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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凯章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这丫头不怀疑他也就不戳破,才不告诉她这走红的速度有一部分原因是某人在背后做助力的。
  当然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他没有那么迂腐的思想,认为一切都要考自己靠实力的,不能走捷径,如今这个社会不管那个圈子都是人才济济的,想要脱颖而出,才华和能力固然重要,可运气与资源更为重要,尤其是在娱乐圈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沈辛萸声线是很特殊,唱歌也有天赋,她会红,这是肯定的,只不过不会这么快。
  后面几天,事情发展果然如俞凯章所说的那样,沈辛萸的专辑销售爆表,很快就有很多公司找上门来,预要签约这位黑马般的歌手。
  而且各个城市的不少商家门前,都会循环播放她所唱的那几首歌,尤其是其中一首主打歌,结合了二胡和戏曲的元素,铿锵婉转,荡气回肠,很多习惯戏曲风和民国风的粉丝,简直爱到不行。
  也是赶巧了这一天,顾二爷窗台养的一株兰花被佣人浇水浇死了,发了一通火后,男人坐着车出了山庄。
  路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窗外飘来几句熟悉的音腔,男人微微抬眉。
  前方的管家捏了一把冷汗。
  “停车。”
  顾政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敲了敲。
  “二爷,有什么吩咐?”管家回头,轻声问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生被瞒了十九年(一)
  “就这家吧。”男人话落,管家才惊觉出自己的失态,抬眼看到窗外有一家花店,他立即开门走了过去。
  二爷这个人的性子阴晴不定,也没什么同情心,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的,尤其是兰花,除了庄园里养的那些珍稀品种,别的住处也会摆上几珠。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发现二爷靠着的窗子开了一条缝,他想将窗户关上,但是隐约间又察觉些不对味,想再回头看看的时候,对方抬手推开了车门,寒冬腊月的清冷空气吹进来,更吸引人的是,是越来越清晰好听的音律。
  他们停车的这个位置有些微妙,想要去花店就要路过这家放着歌的音像店,顾政霖慢悠悠的走在青白交接的路面上,纯黑的呢料衣摆被北风吹起一个弧度。
  男人身姿颀长,气度儒雅,但是举手抬足间又有种说不出的摄人气场,将这个人包裹起来,让人不敢直视他的五官。
  音像店的销售小妹足足呆滞了好几秒,心里有丝畏惧这人的身份但是视线又不舍得收回来,见他快走到她们店门口了,小妹眼珠一转,不怕死的站了起来。
  “先生,您是来买唱片的吗?”
  小女孩脆脆的声音让顾政霖微顿了一下,可能太久没听到有陌生人敢和自己说话了,所以他侧目打量了会,还真的抬脚走了过去。
  小妹顿时一喜,立即起身相迎,不过这男人太高,她仰头也才堪堪看到一截优美的下巴,和对方保养良好的皮肤。
  为什么说保养,因为她觉得能有这种气场的人应该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起码要三十出头了吧。
  “先生你平时喜欢听谁的歌?”小妹很快想起自己的职责,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顾政霖淡淡的打量了一眼音像店里的摆设,勾唇道:“有什么推荐?”
  “有啊,有啊。”销售小妹连连点头,然后转身从一排架子上拿出几张专辑,说:“这都是这个月卖的最火的几张,夏天出品,音质都是最棒的。”
  顾政霖抬手拿起来一张,见最下面果然写着夏天娱乐几个字,便无趣的放下了。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公司的运营,但是旗下的那些艺人几斤斤两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
  小姑娘也瞧出了他可能不感兴趣,抿了抿唇,有点不太情愿的从自己的抽屉里又拿出一张崭新的专辑,“先生,那您觉得刚刚门口放的那首歌怎么样?这张专辑我们店里只剩一张了,是个新人歌手,但是很好听。”
  “本来我打算自己留着的,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就让给您。”
  小姑娘不舍又崇拜的态度似乎重新勾住了男人的兴趣,刚刚那首歌?
