍霍正希的肩膀:“霍,你真的应该把颜色追到手。这样以后我们就天天有美食了。”
霍正希白他一眼:“她要成了我的女朋友,才不会让她动手天天侍候你们这帮男人。”
“正希你这话说得真是……”沈继笑得十分夸张,“你丫是不是要出手了?”
霍正希给了他一个“关你什么事”的表情,拿起剩下的半张披萨直接回房。
客厅里沈继和华三多面面相覤,华三多不住哀叹:“希希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大家还是不是兄弟啊。”
沈继吃干净手里最后一点饼皮,拍拍手道:“今天我就教你一句中文,听好了啊。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以断手断脚,但你不能裸/奔出行。明白了吗?”
说完起身进厨房洗手,剩下华三多一个人在那里犯傻。
明白什么啊,中文太难学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颜色又陆续给霍正希送过几次吃的。有时候是色拉,有时候是自己烤的肉串。有一次她端了一整个烤好的猪腿过来找霍正希,把他吓一跳。
当时家里就他一个人在,他跟颜色面对面坐餐桌边,中间就搁着那只腿。对方热情地让他尝尝,霍正希迟迟没有动刀。
想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问:“颜色,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没有啊,怎么了?”
“如果你觉得游泳的时候我对你太严厉了,那我下次温和一点。我其实是为了你好。”
“不会啊,你教得很好,我都快学会了。”
霍正希轻咳两声没有点破。颜色的水平离学会还有点距离,充其量也就是能升个班而已。
“不是游泳的事儿,那是下个月期末考的事儿?”
六月是霍正希一年中最忙的两个月之一,还有一个是十一月。学弟学妹们每到考试前,就会提着大包小包上他家来求教。刚开始他是有什么答什么,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因为实在答不过来,只能改成开班授课。
“你有什么学业上不懂的问我就好,不用给我送吃的。你烤这个东西花了很长时间吧。”
“嗯,超市猪腿打折,而且有教怎么做,我就买回来试了试。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
“所以你是拿我当试验品?”
这么一想霍正希就豁然开朗了。
他切了一片下来搁嘴里一咬,外面的皮被她烤得很酥很脆,里面的肉还是嫩的,咬一口有汁水流出来,不比他在餐厅里吃的水平差。
他给颜色竖起了大拇指。
颜色高兴坏了:“真的好吃吗?”
“嗯,你自己试试。”
“不用了,我吃过饭了。”颜色边说边把整个腿推过去,“都给你吧,明天吃一天没问题。你有没有蔬菜,没有的话我给你炒两个吧,我买了很多菜。”
“颜色,其实我吃不了这么多。”
“那你请室友吃,然后你就吃他们的,大家交换嘛。”
“那我是不是也该拿什么东西跟你交换。”
“不用不用。”颜色连连摆手,“这是我送你的,你不用还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