  这么一提醒,他似乎顿悟了自己有些反常的原因,说不上来,从来不喜欢听歌的他,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所以,原本想要离开的顾政霖回了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回到女孩的手上。
  那是一张白色封面的专辑,边角开满了鲜艳的茱萸花,中间是用柳体书法写的几个字如归故里
  “哦,我拿反了,这是两首主打歌的名。”
  小姑娘笑了笑,低头将专辑翻了一个面递了过去。
  专辑的正面依旧是白色打底,不过却多了一张面孔和一个名字,女孩一头蓬松的棕卷发被风吹起,好看的五官用一个白色的面具挡了一半,半边粉唇微勾,肌肤如雪,露出一只俏皮灵动的大眼睛,笑眼弯弯,瞳孔明净如一块质地上好的琥珀。
  “她叫沈辛萸,是最近很火的一位新人歌手,昨天节目上几位乐评老师还说,她是今天冲入乐坛的一匹黑马,当然,也是我的偶像,才十九岁,好厉害的”
  小姑娘见这人垂眸盯着专辑的封皮久久不说话,还以为这么俊美的男人也被她家偶像的脸迷住了,便得意的介绍了一番,结果话没说完,便觉得空气中突然拂过一阵淡淡的龙涎香,再抬头,那原本还很和善的俊美面孔突然暗沉一片,幽暗的眸子也让人脊背一寒。
  音像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管家如大限将至一般的盯着灰白的面孔走上去。
  轻轻的道了一声:“二爷是我该死。”
  二十二年前,顾家长子顾畔森去南江谈一笔生意,八个月后,带回来一位身怀有孕的女人,那个女人很年轻,长的也很漂亮,尤其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见过的人无一不赞美。
  可是顾家二老却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子,那个时候顾馨娇的母亲过世没多久,老大就带回来这样一个女人,来历不明,还未婚先孕,这样的女人放在外面养着还行,娶回家那是远远不够格的,但一向听话的顾畔森却不同意,像是吃了迷药一般的,说什么也不肯把那个女人送走,就算没有名分也要留在身边。
  于是那个女人就以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留在了顾家,并生下了那个孩子,第一胎是个女孩,取名叫顾辛紫。
  即使这样,顾家二老也是不同意那个女人进门的,孩子可以姓顾,但是母亲却不能入户口,在顾辛紫一周岁的时候,顾家二老见顾畔森对那个女人还是很上心,便暗自托人,想为顾畔森寻一位合适的妻子人选。
  大概经历了有一年的时间,还真有一位合适的人选入了顾家二老的眼,而且顾畔森那一次也破天荒的没反对,开始接受家里安排的饭局,约会,时间久了,便对外公开了男女朋友的身份,并且两家还商定了婚期。
  因为对外有了主母的人选,所以那个女人便被顾家隐藏了,大家都知道顾畔森曾想娶过一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但是人哪去了,大家却不知道,渐渐的也就没人关注了。
  然而又经历了半年的时间,一直被顾家人欺负被丈夫忽略的女人爆发了,她想离开顾畔森,顾畔森不同意,她想让顾畔森和那个女人分手,顾畔森也不同意,被逼无奈之下,那个女人生生被逼出了抑郁症,抑郁症有安静型,也有癫狂型,她就是后者,大概是太想着离开这座牢笼了,有一次那个发病时竟然直接从顾家的五楼跳了下去,幸好当时正值夏季,阳台下方种植了一排枝叶茂盛的冬青,救回了一命。
  不过也就是那一次,有医生来检查说,那名女子患的不是抑郁症,还是精神病,如此时间长了,恐怕有伤人的迹象,顾家二老想将那女人送走,可顾畔森扔不同意,索性将人锁上了,不过怕她在跳楼,将房间从五楼换到了三楼。
  之后,便是一个暑假,刚满十八岁的顾政霖从国外回来,因为参加一个聚会多喝了点酒,回到房间后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女人,该女人雪肤红唇,还穿着佣人的衣服,呼吸一张一合时都呆着诱人的气息,当时的顾政霖脑袋有些懵,以为是家里的佣人自荐枕席,外加他在外面玩的惯了又喝了酒,便也没控制自己,直接将人睡了。
  这事情一发生,那顾家可就乱了。